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那个没兴趣吗？”沈东临仍是没眼色，笑着说，“可是我对你那个很有兴趣啊。玩玩嘛，别那么小气，好东西，兄弟一起分享。” 陆谨言一只手搭上沈东临的肩，手下用力，但在旁人看来就像他亲密地搭沈东临的肩一样。他凑近一点，一字一顿地说：“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沈东临感受到了左肩传来的痛，忙伸手想要掰开陆谨言的手，口里不自觉发出声音：“哎呦”。 陆谨言随着沈东临的动作松开了手。 沈东临松了松肩膀，感觉没出问题，这才给自己打圆场：“哎哟还真是你的宝贝蛋儿啊，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至于吗？你瞧瞧你，可真是不经逗！” 看到沈东临走开，乔依然才端着白色陶瓷餐盘走过来，盘子里是两个小蛋糕，几片水果。 “这两种口味的很好吃，也不会腻。”乔依然献宝一样。 陆谨言端过餐盘，把小蛋糕一口一个吃了。 —— 回去的路上，乔依然在车上接到了剧组的电话，通知她去影视城，准备参加不久之后《大燕》的开机仪式。 乔依然当然连声说好，并表示自己一定会提前到达影视城。 其间陆谨言一直抿着唇开车。乔依然挂了电话，陆谨言忽然觉得热，他打开了车窗。乔依然只是在礼服裙外面披了件羽绒服，此刻早春的寒风从车窗外灌进来，她不禁冻得打了个哆嗦，忙拉上羽绒服拉链。 “冷？”陆谨言关上车窗，“这样就受不了了，过两天到了影视城，穿薄薄几件古装拍戏怎么扛得住？”他转头瞧了眼已经将羽绒服拉链拉到下巴底下的乔依然，带着玩笑的口吻说：“要不别去了吧？光影近期准备投资一部都市剧，就在B市拍，可以让你演女一号。” 乔依然看向陆谨言的神色，以为他只是开玩笑，于是也笑着说：“不要了吧？《大燕》的剧本我都已经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了，角色的台词我也早就开始背起来了，最近也一直在揣摩这个角色。如果我现在放弃，那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再说了，如果我现在忽然说不演了，一定会给剧组带来不好的影响。剧组早就已经按照我的尺寸开始做古装了。如果我说不演了，周导一定会生气的。” “而且现在只是倒春寒而已，下周说不定就热得要穿风衣了。” 陆谨言的口吻里带着一丝不悦：“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你那么认真地叨叨叨解释一大堆干什么？” 回到别墅，乔依然去卧室换衣服。礼服裙的拉链是隐藏式的，做在背部，而且颇为牢固，乔依然自己费了老大的劲都没拉下来。 保姆早已在一楼自己的房间睡下，乔依然不得已，只能去求助陆谨言。她进陆谨言房间的时候，他刚好从浴室出来。 “能不能帮我拉一下拉链，在背后，我够不到。”乔依然有些为难地说。 “转身。”陆谨言指挥她。 乔依然听话地转过身。 “拉头在哪儿？”他在她背后问。 乔依然的一只手费力地够到后背上，好不容易摸索到了拉头。 他从她的手指间接过了那枚小小的拉头，另一只手固定住下面的裙摆，“嘶拉”一声，拉头被他从头拉到尾。 “谢谢。”她双手抱臂，不让衣服滑脱，同时想要转回身。 不料却被他从后面握住了腰肢，动弹不得。 有些凉又有些软，是嘴唇碰到皮肤的触感，擦过她后背的蝴蝶骨。 他用一只手臂将她的腰肢夹在腋下，然后她被放在床沿。她趴在床上，他从后面将她拥住。 又是一个绮丽的夜晚。 —— 第二天乔依然依旧去光影上课。老师跟她演了一个著名影视剧的片段，让她受益匪浅。她觉得理论跟实践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当乔依然走出教室，意想不到的，一个男人正站在外面。虽然那人背对着门，但她仍认出了他。 “肖老师！”乔依然叫肖逸，语气里带着惊喜，“你怎么站在这里？” “特地来找你的。”肖逸温柔地微笑着说。 “啊，找我？”乔依然有点不可置信。 “是这样，这周末我要出演一台舞台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过来看？”说着，肖逸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票，“你可以找朋友陪你一起来。” “真的吗？