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太久没见，十分想念嘛。”杨攀哈哈笑着松手，走到车旁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放了进去，坐进副驾之后，又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从学校里的奇葩事情到飞机场遇到明星，从早八百年前的恩怨说到明天的生日蛋糕，还有家里的两狗一猫。从机场到家的一个小时里，他的嘴巴几乎没停过。　　　　一到家门口，就把芋头抱怀里从头到脚褥了一番，然后再一一的去和亲人打招呼，无一不是个暖乎乎的大拥抱，然后挤进厨房看杨建佑做了什么好吃的，又一面抱怨着自己在学校多么可怜。　　　　“小攀一回来家里就像菜市场似的。”夏芳苓笑呵呵的说着。　　　　简奕帮他把行李箱提到房间，回到客厅后应道：“谁说不是呢？”虽是嫌弃的话语，但语气却很宠，她家攀攀是家里的开心果和幸运星。　　　　晚饭时间，餐桌上的气氛热烈，杨攀很热乎的给家里的每个成员盛饭夹菜，商议着明天的节日上要吃什么，后天生日要买多大的蛋糕，还邀请简墨过来玩游戏。简墨是计算机系毕业的高材生，游戏高手，很多粉丝心目中的男神。杨攀也是个中高手，所以表兄弟两个经常相约打游戏，在虚拟的世界里叱咤风云，是一呼百应的存在。 　　　　吃过饭后，杨攀主动把洗碗的活包揽过去。之后姐弟俩一左一右的扶着夏芳苓出门散步遛弯。半山国际在南山上，山顶的别墅在一片宽阔的山坳里，人工休整成的平地中间是山溪汇流成的水池，水池周围是一圈豪华的独栋别墅。　　　　因墅区和下面的住宅区有较高的落差，所以专门修了一个高架桥通上去。别墅区揽尽半山国际的风光，可俯瞰大半个南江区，因为公共区域对外开放，一直是小区居民晨练和晚饭后散步的好去处。　　　　杨攀扶着夏芳苓慢慢地走在沥青路上，不停的说着B市好玩有趣的事，逗得老人开怀大笑。在山上转了一圈后到下面的大广场，广场舞早已开始，专属的调子，节奏感十足。　　　　小区的孃孃奶奶们跟着音乐整齐的摆动四肢和身体，动作整齐划一，看上去颇有气势。夏芳苓还在恢复期间，不能运动，在边上的木椅上找了个空位坐下。简奕好久没来活动，迫不及待的加入其中，跟着一起跳舞扭动，一应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自然。　　　　杨攀看过之后扯了扯嘴角，奇怪自家姐姐在B市还是个有小资情调的高知女性，怎么回来后就那么接地气了？看这小腰扭得。不过看简奕扭得开心，他也跟过去扭。　　　　杨攀天赋好，人聪明，学什么都快，他身体灵活，跟着孃孃们跳了两次后，已跳得似模似样，动作和身段竟比女人还妖娆，配着《七仙女》的调子，活脱脱的像个多情仙女。　　　　夏芳苓本就意外外孙的举动，看他拧得娴熟，哈哈大笑起来，拿出手机拍了一段视频。　　　　简奕愣了愣，也跟着笑起来，回去一定要拉他一起录一段舞蹈视频，一定很有趣。九点钟，跳舞的人群散开，回家的路上，简奕说了打算，杨攀想也不想的拒绝，今晚不过是跳着玩儿，哪能录视频放网上，到时候他的帅脸往哪搁？不过在简奕的软磨硬泡下，最终答应下来，不过条件是必须戴口罩。　　　　视频是印度电影《帕德玛瓦蒂王后》里的《Ghoomar》，当然舞蹈是改良版的，一个武技高超、身段妖娆妩媚的印度小哥和他的女学生一起跳的，舞算不上难，困难的是表情，不过戴上口罩就好办得多。　　　　于是到家后，简奕就把视频找出来，拉着杨攀就到多功能房去练习。她家很大，除去五个房间以及客厅餐厅厨房卫生间等之外，还有一个书房，一个多功能房，放置着跑步机，动感单车等健身器材，还有一面四四方方的大镜子，给夏芳苓学广场舞专用。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印度小哥跳得极好，原本不太愿意的杨攀看过之后一下子就被吸引，当晚就和简奕照着视频跳了几次。“姐，你看我是不是跳得和那小哥一样好？”杨攀对着镜子扭，很臭美的问简奕。　　　　简奕平时有跳过，这个舞已相当熟练，此时像个老师一样在旁边指导，听他不要脸的自夸，呸呸了两声：“要脸么，人家是专业的印度舞老师，给电影编过舞，你怎么比得上。手势不对，太僵硬了，重来。”　　　　“哼。”少年很不满，跟着多媒体显示器上的视频继续扭。　　　　第二天端午节，姐弟两个一起晨跑遛狗，杨攀商量着怎样把舞学好，怎样剪辑，怎样穿衣搭配，兴致勃勃比简奕还热情。