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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离开办公室之后霍思危一个人冷笑。  纪遥林竟然会有女朋友。  他不是声称要等温存吗?这么快就反悔?简直是自打耳光。  杰森不到二十分钟就查出结果,对于杰森过于快速的工作能力霍思危感到怪异。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做事一向干脆利落的杰森扶了扶眼镜就是不开口。  霍思危道:“怎么,他女朋友你认得?为什么不讲话?”  杰森抬眼看看霍思危,小心翼翼地说:“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大家说纪总监的女朋友就是每天在公司门口等他的那个人,也就是说昨天出事的人是……是温小姐。”  霍思危脸上的表情凝固。  昨天下雪她不是没有来吗?  他忽然想起来昨天汽车路过松树园时他听到的声音,原来他没有听错。  霍思危挥挥手,让杰森出去。  杰森离开后霍思危陷入沉默。  沉默的最初霍思危还能压抑自己,后来越压抑越成魔,身体里如同失了大火一般。  他随手抓起桌上的瓷器砸墙上,一旦开了头更无法遏制,桌上的东西通通被他挥地上。  下班的时候他自己开车离出公司,平常温存等他的地方空空荡荡,她今天没有来。  她连昨天那样的大雪天都会来,是因为伤得很重所以才来不了吗?  他开车出来的时候就想远远看她一眼,倘若见不到他就离开,等事情到了眼前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哪里是理智能够掌控,他的理智下了无数道通牒,他的心魔还是驱使他开车前往城郊。  城郊部的双叶区,他分明一次都没有开车来过,但一路上熟悉的感觉分明告诉他这条路他早已在心中走过无数次。  无数次温存从公司门口离开,他的心也跟着她去了她所在的地方,而他自己所拥有的不过是个麻醉的躯壳。  不到四十分钟车就开到双叶区,和外面车流拥挤的高效率世界相比,这个门前堆雪人、孩子们玩耍打雪仗的地方是一个缓慢的世界。  车一路避着小孩子开到温存的家门口,才停下他便看到一个医生背着药箱从她家里出来。  等医生走远,他才下车。  医生走的时候虚掩了门,他轻轻一推就进院子。  十字路上的雪化尽了,他沿着石子路静悄悄地往前走。  他没有发出声音,走到近处却隐隐听到温存正在和谁讲话。  是个男人的声音,难道纪遥林又来了?  他心里反感,靠近窗户仔细听,那个声音竟然是他自己的。  他自己的声音正在跟温存商量去哪里举行婚礼,温存说财力不足的情况下非要举行婚礼是幼稚的行为,他自己的声音又说年少幼稚幸福时光,经历太多的人想幼稚都幼稚不起来。  他赫然明白,那不是他的声音,而是曲衍的声音,温存正在播放曲衍生前录制的视频。  视频里的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最终曲衍选择退让,放弃举行婚礼。霍思危又听到温存在哄曲衍,说她从来都不在乎仪式,等两人攒够钱之后婚礼可以补办。  霍思危听到温存一声低低的叹息,叹息声来自现实,看来当初没能举行的婚礼今日已成为她的遗憾。  孩子哭了,他听到温存柔声哄他,教他认视频里的爸爸:爸爸名字叫曲衍,是心理医生,又帅气又阳光又可爱。  苦涩泛上霍思危的心头,纵然她苦等他十年,也不代表她的世界需要他存在。  他从头至尾就不应该出现在她的世界。  温存被打之后请了两天的假,等第三天她准备去上班并恢复从前的生活时,纪遥林告诉她她这几天不需要再去公司,因为霍思危未来的一个星期都要到国外出差。  温存得知消息之后转而到机场等待。  她以为在机场等待霍思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等到了机场之后她才发现她的内心深处一直藏着一个巨大的恐惧。  就在两年前她也是每天到机场等阿衍。  她没有等到阿衍的人,却等到阿衍永远不会回家的噩耗。  她的内心是那般的恐惧,因此她只去机场一次便不肯再去。  一个星期过去,已经到了霍思危确实是要回来的日子,她在客厅里逗孩子玩的同时担心起外面的天气。  昨天早上和今天早上她都看过天气预报,预报里说今夜有台风,将会影响飞机飞行。  她因为上次的不幸心里早就七上八下,偏偏还又遇上这样的鬼天气,也不知霍思危是不是今天回来,如果今天回来,会不会遇到危险?  窗外飞沙走石,乌云沉沉,她心里越来越不安。  霍思危真的不会出事情吗?  她的人生里总是发生种种不测,她不敢太过乐观。  皓龄手里抓着小汽车玩具,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小小的一个人好像能读懂她的全部心思。  她亲亲皓龄的额头,问:“妈妈去接爸爸好不好?”  皓龄咯咯笑着,双臂一张扑到妈妈怀里。  他的世界温暖甜蜜,丝毫感受不到外面世界的残酷寒冷。  温存道:“你笑就代表你答应妈妈,妈妈真的去了。”  说去就去,她立刻给皓龄穿好厚衣服再送到岫岫家。岫岫问她这样的天气她还要去哪里,她谎称幼儿园值班的老师突然生病,她得去幼儿园值班。  她带了一件雨衣就出门,出租车难打她好容易才挤上一辆公车。  公车绕来绕去总算绕到机场,机场又大又空又冷,接机的人也比往常少了四分之三。  她找个地方坐下,眼巴巴地望着出口开始等。  她从上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天黑,大厅内的气温越来越低,他没等到霍思危,先把自己等成一个僵硬的石头人。  有一架尼泊尔的飞机本应下午四点抵达,结果一直到晚上七点钟还没音讯,等待的亲属不断跟地勤打听,地勤竟也弄不清楚那边的状况,家属们等得心急火燎便闹了起来。  吵闹声越来越激烈,温存迟钝地待在自己的角落里,两年前的一幕又浮上眼前。  她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就好像两年来她从未离开过机场,她一直等一直等,直到今天也没有等到阿衍的出现。  已经晚上八点多钟,外面暴雨哗哗,她再次望向乘客出口,可能霍思危今天不会回来了吧。她怕再晚就坐不成公车,而皓龄临睡前见不到她必定要哭闹,于是拿起一旁的雨衣准备走。  她走的时候不死心,又回头看了几次,最后一次她正好看到霍思危从里面出来,两个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霍思危撞上她的目光,心脏猛然一跳,人便定在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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