第二十一章

按照习俗，新妇应该给长辈奉茶，然而，舒家一干人等恨不得把苏霖泠供起来当菩萨养，怎可能有人来催促她。　　　　人都是欺软怕硬，苏霖泠有一个谁都不敢得罪的后台，况且舒家命脉可以说都掌握在苏老爷手里。　　　　但苏霖泠并未因此就懈怠，虽昨夜在猫房直至深夜，今晨还是早早就恭候在老太太院子，等候老太太梳洗，为她奉茶。　　　　舒笙起床，安抚完被吵醒的胡梨，也前往老太太院落打算请安，却瞧见早已恭候在侧的苏霖泠，有些意外和诧异。他原以为，苏霖泠那种出生的大小姐，会看不上他们这种小门小户，不会遵循规律。　　　　今日她与他都换下那抹浓烈的红，身着浅色衣裳，竟也有几分和谐。　　　　他站在台阶下，浅笑着望着她，想着以前是自己太先入为主，其实……她也是极好的。　　　　他跨过台阶，伸出手，第一次主动拉了她，对她说“走吧，一起进去吧。”　　　　她柔柔一笑，也没再提昨夜之事，和他相携着走进内室。　　　　拿着家中长辈象征性给的红包，想着刚刚她在堂上的表现，知礼仪懂进退，给女眷的回礼也是恰到好处。舒笙恍惚有种错觉，其实这样也挺好。　　　　春闱渐近，舒笙将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放在一边，每日花费更多时间用于温故知新，温习功课。　　　　与胡梨关系还是如从前一般，同吃同眠，偶尔为胡梨开个小灶，与她看星星看月亮，谈天说地。　　　　而另一边与苏霖泠关系反倒不如奉茶那日，这每日苏霖泠住在主屋，舒笙与胡梨宿在猫房，一个屋檐之下，碰面竟然还要靠处心积虑强行偶遇，三五天碰不上面更是常态。　　　　这可是把苏霖泠给急上了火，嘴巴内都长起了小泡，这样下去，别说是重新开始，让舒笙喜欢上自己，估计过个三年五载，舒笙连她姓甚名谁，样貌都会记不清楚。　　　　怎么办，怎么办？苏霖泠急得在主屋内围着圆桌来回踱步，她从小到大要什么没有？而今竟然遇上这种费尽心思，求而不得之事，早想放弃，但因为这孺慕之情当真难以割舍，也就听之任之，随心随性。　　　　见她如此焦虑，身边嬷嬷开口询问道“夫人可是有心事？”　　　　嬷嬷是崭新的面孔，之前伺候的小丫鬟，因苏霖泠素来难以容人，只觉得嘛丫头狐媚面容，狐媚做派，随意寻了个借口将她发卖出去，从苏家另挑了个嬷嬷带来。　　　　“嬷嬷可有主意？我与夫君虽为夫妻，实则每日见面次数寥寥无几，夫君虽洁身自好，但也拦不住居心叵测之人，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我虽贵为苏家小姐，然则子嗣未生，正妻之位，我怕坐不稳。”　　　　“夫人大可放心，这望月镇莫说是舒家，谁也不敢与小姐娘家作对呀，若小姐实是不放心，大可亲手制作煲汤，为老爷充饥解乏，好名正言顺看望老爷，也让老爷知晓您的好，这男人呀，最怕就是温香软玉解语花。”　　　　“此法甚妙。嬷嬷，你说夫君这次春闱可否一举夺魁？”　　　　“夫人，此事您应该比老身更清楚，老身大字不识，只明白夫人选的人自然是顶顶好的，不然怎么配得上夫人？”　　　　这话说得苏霖泠心头一乐，是啊，自己的眼光自然是顶顶好的，那日一见，便知他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定当飞黄腾达，不然也不会轻易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