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对比,凡人的脆弱一览无余。 妖魔们轻易就做到的事情,凡人恐怕永远也做不到。 “这地图是用了千年的时间绘就,很珍贵。” ......好吧,她收回刚才的话,东岳山果然不同寻常! “这里为什么颜色不一样?” 山脉纵横,沟壑丘陵,一切都是用浓淡相间的绿墨绘就,但是只有北面,有一小片方形的浅黄色地界。 “这是虚无界的地盘,我们现在就在这里。”孟怀指了指黄色的中心:“这里算是东岳山山门打开前的休整地。” “这么小,怪不得外面都挤不下了。”衣尚忧心忡忡:“我进来的时候,外面有一道城墙,难道是你们建的?” “我们这个算大的了,数千年形成的规矩,北面虚无、东面仙界、南面妖魔、西面凡界。所以说,你本来应该从南面进山才对,你的族人都在那里集合。” 他又指着地图西边:“凡人最开始在这里修上山的路,死伤无数,后来是昭国皇帝请了些仙人出面,才划准了路线。” “他认识仙人?”衣尚不敢置信:“怪不得从我出生开始,昭国基本没有打过败仗,今年更是没人敢惹,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你不懂这些很正常,这个世界太大了。不过你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走错地方的事?” “不担心,山门只有一个吧?我等着就行了,现在看来,我是到不了南边喽。” 孟怀轻笑:“你想通就行,等山门开的那天,你紧跟着我,我带你进去,审核资质的话,走个过场就行。” “还要看资质?”衣尚紧张了:“我这资质,恐怕连山门里的打扫丫鬟都不如吧,我刚恢复妖身,还不会飞呢。” 说完,她自己都感觉委屈。 “放心吧,保你过去。” 她浑身上下都是满满的鲜活灵气,在他往日枯燥无味的生活衬托下,越发显得珍贵。 最重要的是,他对她有感觉。 一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孟怀每天都给衣尚讲东岳山的事。 对着这张脸,衣尚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像其他人那样对孟怀恭恭敬敬的。 就算心里知道他是一界之主也不行,没有什么代入感,如果现在是昭国的皇帝站在她面前,她可能还会崇敬一会。 归根结底,还是她活到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做人的缘故。 两人的关系在一个月之内突飞猛进,很能聊的来。 孟怀是属于在别人面前冷着脸的人,但是在衣尚这里,他会开玩笑,会故意逗她,显露出和本性非常不同的一面。 不过也许,逗比才是他的本性。这是衣尚观察这段时间得出的结论。 也让她确定了,孟怀除了长相外,和风尹没有相似的地方。 风尹虽然有时候也恶略,但是办事挺靠谱的,从他把他弟弟从将军府带出,当面和衣玉姚谈就看得出来。 而孟怀呢,有时候幼稚的可以,不过,都是在她面前。 她认为这是因为,别人都怕他,只有她拿他当好朋友。 也是在这个时候,衣尚才知道,孟怀并不是去山上修行的,而是去授课。 阴阳妖告诉她,他们虚无界本来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因为别说凡人了,就算是仙人妖魔们,平日里也看不到他们。 但是自从他们界主接管,虚无界先是在边界处立上界碑,派人把守,还拟出出入虚无界的各项规矩,发往各界。 “那孟怀他自己能被别人看到吗?” 这日,衣尚和阴阳妖烟鬼他们又在闲聊,烟鬼抬头看了他一眼,羞答答道:“当然能,界主他本身并不是虚无界的,但他是第一个知道虚无界并不虚无的外族人,又实力强大,所以我们一致推选,由他做界主。” “原来是外族人?”衣尚道:“烟鬼,你今天的口气挺好闻的,居然是薄荷味,在哪里找的薄荷?” 烟鬼呆住了,衣尚清楚的看见他虚虚实实的脸居然红了:“是,是阴阳哥哥送给我的。” 旁边的阴阳妖捅了他一下,“哈哈,就在后院的墙根下发现的,好大一丛呢。” “是吗,我去看看,还有三天就开山门了,做点薄荷香囊给大家提提神。” 