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号间。 “不是说好了只是醉酒闹事吗?怎么就变成了我有隐疾了?你这样说,你让我证明面对楼里的姑娘?啊?”卓惊鸿是紧紧掐住了付却尘的脖子,憋红了一张原本清雅俊逸的脸,他才吐出这几个字:“不是……不…你先放……我…喘不过…过……气……了…” 卓惊鸿松手,放开了他,往那椅子上严肃一坐,犀利目光是紧锁付却尘身上,等着他的解释。 付却尘顺了顺气,才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我还不是怕会穿帮嘛,突然就觉得这样说会让人比较信服,你看这计划不是成功了嘛,说不定等下那幕后之人就亲自下来了,到时可记得谢谢我,要不是我急中生智,计划早就泡汤了!” 见付却尘说的这般语重心长,卓惊鸿认真想了想,好像还这是这么回事,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付却尘见卓惊鸿还真信了,想笑又得强忍着,只好背过身深深的吸了口气,把笑憋回去。 “小然,刚刚你可有什么发现?” 尉迟然看向卓惊鸿,冷冷道:“这五楼有人,六楼有人,七楼有人,八楼也有人,分布在五六七楼的人,都会武。” “会武?那修为高吗?”卓惊鸿突然就有些担心了,该不会,这锦楼就是个贼窝?或者是武林中某个门派的堂点? 尉迟然对卓惊鸿又是瞥了一眼,答道:“都在你之上!” “那看来这锦楼的幕后老板来头不小啊!”付却尘把身子转回来,单从方才那迎春嬷嬷对自己的态度来说,他就知道,这锦楼绝对不简单,一般这开门做生意的,都是利字当头,可这位嬷嬷的反应,太过寡淡了些… “那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得罪人啊?”卓惊鸿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你怕了?” “我,我才没有!” 看着卓惊鸿的样子,付却尘又是唇角一勾,缓缓道:“诶呀,我好想忘了什么,你们说万一这幕后之人万一只是让迎春嬷嬷传话,自己不现身怎么办?” 卓惊鸿一怔,才恍然大悟,感情这计划本就是行不通的,而自己还这傻傻的往里钻,明明知道这混蛋的话不能信,却还是被套了进去,懊悔间,也不由一番恼怒:“付却尘,你是存心耍我呢!” “你别这样看我,我也是刚才想到这个问题的~”付却尘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反正他心里也只是想让卓惊鸿出糗,以后少来这种地方而已,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至于这幕后之人是谁,他可一点都不关心~ “你!”卓惊鸿睁大了双眼,正要动手,却被尉迟然打断:“有人过来了!” 卓惊鸿咬牙:“姓付的,你等着,这账我稍后再跟你算!”话毕,他又伏回桌上,与此同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随之是迎春的声音传来:“付公子,我们管事的人来了,方便见一下吗?” 付却尘便起身开了门,便见门外出了迎春还站着一位严谨的妇人与两位面容俊俏的男子,他还未开口,那妇人便抢先道:“迎春,你先去忙吧~” 迎春点点头,便是躬身退下。 同是未等付却尘开口,川嬷嬷便带着白矾白前进到了厢房里,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卓惊鸿,便是摇头道:“好了别装了。” 卓惊鸿闻声,正想着要不要起来呢,便被尉迟然抓着衣领拎了起来,等他在看到来人后,脸上一阵失望,这就是幕后之人?怎么跟自己想的有点不大一样啊…… 一旁的付却尘正要开口,却又被川嬷嬷抬手阻止,她环视三人一圈,最后目光定定落在尉迟然身上:“不管三位出于什么目的,我家主子有请,跟我来吧!”也没等三人答应,川嬷嬷就带着白前白矾走出房间。 尉迟然思索了一会,大步出了房间。 “看来歪打正着,当真是姜太公钓鱼了…”付却尘笑了笑,也跟着出去。 “等等我!”见两人都走了,卓惊鸿没理由留下,也是连忙跟上,三人便这般跟着川嬷嬷上五楼。 “三位先在此等候,我家主子正在小息,稍后就到!没有别的吩咐,老奴就先告退!”川嬷嬷微微福了福身,同样未等他们回话,便出了房间,对白矾白前使了个眼神,两人会意,关了门便守在门口。 卓惊鸿看到人走了,便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对付却尘道:“哎哎哎,你不是说这计划行不通吗?”。 “闭嘴…….”付却尘冷冷一眼,他也没想会是这样,按理说这幕后之人应该不会理会他们的,怎么就肯出面了?这呆子的运气也太好了点吧?还是说,这次他们真的闯祸了? “嘘。”尉迟然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同时还望了望门外,付却尘卓惊鸿便是乖乖闭上了嘴,安静了下来。 可没一会,卓惊鸿好动的性子便按捺不住了,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打量,房间不大,与楼下的布局一样,但四周的摆饰更为精美些,房的正中间还是桌子,不过换成了红木的雕花矮案,上面摆着一套上好的青瓷茶器,一旁还放着小炉,煨着热水。 绕着房间看了个遍,卓惊鸿直觉无趣,便就坐回尉迟然身边,低语道:“人怎么还没来啊…而且你们觉不觉得刚才那女人对我们好像有敌意….” “不是好像,简直就把我们当敌人了”坐于尉迟然另一旁的付却尘没好气道。 