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虽然这几天我已经见识了双双的手段,但是要说她会害死妈妈?这不可能。 “双双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顽劣一点,但是心肠并不坏啊。”妙姨叹了口气,“你这职业习惯真不好,老是把人想得那么坏!也许真是小婉一时想不通呢?” “我还有些老战友在圈子里,我会让他们帮忙查一下的。”小罗叔看向妙姨。 我握紧了拳头,如果我妈真的不是自杀,那么我必定要让伤害我妈的人付出千万倍的代价!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送走你妈妈,明天我们一起去吧!”妙姨话题一转。 “不,让她一个人去。”小罗叔却不同意妙姨的安排。 “怎么?” “如果这件事背后真的有别的阴谋,那么我们不露面才是最妥当的做法。” 妙姨有些生气,“当年雄歌和小婉对我们那么好,怎么能不送小婉这最后一程?” 小罗叔站起来,握住了妙姨的手,“正因为他们对我们好,所以我们才要守护好他们的女儿。一个陆双双绝对做不出这么些事来,她的背后必然有很大的势力。如果我们露面了,也就意味着西西没有任何藏身之处,如果真有人想对西西不利,那么她就无处藏身了。我们不仅明天不去,我还要找人删了你跟西西的通话记录和我们今晚的会面视频,不让任何人知道我们跟西西的联系,这才是保护西西的最好办法。” “你是不是太杯弓蛇影了?我们现在连小婉到底是不是自杀都不清楚。” “相信我,这些都是有必要的。”小罗叔一脸的慎重,“还有,西西,如果你见到双双,也要控制自己的脾气,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你所有的指控都是诬蔑。” 为什么小罗叔说得如此谨慎?双双的背后,真的有这么大的势力吗?我不敢再往下想。 这个晚上妙姨陪着我睡的,她整晚都紧紧的抱着我。 自从妈妈走后,我第一次晚上睡得如此安稳。 第二天,我九点左右赶到了东山殡仪馆。 循着指示牌,我找到了办理追悼会的大厅,大厅内部又分几个小厅,可以同时办理四五个追悼会。 进入大厅的门口有一个LED的电子屏,上面写着每个厅、每个时间段是给哪位逝者举办追悼会,方便大家寻找。 余小婉,上午十一点,随喜厅。 此时还早,也许可以避过双双跟妈妈见上最后一面。我不知道如果遇到双双,我会怎么面对她,又能跟她说什么。 我直奔随喜厅而去。 随喜厅门口站着的几个人略有点面熟,都是双双的朋友,双双不在其中。 正当我准备穿过这几个人进入内堂时,他们却聚了起来,把我拦在门外。 透过人群缝隙,我看到妈妈的遗照被挂在内堂墙上,中间有一具玻璃棺,妈妈应该就在里面。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着我?” “我们是双双的朋友,她交代过不许你这个杀人凶手进去。” 有人在远处给双双打电话。 “喏,你接电话吧。”未几,有人把电话开了免提,放到我的面前。 “陆西西,你还有脸来殡仪馆?想让妈妈死都不安宁吗?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双双,求你了,让我进去,看妈妈最后一眼。”我只好求情。 “想都不要想。”双双直接挂了电话。 “看起来也人模人样的,想不到这么坏。” “双双性格那么开朗,没想到姐姐却这么阴暗。” “听说刚上大学就怀孕了,不要脸。” 双双的朋友把我拦在离妈妈不到十米的地方,恶毒的言语像刀子一样扎过来。 我想往里闯,但是双手被几个男的死死架住,根本无从挣扎。 有人趁乱往我肚子上踢来。 好在他这一脚是迎面而来的攻击,而且意图鲜明。我双手是被困住,但是双腿还能自由活动,我抬腿一踢,架住了对方那一脚。这一脚,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是阻拦,而是非常明显的攻击和伤害,而且看样子是冲我肚子里的宝宝来的。 架住我手的男人想把我往地上摁,我低头,一口咬在抓住我右手的手臂上,对方吃痛松开。 我趁机反转过身来,一掌切在抓住我左手的胳膊上。 身体获得短暂的自由,正想往随喜厅里面冲,目光一瞟,有人从内堂拖着钢管出来了。我不敢恋战,狼狈而逃。 妈妈,对不起,女儿没办法跟你做最终的告别了。 也许,这会是我一生最大的阴影。 连续几天没怎么吃饭,我很虚弱,跑了一小段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好在身后并没有人跟过来。 出来之前小罗叔交代过我,让我在一家小旅馆里开了个单间,交上三天的房租,并把行李放在房里。 我认清了方向,打了辆车,回到这家偏僻的小旅馆。 伏坐在房间内的条桌前,我以悲愤和迷茫的口吻写了一份简短的遗书,把它放在行李箱的夹层里。 