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架打得有些不值! 雷严跑了,襄铃内丹被毁,兰生哭得声嘶力竭……唯一保全下来的,就是那块劳什子的玉衡碎片。 蔓君不知道玉衡碎片有什么用,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襄铃的安危。折颜的药暂时保住了襄铃的性命,可她内丹被毁,一身的修为散尽,往后的日子怕是只能做一只普通的小狐狸了。 答应了要带她回青丘去她爹爹的,现在都还没出发,她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妖的内丹是比他们的性命还要金贵的东西,为了救兰生,她怎就把内丹给祭了出来?总觉得这孩子有些傻气,可想着她是为了救兰生,情急之下而为之,又觉得挺佩服、羡慕她的。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可以舍弃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试问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 眼瞅着众人对襄铃的伤都束手无策,蔓君终是不耐烦地站起来喝道:“都出去!”大不了就是耗损上千年的修为,反正自己也已活了数万年,这一点点的修为,她还是舍得起的。 第一次用自己的修为替人续命,其中的滋味都是蔓君所不曾体会过的。原以为会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哪知竟会如此煎熬,犹如将自己的身心一点点地剥离,继而转嫁到被救治的人身上。不过短短半柱香的时间,蔓君早就汗湿了衣衫,胸口气血翻涌,难受得紧。 终于收回了灵力,紧接着就呕出血来,呛得她咳个不停。守在外面的人听到动静,立刻撞开门冲了进来。 “襄铃,襄铃!你醒了襄铃!你刚才都快吓死我了!”拉着恢复了人形的襄铃,兰生是又笑又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被兰生闹得心烦,襄铃虚弱地瞪了他一眼,兰生立刻就乖乖闭嘴。 这边,陵越进门就冲过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蔓君,沉声道:“你没事吧?” “没事。”蔓君笑着摇摇头,揪住他的衣服不让自己滑下去:“歇会儿就好了。” 果然是自己的修为不够,救个人而已,怎就把自己搞的这般狼狈?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哪里像折颜那只老凤凰,每次救人都跟玩儿似的,看起来那么轻松。 见她脸色不济,气息也又弱又乱,陵越心知她的情况并不好,也顾不得其他,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打横抱起来就往外走。 谁也没见过陵越这般模样,平日里他是严肃了些,给人的感觉却是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那会似刚才,浑身上下满是怒气,虽然他尽量在压抑,可旁人还是会忍不住心虚发抖,太吓人了! “你在生气?”搂着他的脖子,无力地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蔓君不用看也知道,他此时定是黑着一张脸。 “你说呢?”他确实是生气了,气她的逞强,气自己的无能。 听到他那副气呼呼的语气,蔓君竟笑了:“别气了。我这不是头一次救人吗?往日瞧着折颜救人觉得挺简单的,哪知道搁在自己身上,会这般难受。” 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她居然还笑得出来!陵越一脚踹开房门,将蔓君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自己则在她身边坐下,盯着她的眼睛严肃道:“谁是折颜?” “他呀,可是开天辟地时,天地间的第一只凤凰,由父神抚养长大,是我师祖的兄弟。”老老实实地交代完毕,蔓君这才回过味来,刚刚他那语气,怎么像是在审我?当即指了他,问:“你、你这么凶作甚?” “我哪有凶?”将锦被拖给来给她盖上,将她的手也拉到被子里放好,陵越又变回了平日里温和的模样,一边帮她掖被角一边说:“你且好好地歇着,莫再讲话。我去给你熬些药,待会儿你醒了就能喝了。” 这事儿明明是他起的头,到最后怎么好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心里有些委屈呢! 为了救襄铃是耗损了些修为,不过对蔓君而言倒算不得什么大事,多休养几日也就无碍了。而其他人这些日子也在忙着做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少恭说玉衡重铸之后,可以为屠苏吸灵,这样,就能让他不再受焚寂之扰,过回正常人的生活。这会儿,所有人都在商量,去秦皇陵重铸玉衡之事。 总觉得这个欧阳少恭行事透着古怪,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不过,其他人都对他极为信任,尤其是屠苏和兰生,蔓君也不好多言,但她心里明白,此人跟他们绝对不是一路的。 既然其他人都有要事相商,没空管她,难得今日天气好,襄铃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蔓君便拉了襄铃出门闲逛。 两个漂亮的小姑娘出门,总是会吸引旁人的目光,不过,她们两可没有闲工夫搭理任何人,便是有人上前搭讪,要么被她们狠狠地瞪走,要么是直接无视。 “君儿,你不在桃林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个低沉又严肃的男子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蔓君抬头一看,顿时吓得软了脚:“二、二叔?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奕板着脸叹了口气,盯着她道:“之前听你姑姑说,你跑到折颜这里来小住,我恰好路过,顺便过来看看你。” “呵呵,劳二叔记挂。”蔓君皮笑肉不笑地跟自家二叔打着哈哈,心里却在暗暗叫糟:怎就在这里碰上他了呢? 旁边的襄铃早就被白奕的气势给压得不敢大声喘气,这会儿瞧着,蔓君也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心里更是对白奕怕上了几分:这个伯伯看上去好吓人,我想回家! 瞧了一眼躲在蔓君身后的襄铃,白奕不由得挑眉:“你也是狐族?” “嗯。”襄铃小声的应了句,还是躲着不敢出来。 “她叫襄铃,她爹也是我们青丘的子民。”见二叔问起襄铃,蔓君忙接过话头,“二叔,你在青丘认识的人多,知不知道关于她爹的线索?” 白奕斜了蔓君一眼:“我哪儿知道这些?不过,你为何突然离开昆仑虚?那些传言可是真的?” 说白了,这次白奕会来十里桃林,就是为了抓蔓君回去的。蔓君虽然只是他的侄女,可是大哥大嫂太不靠谱,成天跟两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他们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来管蔓君?在他看来,当初大嫂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把蔓君送去昆仑虚学艺,可谁料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弄得现在四海八荒流言四起,真是让人头疼! 见蔓君低着头不说话,白奕便知那些流言并非就空穴来风。也不知他们白家的女娃儿都是怎么了,一个个的为情所困,闹出来的动静还都不小。恨铁不成钢地甩了下衣袖,“哼”了声转身就走:“你们两个,跟上!” 蔓君和襄铃可怜巴巴地对视一眼,跟在前面那只老狐狸身后,乖乖地回了十里桃林。 身为长辈,且还是公认的脾气不好的长辈,白奕自然是关起门来就把蔓君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深知自家二叔的脾性,蔓君乖乖地跪在地上不敢讲话。莫说是她了,家里连姑姑、三叔、四叔,包括自家老爹,都挺怕二叔的。 到最后,白奕一拍大腿,宣布道:“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蔓君抬头看他:“回哪儿?” 白奕瞪眼:“青丘。” “我不能回去。”蔓君低着头委屈道:“折颜让我替他守着桃林,这会儿他还没回来,我怎么可以走呢?” 就知道把折颜搬出来会有用,果然,二叔一副沉吟的模样,半天没有开口。 “蔓君,蔓君你在哪儿?” 陵越的声音突然传来,白奕朝外面望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蔓君,随即站起身往外走。蔓君暗道一声不好,跟在白奕身后追了出去。 原来,襄铃见白奕太过严肃吓人,训得蔓君连话都不敢说,便跑回客栈去搬救兵。陵越听了,自然是赶了过来,其他人怕他吃亏,自然也都跟了过来。虽然陵越这边胜在人多,可惜,就算他们所有人都加在一起,也是打不过白奕一根小手指头的。 察觉到陵越和蔓君之间的情愫,白奕不禁心生疑惑,传言不是说君儿爱慕自己的师傅叠风上神吗?这才过多久,怎么又跑出来一个凡人小子?这君儿到底在闹哪样? 隐约猜出些端倪,白奕寒着脸问蔓君:“君儿,他又是何人?”然而,不等她回话,白奕自己便使了追魂术,直探陵越灵魂深处。 “二叔!”没想到二叔会突然来这招,蔓君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不过片刻,见二叔收了法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看了看自己,蔓君气得冲他“哼”了声,转身跑去扶住陵越,小声的关切道:“你没事吧?” “没事。”陵越拍了拍她的手背,露出一丝微笑要她安心。 自从经历了凤九和东华帝君那档子事儿,白奕倒是看开了些,所以,此番对蔓君的做法,他并不十分反对。沉吟了一会儿,他才道:“君儿,你也大了,有些事,也该让你自己做主了。” “嗯?”好似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蔓君诧异地回头看着自家二叔,刚才是他在说话吗? “不过,你私自离开昆仑虚,却是任性妄为,自当回去认罪领罚。这样吧,你且随我回昆仑虚去,看你师祖如何定夺再说。” 白奕所做的决定,谁也别想更改,蔓君只好乖乖听命,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此去昆仑虚不知师祖会如何发落自己,蔓君心里是没底的,不过,想着只要过了这一关,往后她便可跟陵越在一起,算起来可是她赚了呢。 所以,此时的蔓君倒是盼着能快些走,毕竟昆仑虚上的日子要比这凡间慢上许多,他们最好是早去早回。而且,陵越他们也有事情要做,下次见面,怕是要等些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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