卓惊鸿白了白眼,不留情面的回击:“这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好了,你们两安分点,你们两等下见了人给我好好道歉,明白了吗!”尉迟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早知如此,他当时就不该让这两人胡闹的,若是这次有个万一,他定要把这两人好好的教育教育! 被尉迟然身上发出的寒气怔了一怔,卓惊鸿与付却尘两人都没再说话,目光却是缓缓越过尉迟然落到对方身上,心里都暗暗骂了一句:“看,还不都是你惹得祸!” 亥时正点。 川嬷嬷唤着床上的莫少锦,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蕊儿,该起了。” 莫少锦从床上起来,手揉了揉眼睛,还顺道伸了伸懒腰,丝毫没有任何该紧张的气氛, “嬷嬷,时间到了吗” “楼里已经打烊了。”川嬷嬷边说,边多点了三四根蜡烛,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缓缓变得亮堂起来,莫少锦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 “哈啊~”浅浅的打了哈欠,她怔怔的坐在床上看着川嬷嬷在衣橱里翻箱倒柜,忍不住问到:“嬷嬷,你找什么呢~” “没什么,你等着……找到了!”随着她话音落下,川嬷嬷便从衣橱里寻出了一套月白的罗绢绣花纱裙,拉着莫少锦起来梳洗更衣。 “抬手!” 莫少锦闻言,又是打着哈欠慢慢张开手,任川嬷嬷在身上倒腾,等整好衣襟裙摆,都已经过去整整半刻钟的功夫。 看着铜镜前,莫少锦一席白衣长裙的模样,川嬷嬷有些感慨,九年时间,足以让一个小丫头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年不过二八,却已初露这般的倾城之姿。 “嬷嬷呀,见个人而已,至于么…” “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还是庄重些的好~”说着,川嬷嬷有拿起架上的那件大红的绣花大袖衫,为她穿上。 莫少锦边是穿衣,便是应道:“其实没什么好见的,嬷嬷要不你把他们打发了吧,我现在困的很,要不让他们明日再来?” 看着她眼角溢出的一片晶莹,川嬷嬷无奈道:“今日事今日结,人家都等了怎么久了,你再困也要见见,还有,我跟你说,等下你给我得体点,我见过那人,长得不错,应该是个可以相处的来的人,你可要好好待人,别老是打打杀杀的,心平气和的好好谈。” 叮嘱完,川嬷嬷拉着她又缓缓转了一圈,雪白纱裙带着银纹绣花摇曳,红色大袖上开出的朵朵精美白莲,实在是美不胜收。 “嬷嬷,我又不是下去议亲,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川嬷嬷把莫少锦按在镜前,执起玉梳,开始为她挽发:“你这说的,倒是提醒我了,西召你都见了那么多的人了,就当真没一个合乎心意的?再过些日子,过了生辰,你都十六了,再没动作,倒是白费了夫人老爷给你的这副好模样~” 莫少锦看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红颜枯骨,一副皮囊罢了….” 川嬷嬷幽幽一叹,略带苦涩之气:“我家蕊儿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老是把事情看得太透彻了,这可不行~” 莫少锦缓缓垂目,半晌,才轻声低语道:“嬷嬷,我答应你,在大仇未报前,我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更不会让我身边的人出事,无论是你还是爷爷与祖母还有白果他们…” “那报完仇以后呢?”川嬷嬷直言问道。 “报完仇以后啊…那就等以后再说吧…”莫少锦浅浅一笑,眸中带着仿佛可看透世间一切的坦然,她缓缓伸了出了手,细捧那一段昏黄烛光,细小的火焰跳跃指尖,她轻声一叹:“有光真好,很暖,总能让人安心…” 川嬷嬷看着,心中不由一怔,那眼神在九年前,她也见到过一次,绝望而凄凛,似是视死如归,仿佛这世间对她,已再无任何牵挂。 “蕊儿,你可不能这般厌世,你还有我们…”川嬷嬷看着镜中的莫少锦,小心的把她长发挽成了一个好看的流鸢髻。 她垂眸:“这一局摆了将近十年,现在想抽身其外,已经晚了。” 两人沉默。 看着头上那繁琐的发髻,莫少锦不由是皱了皱眉,终于开口道:“嬷嬷,还是弄个简单点的吧,这发髻揪着疼~” “好,那就换一个~”看着莫少锦那副不适应的表情,川嬷嬷有些心疼,也就由着她了,把才挽了一半的长发散开,重新梳直,取一变成髻,一半随意垂于脑后。一顶做工精致的银冠入髻,再簪上一对素雅的细银簪子,端庄而大方,典雅却不失惊艳。 “来,起来我看看~”川嬷嬷缓缓道。 莫少锦起身,挺直了背脊,川嬷嬷看了不禁连连点头:“我家蕊儿可真好看,如此,嬷嬷便先歇了,记住嬷嬷的话,听到没?” 莫少锦轻轻点头,川嬷嬷便离开房间,门外的白苏白果缓缓入内:“主子,白求白寇已经归楼,可要他们在暗中候着?” 她低头沉思,随即摇了摇头:“不必了,他们这些天盯着赵府估计也累,让他们休息吧,我们也速战速决,明日还要到渡生堂核账呢…” 两人点头,白果缓缓拿起妆台上的白纱,莫少锦接过正要带上,却似想到了什么,又缓缓卸下,叹道:“没必要了,我们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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