打开另外一个行李箱,里面有一个小包是小罗叔今早专门为我准备的。 抹上比我肤色深几个色度的粉底,戴上一头干练的假短发和一个金丝边眼镜,在新的OL风格黑色长裙里塞上些填充物,再背上一个简约的单肩小包。 我在镜子前照了照,镜子里面有一个陌生的自己。 做这一切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有没有必要,但是小罗叔千叮万嘱让我一定要照做,说这样有可能会查出幕后黑手。 掏出小包里的手机看了一眼,确定了下一站要去的地方之后。我把自己的手机插上电源,头都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现在的我,没有家,没有行李,对我来说这辈子就剩下一些不堪回首的回忆和小包里的两千块财产。 好在,还有妙姨和小罗叔在等我。 他们就在几条街之外的一栋写字楼里。我这一身的通勤装扮使我完美融入这栋写字楼,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保安甚至都没有多看我一眼。进入大厅和电梯时,我一直低着头,使短发的刘海遮住了大半个脸,再加上稍偏臃肿的身材,相信即使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也无法从镜头前一眼认出我来。 写字楼的第9楼和10楼是家庭式宾馆,11楼则是几家公司的办公室。 我在11楼下,再通过步梯走到10楼,1012房。 妙姨和小罗叔早已经在这里等我。 “送了你妈妈最后一程吗?”妙姨问我。 我低泣,身为女儿,不只没让自己的母亲享上一天福,反而在她临走的时候,连最终的告别都没有,我何其失败! 妙姨抱了抱我,没有再多说什么。 小罗叔坐在房间里的桌前,只是随意的跟我打了个招呼。我走过去一看,桌上的笔记本里正播放着刚才那家旅馆房间的画面。 想起自己刚才在房间里换衣服,我脸上突然一热。好在粉底颜色很深,应该看不太出来。 房间里毫无动静,只有两个行李箱醒目的伫立在床边,控诉着我抛弃它们的事实。 “我们要等多久?”妙姨替我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小罗叔胸有成竹,“最多三天。” “要三天?” “如果这件事有鬼,三天之内必然有人来房间查看情况。” “好吧,”妙姨握着我的手,“那我们再等三天就回家。” 中午,妙姨去楼下点了几个菜,打包回房间来吃。 她把盒子一个个摆好,打开。 “西西,我一直没有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她一边忙活,一边问我。 “本来我是打算生下来的,可是妈妈现在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是就在刚刚,我在殡仪馆被双双的朋友拦住不让进,还有个人对着我的肚子猛踢过来。那一刻我知道,我必须保护他。因为对我来说,世间已经再没有真正的血脉亲人,除了这个宝宝。妙姨,我想把他生下来。” “那你得多吃点,你营养太差宝宝也长不好。”妙姨并没有对我的决定有任何置疑,她把一盒红烧鱼块推到我的面前,“吃点鱼和鸡蛋,下午我再去买点水果。” “你说刚才有人踢你的肚子?还是双双的朋友?”小罗叔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是。”我很肯定的说,并且回忆了当时的场景,“有两三个男的抓着我的手,另一个男的冲我迎面踢了一脚过来,好在被我挡住了。” 小罗叔皱起了眉头,却并未再多说什么,转过头去盯着监控画面了。 安安静静的过了两天。 在妙姨的照顾下,我睡得很足也吃得很饱,这两天精神好了不少。只是委屈小罗叔了,他这两晚一直睡在沙发上。 第三天一早,我在啃苹果,妙姨在收拾东西。 “小罗叔,我能不能去那边把行李拿过来?”如果所谓的幕后黑手只是小罗叔想太多,那我还是想把这两箱行李带上。毕竟里面除了随身的衣物之外,那里还有我们一家的照片,爸爸的样子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我不想以后怀念他的时候只剩下“爸爸”这样一个称谓。 “不能。” 我求助的望向妙姨。 “既然没人在找西西,那我就去帮西西把行李拿过来吧。”妙姨帮我讲话。 “你要拿西西冒险吗?”小罗叔头都没有回。 “那......”妙姨又看向我,“要不算了吧,这种事还是听你小罗叔的,他比我们有经验。” 这很墙头草。 “别的倒也没什么,就是照片我有点舍不得。” “你们一家四口的照片我都有,还有你们姐妹,以前每年暑假我都会给你们拍两张的。”一说起陆双双,我的心情又糟了起来,大口的咬着苹果,妙姨的脸色也阴沉了一下。 “西西,快过来!”小罗叔指着屏幕。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