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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小厮连跑带爬滚进了将军府,一头扎到了掌事怀里:“救命!咱们家小公子!在迎春楼底下被小王爷绑走了!”    掌事:……  这情景熟悉的仿佛昨日重现。    大管家带领的‘瘸腿帮’到现在腿还没好透,悲惨状况让人闻风丧胆,掌事一听,先出了一脑门汗。  灰衣小厮一拽他的袖口,“咱们快去吧,去了晚了,小公子怕是要吃大亏。”    “不妥,”掌事拉着他哆哆嗦嗦的往书房走,“金豆儿,你随我去和将军说明情况,仔细商议后再定。”  “将军今早不是出远门了吗?要三两天才回来。”  “对对,”掌事一拍脑门,摸了一手汗珠,“去看看廷尉下朝回来了没有?”    掌事似乎是被吓懵了,金豆儿只得提醒道:“大公子要晌午才能下朝。”  掌事顿了顿,退了两步靠在长廊上,“等、等大公子回来,再做打算。”    王府的海棠阁雅致,又不显山不露水的富贵,单看窗扇的银片包角,碎玉镶嵌的合页,就知道此间主人多讲究。  海棠阁中那镂花绰影的大床更是自建成后只睡过一个人。  陆城自己。    现如今床还是那个床,人却换了一个。  陆城坐在一旁盯着纪言看了一会儿,回想近日所为,慢慢叹了口气,眉间蹙起来,好长时间,那眉都没伸展开。    视线下移,纪言睡得不安稳,脖颈露出一片细腻,半个浑圆的肩膀呼之欲出,肩上却是平坦一片。  陆城清了清嗓子,轻轻往下一拉,纪言的肩膀整个露了出来,在昏暖的烛火下柔和的让心喉头发紧。    确实没有。  没有寻常女子的肚兜挎带。  陆城烦躁的转过头。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古怪,一咬牙伸手拽开了纪言腰间的系带。  腰封一下,衣裳就散了。    陆城捏住那衣衫的下摆,像是捧着千金秤砣一样,心下既惴惴又沉重。  他狠心往起一掀。    纪言忽然转个身,半个身子都趴在了床上。  嘴里嘟囔着,“滚你的蛋……”    陆城的手顿住了。  纪言醒了。    好一会儿,这个人打个哈欠坐起身,整理好了衣裳,脸隐没在黑发中,淡淡道,“说吧,请本公子来有什么事?”    轿中熏香加了安眠成分,纪言到半路就睡死过去,直到睡足了一个时辰才醒。    陆城看着她还没清醒的慵懒样子,可能是刚醒来,眼睛里都含着水,被烛火一照,波光流转。  他想,人要是长得好看真不错,就算是摆着,也让人赏心悦目。  他这样想着,笑吟吟出言询问:“醒了?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小王爷,你得放我走,”纪言苦口婆心的劝:“年前的事儿,咱们一腿抵十腿,已经了了,我也给你赔过不是,你也松口了……”    “这个事儿,”陆城摸了摸鼻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得认命。”  纪言叹了口气,“可我是男人,咱们俩真不合适。”  “我知道”,陆城低头。    伸出手撩了一下垂下来的流苏,指尖未停,撩了一把纪言的长发。  纪言:……  这人发起骚来是真不忌口。    “可我喜欢女人,”纪言往后靠了靠,想离他远点,“胸大,腰细,翘臀,你理解吗?”  “你试过?”  “……试过,”纪言啪叽一拍大腿,“当然了!”    陆城狭长眼角微微吊了起来,“那你再试试”  纪言没听明白。    陆城把领口一松,长腿跨到床上,把人往侧面一翻,往下一压,在纪言耳边低声道:“你试试是跟女人爽,还是跟男人爽……”  “滚你妈的——”  陆城单手按下身下人的挣扎,另一只手伸下去往下一抓——    抓了个空。    陆城:……  “你……”    纪言没料到他真敢,差点咬碎一口后槽牙。  这下是真恼了,趁着他懵着,反手戳到了他腰上,鱼一般滑了出去。  七窍冒了六窍烟,绷着脸往外走。    陆城回过神来,捂着痛处,震惊道:“你、你是太监?!”  纪言:……    耳边听见一声冷笑,又听着那门哐当一声响,是合上又弹开了些。  陆城轻轻捻了捻手指, 似乎还有着温热的触感。    他轻轻“啧”了一声,挑起嘴角,闭上眼往后一靠。    到晌午,刘坤等的着急,借着添茶一推门见他睡在椅子上,也不知道靠了多久了。  吃惊道:“小王爷怎么睡在这儿了,腿刚好,可不能久坐啊。”说罢伸手来扶。    陆城躺到床上,接过新添的热茶,抿了一口。  “走了?”    刘坤疑惑道:“谁走了?”    陆城看了他一眼。  刘坤四下看了一眼,犹豫问,“小公子吗?”    陆城叹了口气,“一个大活人……”  话没说完,刘坤脸色一变,跪在地上,“上午皇上身边的徐公公来话,说过几日让小王爷进宫一趟,奴才详细问了问,就没守着这里,您容奴才去问一问。”  陆城打了个哈欠。  刘坤抬起头,看见他摆了摆手,“去吧。”    刘坤紧忙出来,问了一圈儿都说没见着,去正门也说未曾出入。  发愁找了好一会儿,最后在西北角的偏门得到了消息。  守门的小詹跪在地上低着头道:“束着白玉冠的倒是走了一个,不过没惊动旁人,从偏门溜出去了,说是将军府的小公子,让奴才不声张。”    陆城转了转白玉扳指。  