那太好了！”乔依然兴奋地说，“我连做梦都想看肖老师演戏。舞台剧的话，可能会更考验演技和功底吧，我一定会去偷师的。” 肖逸笑了起来。 “知道你想观摩，所以我今天正好有事过来光影一趟，就想顺便给你送过来。”肖逸说。 “嗯嗯，谢谢，谢谢。”乔依然忙不迭道谢，而后问，“肖老师今天还是过来找编剧老师探讨剧本的吗？” “不是，是别的事情。”肖逸说完，问她，“你剧本看得怎么样了？” “全部的剧本，我粗粗看了好几遍了。关于我要演的角色的话……” “嗯？”肖逸发声，像是在鼓励乔依然说下去。 “有很多地方，我感觉把握不准，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演，总是恨不得编辑老师写得详细点，再详细点，因为靠我自己真的揣摩不出来。” 肖逸笑起来：“那有时间我们探讨一下，看看我能不能给你提供一点建议。” “好啊，那我先谢谢肖老师了。”乔依然笑眯眯地说。 “不客气，现在很少有年轻的新人肯这样认真地揣摩剧本了，整个行业越来越浮躁，他们总是更愿意把心思和脑筋放在别的地方。”肖逸将目光转向乔依然，忽而面色认真地说，“所以，难得碰到你这样的，我当然要尽力提供帮助了。” 乔依然捂住脸：“肖老师，谬赞了，我要被你夸得不好意思了。” “可以嘛，还能把‘谬赞’的读音读正确，看来依然你学历还不错啊。”他们这行，很多低学历，许多所谓的影视相关本科出来，其实在校期间也是忙着拍戏赶通告，根本没有沉下心认真读过几天书。虽然外表光鲜亮丽，但是肤浅的大有人在。当然圈内也有学识渊博、德艺双馨的演员，但是这种很少。总的来说，算是良莠不齐吧。 “我以前本科学的文学，不过后来辍学了，没有拿到毕业证。”乔依然说。 “哦，那有些可惜。”肖逸说完，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紧接着刨根究底地说“怎么辍学的，为什么辍学。啊，那你也太惨了吧”之类的话，他很有分寸且不着痕迹地切换了一个话题。 —— 晚上。 陆谨言在书房里回复完最后一封邮件。他拧了拧眉心，然后，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十点多了。 他去自己卧室，没看见乔依然，又走到楼下客房门口，而后推门进去。 他看见乔依然靠在茶几边。她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坐在茶几下的地毯上，手肘搁在茶几上，手中捧着一本A4的装订册——这几天被她翻得封皮都卷边的剧本。 他走过去的时候，她明显还沉浸在剧本里面，因而并未察觉到他的靠近。 他忽而恶作剧心起，伸手从她背后将她的脑袋向下一压，她猝不及防，脑袋磕在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 “啊。”乔依然下意识轻呼出声。 刚才那咚的一声声音不小，陆谨言蹲下来，让乔依然抬头。 “疼吗？”他刚才没控制好力道，应该是伤到了她，他开始帮她揉额头。 “疼不疼？”得不到她的回答，他一边揉一边又问。 “本来不疼，被你揉着疼。”她如是说。 他停下动作，查看她的额头，的确有些红了。 他面上有一点挂不住，于是催促她：“十一点了，快去洗澡。” 乔依然凑过去看他的手表：“才十点二十而已，不到十点半，我再看一会儿。”说着，她又拿起了剧本。 “快去！”他从她手中抽过剧本。 她无奈，只好拉开衣柜收拾换洗衣服准备去浴室。 乔依然进了浴室，陆谨言坐在茶几边随手翻看手中的剧本。 剧本里都是乔依然用各种颜色的笔勾画的痕迹。他看到很多地方，乔依然都在旁边记了笔记。比如这一段，角色的情绪应该是怎么样的，以及为什么是这样的，诸如此类。她的字迹端正而娟秀，偶尔还会画几个萌的表情。他看到一个两颊两片红晕可爱地笑着的表情，不禁勾起唇角。别说，还真有点像她。 他又翻了两下，正准备将剧本放回茶几的时候，忽然，两张小纸片从剧本中滑落下来。 他狐疑地低头，而后将纸片捡起来，捏在指尖细看。 这是两张印刷精美的舞台剧门票，正面印着舞台剧名字，以及主演。“肖逸”这个名字，是放在演员首位的。陆谨言不自觉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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