说完,她便在烟鬼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 “你笨死了。”阴阳妖恨铁不成钢:“你就做好单身到永远的准备吧!” 衣尚走着走着,脑海里蓦然出现一个惊天大八卦:孟怀其实就是风尹风续的兄弟,因为各兄弟之间争夺财产,孟怀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并拒绝再听到他兄弟们的名字。 怪不得他是这种别扭的性格,对不能交心的人非常冷漠严厉,对她这样难得的朋友还不错,但是忍不住做些无聊的事吸引她的注意。 唉,实在是太可怜了。 晚饭时,孟怀坐在对面,把玩着衣尚的包裹:“这花绣的不错,不过上面的结界就太破碎不堪了,装不了多少东西,换一个吧,回头我送你个好的。” 他不需要吃饭,所以只有衣尚在吃,闻言,她道:“这是朋友送我的,才不换呢。” “哦。”孟怀把包裹丢下,不说话了。 衣尚想起他那悲惨的身世,感觉自己还是不要辜负了他的好意:“当然了,咱们相识一场,你送我什么都可以。” 孟怀的眼睛亮了起来,拿出一个似金非金的镯子,递给衣尚:“你看看,喜不喜欢。” 原来早有准备?她都没看清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这个镯子比往常衣尚看到的金镯的颜色稍微浅一点,打磨的很光滑,亮亮的。 上面只浅浅的刻了一条弯曲的花纹,将镯子圈了一圈。 她挺喜欢这种简单大方的样子,一瞬间心情美极了。 她直接戴在手上:“好漂亮,我喜欢,等我以后变强,就给你回个好礼,现在我还是挺穷的。” 孟怀看她爱不释手,戴在她细白的胳膊上又显得尤为好看,不由得有些痴了。 “这是个储物镯,是我母亲给我的,是女孩子的样式,我戴不了,还好遇见了你。” “啊?这么贵重?那我……” “送你就是送你了。”孟怀笑道:“这镯子能认主,还可以隐身呢。” 衣尚听到‘认主’这两个字,把双手缩在胸前,“难道,要滴血认亲?” “哈哈,你是怎么知道的。”孟怀笑着,手里又出现一把水果刀:“这镯子吃的比较多,你可能要受苦了。” 衣尚差点被吓哭,但是转念一想,孟怀肯定又是逗她呢,这一个月被逗了太多次,她不能再上当了! 她镇定下来,潇洒的伸出右手:“给,我才不怕。” “啧啧,不错啊,这么勇敢。”孟怀嘿嘿笑着,一把抓住她的手,刀尖对准她的 手腕。 衣尚眼睛瞪大,不是吧,话本子里都说用手指的血就行了啊,这割腕她还能活下来? 不不不,他来真的? 两寸、一寸、眼看着刀尖就要碰上。 衣尚心里在不断的冒着冷汗,但是表面还是很镇静。 哼,她就不信了,他敢。 ‘噗嗤’一声,刀划破皮肉的声音传来,衣尚以为自己眼花了,“啊啊啊啊你干什么!” 只见那刀突然转了个弯,往孟怀自己手上划去。 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孟怀显然也很少做这样的事,难得的有些结巴:“别,别动啊。” 他将血全部滴到镯子上,然后用手一抹,伤口便消失了。 “我说,这是认你为主吧?”衣尚道。 不过孟怀没有回答,眼睛直直的盯着镯子。 无奈,衣尚也和他一起盯。 血顺着那道线蜿蜒,很快,便将手镯缠了一圈,线也变成了红色。 金配红,还是挺好看的。 孟怀舒了一口气:“这镯子不一样,会认第一个戴的为主。” “那你为什么要滴血?你母亲会不会生气啊。” “有了我的血,别人就不敢抢了,我呢,主要是怕你守不住。” 他的语气带上了点戏谑。 “切。”衣尚翻了个白眼:“那就谢谢你了,还有,你还没说呢,你母亲……” “我母亲?我哪来的母亲?” ……“你刚刚自己说的啊,这镯子是你母亲送的。” “是吗?”孟怀挠头:“我不记得了。” 衣尚的白眼翻的更大了,他又在逗自己了。 其实这镯子还好是送给衣尚,如果是别的女孩子,说不定就没有这么好的反应了。 这种单调的金镯子在凡间早已经不流行了,现在都是那种金镶玉,或者玉镶金的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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