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宝这顿酒大抵喝得太畅快,眼瞅着都半夜十点了还没回来。 马妈妈睡不着,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声音放得极低,生怕马宝回来没带钥匙,敲门她听不见。 管弦也赖在沙发上,偶尔看两眼电视。 电视上演的是家庭伦理剧,女主角的婆婆又刁蛮又强势,把个儿媳妇欺负得天怒人怨。 管弦啧啧道:“这婆婆当得,也真够绝了。” 马妈妈气得啪一下关了电视,道:“不爱看别看。” “别呀,我其实还挺爱看的,现在这电视都一个套路,虽说我没看过这电视剧,可我敢保证,最后结局一定是这恶婆婆没得好报。” 马妈妈气得眼都红了,对管弦道:“你怎么这么没好心。” 管弦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怎么了?不就是一电视剧吗?妈你要不赞同我的意见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别人身攻击啊,我又没骂您?” 她又笑着道:“妈你不会是吃心了吧?一句恶婆婆而已,您还拿自己当成是恶婆婆了?” 马妈妈气得指着管弦道:“呸,我吃什么心,有拣金拣银的,还有拣骂的?” 管弦笑得直拍沙发:“妈你要这样想就对了,我真没指桑骂槐的意思。” 这不是欲盖弥彰吗?她分明就是指桑骂槐。 马妈妈气得哼哼两声,转身回了卧室。 管弦看手机看累了,就势一歪,躺到沙发上抱着靠枕睡觉。 也不知道几点了,她听着门响,猛的坐起身。 客厅的灯亮了,马宝站在门口,歪歪斜斜的换拖鞋。管弦揉了揉眼睛,问:“这都几点了,你怎么才回来?” 拿起手机一看,都两点了。 马宝不答,只晃晃悠悠的坐到沙发上。 马妈妈开门出来,问:“是宝儿回来了?怎么喝这么晚?成天不让我管,不让我问,我给你打个电话你都嫌烦,可我不管,你就这么糟贱你自己,啊?” 马宝不耐烦的道:“妈,你就别叨叨了。” 马妈妈看马宝喝得脸都白了,又气又心疼,知道他喝多了酒脾气不好,也就闭了嘴,道:“妈给你泡了浓茶,你喝两盅,赶紧洗澡歇着去。” 管弦一拍腿:“马宝,我给你温着醒酒汤呢。” 马妈妈一愣,问管弦:“你什么时候弄的醒酒汤?” 管弦端了小白瓷碗从厨房出来,道:“就是晚上那会儿做的。” 马妈妈看着自己手里大茶缸子里的浓茶,再看一眼管弦手里的醒酒汤,心里这个不是滋味,她举到马宝跟前,盯着他恶狠狠的道:“喝妈泡的茶。” 管弦举案齐眉,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举到马宝跟前道:“醒酒汤。” 马定看看自己的老妈,再看看自己的媳妇,眼睛都绿了:就不能消停一天吗?这也值得争? 马妈妈委屈得都要哭了,这是一碗醒酒汤的事儿吗?这是原则问题,他要敢接他媳妇的碗,不接自己的茶缸子,他就是不孝。 管弦退一步,在马宝发脾气指责她之前道:“妈都泡了一大晚上了,也挺不容易的,你快喝了吧。” 马宝本来一肚子气。 自己的老妈,对错都是自己的妈妈,他不可能数落马妈妈,可媳妇就不一样啊,毕竟没有血缘牵绊,要是她对还罢了,那还能颠倒黑白,对的说成错的呢,何况她要是错的,那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可见管弦还知道退让,马宝也就不搭理她了。 他接过茶缸子,把浓茶一口都喝了,他推着茶缸子道:“妈,这茶叶泡的时间太长,茶水都苦了,尤其又不温不凉的,更难闻。” 马妈妈嗔怪的道:“我哪儿知道你回来得这么晚?以前最晚九点也就回来了,那会儿喝正好……” 管弦贤惠的把碗举过来:“马宝,喝我这个吧,我在里头放了蜂蜜,我知道你爱吃甜食,可大半夜的吃甜的不好,所以就放了一勺,既有甜味,又不是特别齁得慌。” 马宝嫌弃的看她一眼,道:“我刚才都喝饱了,哪儿还有地儿?” 管弦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道:“马宝,我是真的挺心疼你的,你说你上一天班,工作就已经够辛苦的了,下了班还要应酬,多累啊?再说酒喝多了伤身,我怕你难受。” 马宝被她说得有些心软。 马妈妈却接话道:“你这媳妇怎么当的?知道他累还在这儿缠着他,你倒是让他早点儿睡觉啊。” 马宝立刻摆手:“行了,我不喝了,明天再说吧。” 管弦也没强求,只捧着碗道:“哎,那就算了,我就是想起你在大学时候对我的好来了。” 马妈妈是又拈酸又嫉妒,明知道管弦是故意气自己,可她还是又想走,又想听。 管弦低眉垂目,唇角微微一翘,好像很幸福似的道:“我记得那年咱们学校刚时兴公共洗衣间,你是学校学生会的干事,一到周末,就帮我把羽绒服啊,被套啊、床单啊,都拿出洗。那会儿没少同学笑话你,可我觉得好幸福啊。” 马妈妈气得瞪马宝:你这混帐玩意,在家里恨不得我伺候得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你可倒好,在学校里都上赶着给这女人洗起衣服来了? 管弦还没完呢,又道:“我记得大二那年,我阑尾炎犯了,你请假陪我到处去看病,我输液住院,你还陪床,怕我疼,怕我睡不着,你就一夜一夜的给我念书听,等我病好了,你累得肠炎都犯了。” 马妈妈气得眼睛都冒火了:唉哟喂,这孩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这么会体贴人着?我病得要死要活,他连份感冒药都不给我买啊。 管弦道:“还有……” 马宝打断她道:“行了,行了,我也没做什么,那不都是应该应份的嘛。”他心虚的看一眼马妈妈,道:“妈,你看都这么晚了,你赶紧睡吧啊?要不然明儿起来又该头疼了。” 不由分说,把马妈妈推进了卧室,还体贴的给她关好了门。 马妈妈听着马宝对管弦道:“咱俩的事,你跟妈瞎叨叨什么啊?” 管弦那擅做戏的女人捏着喉咙道:“嗯,我错了,以后就咱俩的时候再好好回忆。”声音温柔得简直能滴出水来。 马妈妈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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