刘坤给了小詹一脚,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小崽子,以后但凡碰见这位小公子,事无巨细都一并报上来!”  “是!”小詹诚惶诚恐趴在地上,“奴才记下了……”  陆城侧过头,“你刚刚说,皇兄找我进宫,说了什么时候了吗?”  “只说是过几日,倒是没说具体。”    “说了是什么事了吗?”  “说是新得了好墨,想让王爷去试试。”    陆城笑了笑。  刘坤也笑了笑,“小王爷什么时候去?奴才好备下。”  他想了想,搓了搓指尖,“那就……后日吧。”    纪言没等到帮手,灰头土脸的自己摸回了将军府。  绷着脸一脚踹开了大门,“金豆儿!”    金豆儿火烧屁股的跑出来,哇的一声就哭了,“我的爷,你可回来了——”  纪言:……  这我还没发火,你倒哭上了?    听完搬救兵的过程,纪言脸黑成了锅底。    大水冲了龙王庙。  掌事撑着笑脸迎面走过来,腰刚弯下去,纪言一抬脚,直把人蹬出去三米远。    “大哥回来了吗?”  金豆儿瑟瑟发抖回道:“刚到家,正要去禀告。”  “罢了,”纪言摆摆手,“别让大哥跟我爹知道这事。”  “哎!”    纪言说完便悄悄摸回了卧室,路过掌事还狠狠的跺了两脚。  金豆儿跟在后边,也跟着狠狠的跺了一脚。    纪言心里闷着事儿,在家里躲了几天。    陆城派人去将军府请人。  新奇物件从大门口一直摆到房门口,纪言顺着那长长的队伍看过去,心烦意乱又头疼。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躲二躲,惊动了廷尉。  惊动了廷尉,也就惊动了将军。  他沙场征战多年,练就了不怒自威的本事。只是当爹的再怎么位高权重运筹帷幄,小辈儿不成器,照样能把人气个半死。  将军年纪越大越执拗,看见纪言头一件事就是抄家伙,也想先把人打成孝子,再打成忠臣。    然而这种万一挑一的命运不是人人都有的。  将军刚一冒头,纪言得了口风,早吓得溜了出去。    纪言平日没事消遣的就那么两个地方,醉花楼,或者迎春楼。  迎春楼的饭好,醉花楼的姑娘跳的舞好。    最近不知怎么转了性,饭也不去吃,舞也不去看。  整日跑到城边听风楼听曲儿。    听风楼虽然一直要倒不倒,却也一时倒不了。  近来上了新玩意儿,拿着不同寻常的物件开场拍卖。  一时,吸引好多权贵。    纪言躺在摇椅上,不知想什么,也不管旁人,只顾发愣。  夏逢初找了几天,可算是逮着人了。    “唷,今天就你自己,萧萧姑娘也不在?”  纪言清了清嗓子,朝嘴里扔了颗花生。    全场正在争一双价值不菲的玉如意,喊价声此起彼伏。  “你不是最喜欢这种玉呀翠呀的,不开价热闹热闹?”夏逢初靠在了旁边的躺椅上。    纪言笑了一笑,把手里的扇子往面前托盘上一放。  旁边立刻上来人估价,小童对着场中喊道:“纪公子,一千四百两。”    夏逢初吃了一惊,“你这扇子不是前年生辰你哥送你的,听说一直可宝贝着,亏你也舍得拿出来。”    纪言正烦大哥,觉得他是个传话精,又不好明说,烦躁的朝天喷出一口气。  “萧萧最近烦闷,给姑娘家扇子也不好看,不如换柄如意,下午去逗萧萧开心。”    夏逢初心想,又是萧萧。  未及开口,锦帘挑起来。    陆城到了。  “我看那玉如意虽好,倒也上不了千两,你若是喜欢,扇子自己留着,我买下来送你。”  身后的刘坤低了低头,侧身出去了。    纪言喝了一口茶,等刘坤出去不见人影了,才瞟了一眼来人,吃惊道:“唷,小王爷?”    陆城自行坐下,旁人立刻上了果茶托盘。  “心肝儿,我等下要去将军府,咱们一同回去吗?”    “王爷啊,”纪言挑了挑眉,要笑不笑道:“你一位王爷,没事总往我家跑,若是我有位妹妹倒是还好说的过去,我又是家中独子,这一来二去的,该叫人说王府和将军府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勾结了。”      陆城喝了口茶,“口无遮拦”。  纪言停下摇椅摆动。    “我虽不济,好歹是皇上弟弟”,陆城伸手抓住纪言手腕,眼睛看着她,“将军是我伯父,廷尉是我兄弟,莫说我去的勤一些,就是天天往你家里跑,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纪言冷汗要出来了。    挣了挣手腕,没挣开。  正要继续使劲儿,陆城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你怕我?”    他声音压得极低,又带着些喑哑,扫到人耳朵上,简直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纪言想都没想,直接伸脚一踹!    陆城眉头一皱,被纪言挣了出去。  刘坤急忙过来,陆城摆摆手,“不碍事。”    一抬头,纪言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扭头竟然从窗边跳下去了。  陆城吃了一惊,紧跟着下去捞她。  刘坤吓了一跳,也跟着往下一跳。  夏逢初窜到窗边,一看那高度就晕,没敢跳。    心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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