简奕一边听着一边感慨，有个弟弟一起瞎闹，真好。　　　　晨练完毕回家，杨建佑和杨攀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简奕收拾房子，把中午用的碗筷洗好。简墨一家子也早早的到了，帮着准备中午的大餐。　　　　大厨是杨建佑和简墨，杨攀和简奕两个打杂，其他的就在客厅看电视聊天。中午整了满满一桌子菜，色香味绝佳。因先前夏芳苓答应在端午节请顾言初吃饭，但由于他拒绝，不过还是用保温盒装好了，给他送了一份过去。　　　　无论是杨建佑夫妇还是杨攀，去见顾言初不合适，最后还是简奕来完成这项任务。她不愿泄露自己的手机号码，最后征用夏芳苓的手机和他联系，把保温盒送到他住处的楼下。　　　　顾言初对这些节日向来没兴趣，更不愿回A市已经支离破碎的家，放假后就一个人留在C市。收到夏芳苓的微信消息时很惊讶，冷漠如他，也无法拒绝一个慈祥老人的善意。见到简奕时，很温柔礼貌的道了谢。　　　　“我家外婆人好，最见不得小孩子孤苦伶仃的，像您这样的最容易勾起她的慈母心，所以就派我来送饭，希望你吃得习惯。”简奕把六层厚的保温盒交给顾言初，并约好下午六点过来取盒子。　　　　简奕一直诽腹着，顾三少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至于稀罕这些家常菜吗？不过她并没有阻止夏芳苓的好心，但这次之后，她不会再让夏芳苓和顾言初接触，他不是他们这种人家同情得起的。 　　　　目送简奕离开后，顾言初转身回自己的住处。这份来自陌生人的关心很暖很温馨，提在手里沉甸甸的，却不觉得重。回到房间后打开保温盒，第一层是蔊菜，洋红的颜色很好看，第二层是杏鲍菇炒肉片，第三层是啤酒鸭，第四层是糖醋排骨，第五层是香菇炖鸡，最后一层装的米饭，莹白的珍珠米，煮出的饭粒大饱满，软硬度刚好，对胃很友好。　　　　还有一个保鲜盒，里面装了两个粽子，还带着竹叶的清香，边角的小格子里还有加了芝麻的白糖。五个家常菜也很美味可口，和住院时蹭的几顿饭相比更有味道，粽子也很好吃，蘸了炒香的芝麻后更加醇香。　　　　在医院听到的只言片语，他猜想这家人的感情一定很好，饭菜里夹带的简单平常的家庭温情，正是他所缺失和羡慕的。 　　　　简奕回家后加入饭桌，今天过节没有顾忌，敞开肚子吃。其实还有几个菜，不过因为比较辣的关系就没给顾言初送去。那种吃一点辣就胃疼的人，无福消受酸菜鱼这样的美食。　　　　下午简墨邀请杨攀一起打王者荣耀，想不到竟被拒绝，在听说他要学跳舞后，自己也不玩了，跟到多功能房去看这姐弟两搞什么花样。看到两个跟随着异域音乐起舞时，也感兴趣的跟着一起学，引来全家人围观，末了苏冉也参加进来。明天姐弟二人过生日，今天夫妻两个不回大学城，所以在一起跳了一下午。　　　　跳这支舞需要红色的连衣裙，还要有大裙摆，家里没有，等到四点，简奕就开着车去演出服租赁公司租服装，转了半小时才找到合适的有大裙摆的大红裙。至于杨攀的衣服，就穿他平时穿的就好，到时候再搭配一条长围巾即可。挑好衣服和配饰后，正好去顾言初那里取保温盒，神采飞扬的心情很好。　　　　“谢谢你的饭。”顾言初把洗干净的保温盒交给她。　　　　“不谢不谢，我爸的手艺没话说。顾总，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了。再见。”简奕很礼貌疏远的寒暄一句，然后开车离开。　　　　顾言初看她快把车开的飞起来，有些担心会出事。不过想到还有工作没做完，又继续上楼。看了下时间，六点二十，明天是6月5号，高考的前两天，也是她的生日。不过，她不会吃太甜的东西，因为会长胖。 　　　　晚上继续跳，先带妆熟练一下舞蹈，明天才正式拍。表兄妹几个已沉入这魔性的音乐中，结束后走路都还在哼唱舞动。　　　　“跟我们一起来跳舞吧。”　　“我们一起来转圈圈吧。”　　“你的爱人也在等待着你。”　　…… 　　　　第二天早上七点，家庭群里已开始发红包，都是长辈们发给两个寿星的。简奕起得早，抱着手机刷刷点开五个红包，无一例外，都没杨攀多，其中一个甚至只有两毛钱！难道新的一岁的运气，从生日这天就开始衰？想到这里，发了五个大哭的表情。　　　　后起床的杨攀领取了红包，然后就开始在家庭群里嘚瑟了，发了一个叉腰仰头嚣张大笑的表情，还感叹着抢红包也是一种实力，某人要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