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少年走后，徐晓牵着小花的手也跟着出门了。后面那群书生又跟在徐晓身后。徐晓是因为还想到隔壁翰墨书肆好好看看，不想浪费时间。而后面那群人则是因为不想和品行如此低劣的人共处一室。恐怕在那个伙计没有被辞退之前，他们都不会来了。 那群人围在徐晓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小娘子，是出自哪家啊？如此有胆魄见识，真是吾等之楷模。” “你又是如何知道那伙计欺辱了旁人？还给所有人住持了公道。”徐晓想说都是自己猜的，凭女人的第六感。但这话不能说出口，否则分分钟友尽。只好假装羞涩地低头浅笑。只要装得好，自己还是一个胆小可爱的女孩纸。 在一干人等的簇拥下，徐晓终于踏到翰墨书肆的门坎上。徐晓面容严肃地抬头，食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说道：“书肆禁止喧哗。” 其他人纷纷赞叹，真是德容双修，我等望之不及。 翰墨书肆的掌柜是一个两鬓斑白，看起来十分慈祥的老人。也可能是因为刚刚闹得太用力了，店员对他们这群人很是殷切。 徐晓在角落里随便抽出一本书，再给兰兰，小花她们一人找出一本趣味性强的游记。也不怕弄脏衣服，几人坐成一排，齐刷刷地翻看着。 徐晓见大家都在认真看书，没有人注意这边。就把书页翻得飞快，每翻一页，就启动系统的拍照功能。等回去了再抄录下来，既可以升级系统，又可以卖钱，一举两得。我真是个机智的girl。 徐晓一连拍了十多本，系统中一千个图片的储存空间也快要用完了。要不是太过于怪异，徐晓还想将十本书一起摊开，罗列好，再拍。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徐晓可不想被人当成是神经病。 刚刚徐晓给兰兰她们找的都是薄薄的小本书，全部看完花费的时间也不会太长。时间已经临近晌午了，书肆里的客人陆续回家吃饭，就只剩下徐晓她们几人了。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和店家说几句话。”徐晓小声地说道。周思哲点了点头，又将头埋到书里。看得正新味呢，也不知道这个剑客最后怎么了。兰兰和小花倒有些忐忑，但也跟着点了点头。 徐晓笑了笑，安抚道：“放心吧。我就站在那里，你们一抬头就可以看见我。” 徐晓哒哒哒地走过去，拉了拉掌柜的衣摆。掌柜低头，只见一个圆圆的小脑袋，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自己，掌柜的心瞬间被萌翻了。蹲下身子，与徐晓平视，亲切地问道：“丫头，有什么事吗？” 徐晓拿出准备好了的四书，递了过去：“店长爷爷，你看这是我自己抄写的，可不可以换钱啊？我听说那些书生都可以抄书换些家用的。”事实上，徐晓还带来了四书的注释。不过听说女子也可以考秀才之后，徐晓就断绝了卖那几本书的打算。就算要卖也要等到自己考上之后啊。 掌柜叹了口气，事实上能达到抄书标准的读书人并不多。不仅要字的大小要差不多，有一定的根骨，看起来美观。还不能有一个错别字，否则一张纸就写废了。他也听说过这小姑娘的遭遇，自己也很同情她。但想抄书换些银钱，恐怕还差点火候。虽然别的自己做不了主，但这丫头要买书的话，自己还是可以便宜一点。 就像她自己说的，哪个人没有低潮时候，能帮就帮一把吧。 虽然掌柜对徐晓的书不抱希望，但依旧认真地翻看了一下。他的手有些抖，问了一句和村长一样的话：“这字真的是你写的？”店长又觉得自己这话问地有些过分了，文人最看重的就是名声。这样问就相当于责备她将别人的字据为己有。 徐晓并不觉得问这话就是看低了自己。而是依照正常人的思维，没个十几年的功夫是写不出这样的好字的。所以一般人第一感觉，就是不相信。 徐晓点了点头，又解释了一句：“我从小就是爹爹教我写字的。每天用布囊包着细沙，绑在手上，以往手腕还磨出了皮。有时，我写着写着，爹爹突然站在身后，将笔猛地一抽。如果笔被拿走了，还要罚我……”徐晓说的这些话，是在前世练习钢笔字时，那位老先生对徐晓的要求。真的是吃了很大的苦头，才练出这么一手钢筋铁骨，比男人还有气势的字。 掌柜点了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 掌柜沉思片刻，认真说道：“这些书我也不能估价，这样的好字，当作珍品收藏也可使得。这样吧，你稍等一下。我上楼请示一下东家，看他怎么说。” 徐晓点了点头，看着被掌柜的踏地咯吱吱响的木质楼梯，这东家就在楼上吗？ 一会儿掌柜就跑了下来：“东家问小娘子，你心中的定价是多少？只要不太出格，我们都可以接受。” 徐晓并不了解这东西的价值，看这掌柜也是厚道人，应该不会坑自己。于是便说：“那你再帮我问问，东家最多愿意给多少？如果这次双方都满意的话，以后我常来。也可以专门定制。” 掌柜的点了点头，又咚咚咚地跑了上去。 下来后说道：“东家说，不如一本书一百两，这个价格在新锐写手中算是高的了，别的书肆价格压得更低。以后如果小娘子有了名气，价格还可以商量。” 掌柜的到底年纪大了，跑过几趟后，累得气喘吁吁。徐晓有些于心不忍。 “不如你上去和东家说一下，就说我想和他单独聊一聊，关于以后合作的问题。有些事一开始说明白了，以后往来才不尴尬。也无须店长爷爷累成这样。” 掌柜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点头：“是应该这样。” 掌柜再次下来的时候，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刚刚东家一听这小娘子要见他时，差点整个人从凳子上摔下来。在屋子里不断来回走动着，激动地说：“我不见她。你快下去，就说我已经走了，人不在了。总而言之，就是见不到我了。”要不是这小娘子还不足七岁，他还以为是哪个被东家辜负的姑娘找上门来讨债的。 过了好一会儿，公子才慢慢平复下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胡话，无奈地摆了摆手：“你去叫她上来吧。” “丫头，我家公子请你上去呢。”掌柜走到一旁，请徐晓先行。 徐晓在门口整了整衣裳，这可是以后的大财主，给他留下了一个好影响，才好做生意嘛。 徐晓推开门，里面的公子看起来很热啊。折扇张开到最大，硬是没给徐晓看到哪怕一点点脸孔。扇面小幅度地摇摆着。 徐晓走到桌子对面的时候，扇子跟着移到了前方。徐晓这才觉得有些怪异，再加上掌柜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自己跟这个东家在哪里认识？按理说，也不应该啊。自己除了赵家村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如果真的遇见这样一位贵人，一定印象深刻。徐晓一边看着扇面的海棠春睡图，一边沉思。 画上的美人像是没有骨头，软软地瘫在树下的青石上。露出白生生的一截皓腕，海棠的几片花瓣落在那将遮未遮的胸口，一看这画就心神摇曳。徐晓再一次摇头否认，如此风骚的人，自己怎么可能认识。大约又是一个被自己与众不同吸引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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