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今年的赏花宴会,结束的有些早,不少人觉得意犹未尽,毕竟今年连写诗的环节都没有,着实让很多有准备的贵女们失望了。 但没有谁会傻到去质疑大长公主的决定,因此说散自然就正常散了。 有消息灵通一点的,都在悄悄议论三皇子和李渐浓徐家之类,当然了,心情很好地结束这次活动的人也有。 譬如——年轻的工部侍郎兼翰林院编修王逸兮,就心情颇为愉悦地回到了自己在京都的宅子。 以大周京都的房价和他目前的俸禄,王逸兮是买不起房的,不过王家有钱呀,作为本代王家的年轻俊杰,在他考上状元之后,家族就分了这套京都的宅子给他。 宅子不算大,一进一出小院落——但在京都,这么年轻的官员有一套这样的居室是非常了不起的。 虽然不奢华,但足够清雅安静。 王逸兮推开院子门的时候,还哼了词,等进了院子,进了书房,见到顾衡之在自己书房坐着,面前还放着自己的茶具,吓了一跳。 “你怎么突然来了?” 顾衡之嗯了一声。 蓉安并不知道,王逸兮口里对水晶研制有重大贡献的好友,就是顾衡之。 王逸兮坐到他对面,看着他的面具道:“你准备一直带着这个……吗?” “嗯。” 切,戴着也好,王家儿郎心道:顾家男人的样貌,都太妖孽,戴起来,可以削弱他们的竞争力,他们这些长得一般的,机会也大点。 “你傻笑什么?”顾衡之声音略显暗沉,“一脸春光荡漾的样子。” “我今天看到蓉安了。”王逸兮心情不错,笑道,“样子还是小时候那样子,不过现在长开了,可真好看,他们都说蓉安是京都第一美人,照我看,名不虚传。” “小时候也很好看。”顾衡之纠正他,“你不懂欣赏。” 王逸兮愣了愣,认真回忆了下,觉得蓉安还是现在更好看,小时候嘛,似乎有点圆圆的很可爱啊,但是和现在比……还是现在真好看啊,而且说话又有趣,不愧是谢家血脉,知识渊博。 “你说啥就是啥。”王逸兮笑道,“反正你跟她比较熟,嘿嘿。” 他嘿嘿了两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过我和蓉安聊得很开心,她对我倒是没啥印象了,问了我不少问题。还有那个水晶,她很喜欢……” 顾衡之闻言笑了笑,隔着面具,王逸兮都能感受到他的嘲讽,急忙做护住心口状,问道:“衡之兄,你笑什么?” “我笑,她知道不知道,当年把她踹下桃花潭的人,就是你。” 王逸兮脸色都变白了。 “小时候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吧!” 对风度翩翩年轻有为的状元郎而言,那件事情,真的是黑历史! 话说那一年,王逸兮也还很小,已经肩负家族的重任。 在王家族长的耳提面命下,认认真真战战兢兢地准备了许久,去一座山上拜见高人,恳求拜师。 他在那住了一个多月,高人只见到了一次,除了认识了高人唯一的徒弟顾衡之,拜师之事毫无进展。 高人收徒要慢慢考验嘛。 可是……高人都不见他,又怎么考验自己呢?他缠着顾衡之,顾衡之却有很多办法避开他。 有时候顾衡之在地上扔上几颗石头,他就会迷路——简直坏的要命! 这样断断续续拖了几个月,王逸兮内心很焦虑,尤其是想到临行之前,族长深深忧愁的表情和眼神里的期待,他就更加焦虑。 然后某一天他听说,谢家族长居然带着一个谢家的小童来拜师了! 那小童长得粉嫩可爱,聪明伶俐,说话行事端方有礼,笑起来可爱的不得了,还比他小好几岁! 王逸兮惶恐了,全天下的人他都不怕,但是王谢两家这么多年,真的是……谁也比不下谁! 谢家的人,对王家来说,才是势均力敌的存在! 慌张惶恐之下,王逸兮决定给这个后来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他偷偷观察这个叫“谢容安”的小童许久,发现她整天无忧无虑很开心,最喜欢在山上桃花潭边看粉红色的桃花鱼, 于是,他选了个下午躲起来,趁着“谢容安”撅着屁股看鱼玩水的时候,伸出腿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脚。 他其实也没准备要把这家伙怎样——他会水,桃花潭也不深,里面的水也是透明的,等这家伙喝几口水,他就下去救人。 顺便警告他——山上很危险啊,小朋友,你该回家了哈哈哈。 之后……之后嘛…… “谢容安”是哭着被顾衡之救上来的,“他”哭的很伤心,然后发髻什么的全部散开了,湿淋淋一大片披在脑后,越看越像女孩子…… 嗯,事实证明,本来就是女孩子呀。 人家不是谢容安,是徐蓉安,芙蓉的蓉!谢家族长的亲外孙女! 他娘的,这个死顾衡之知道她是女孩子,还知道他的计划,竟然没有阻止他,这样的黑历史,顾衡之还敢当他面再提! “你当年就躲在那不说话!你太过分了你……” 顾衡之冷笑。 “怪不得涵谷子师傅,就选了你做徒弟,你太阴险了……” 他没有顾衡之阴险腹黑,这就是他没有被涵谷子选中的原因,王家的儿郎怎么会不如人!这是王逸兮能够接受的理由。 出了这件事情之后,谢家族长告状,他就被安排下山了,好在族长也没有因为不被选中而生气,只说做高人的徒弟很难。 当然难了,他没有那种阴险的气质好不好! 不过他下山的时候,蓉安还过来瞄了瞄他,还跟顾衡之偷偷耳语了几句,还朝着他挥了挥手,道别。 真感人。 最重要是,从头到尾,蓉安应该都不知道他是谁哈哈;幸亏当年没有自报家门,不然如今见面……多尴尬呀。 要是蓉安知道当年的事情,是他干的……王逸兮觉得他今天累积的所有好感,肯定都要被蓉安清零了。 “绝不可以说出去。”王逸兮做了一个割袍的动作,威胁道,“否则,绝交。” 顾衡之拿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淡淡地道:“我当然不会说。” 王逸兮的微笑还没来得及展开,就因为下一句话凝固在了脸上。 “她身边唤做春眠的那个大丫鬟,是蓉安小时候的暗卫,她见过你的……” 王逸兮:……他为什么要有顾衡之这样的朋友,心好痛,难怪那个丫鬟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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