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阁内的少女正做着红菱美梦,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令她的心“噗通”直跳,半推半就之际,她褪去了他粉红色的外衣,大片光洁的肌肤,就如天山的雪莲,就像刚出水的嫩豆腐,少女眼里,脑海里,意识里全是他裸露的肌肤。 天呢,“跐溜”,她在也无法自控起来,遽然向他扑去。 “啊!” 傻傻笑着,她摩挲着他雪白的肌肤,口中喃喃,真好看,“落异,你…终于明白我的心了。”躺在他怀中,她又想起当年那段风流往事,他紧紧抱着她,越过千山万水,任在大的风霜雪雨、血影腥风流淌,岁月里有他扛起的命运,总会在纷杂的街道上平坦前行。 花香酣梦,醉梦荼蘼的暮雨村。他弯身系她脚上的红菱,抱下她,掸去身上的尘土,拭去壶口落叶,他眼神羞涩的模样,像个单纯的少年。 呵…猛地睁开眼,佛见笑脸颊绯红,紧紧抱着《玹镜》的身子,开始发烫,她从地上缓慢起身,重新躺在床上,开始酝酿刚才没做完的梦,可是漫长的夜再也寻不到方才氤氲的踪迹。 外面的风吹得窗户吱呀作响,月挣破乌云,露出半边,却又被另一处云层遮住。 她呆滞的瞪着黑夜,内心因为的久久的悸动而无法入眠,板栗般滚圆的眼睛,在黑夜来回地打转,最后停留在《玹镜》上。她犹记得傍晚师傅赠与《玹镜》时,她激动地心情和众弟子艳羡不已甚至有些目瞪口呆的神色,尤其是余裕,他就像饱受惊吓似的颤颤巍巍。师傅的神情倒很坦然,就像赠与一件平常的物品,但当她听到接下来说的话时,开始怀疑他是否真心将此物赠与她了。 “这面《玹镜》与长疏长老的那面《白镜》都是由西岚国先圣女黑娅打造,世人称它们双子镜,当年圣女黑娅受先王李郁鸾的使命,耗时三年打造这把能通亡灵的魔镜,李郁鸾宠爱西寂,甚至为此不惜一切代价。”说到此,他停了停,“当年,他为了西寂不惜杀害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如今的西岚国君李画约。” “西寂原是蛊族圣女,蛊族遭受狱军的“灭灵”,逃亡到黑羽森林,为了族人在鱼龙混杂的黑羽森林中生存,蛊王将她派入西岚,助荒淫无度的李郁鸾登上王位。九子夺帝的那一年,她遇上了刚从番地回归都城的李画约,或许是贵胄们茶余饭后的谗言,让心思狭隘的帝王怀疑他们二人有私情,他便将李画约囚禁在宫中七年,后来在西寂的帮助下,李画约开始逃亡,而就在他走后的第三年,西寂死亡。”他的眼神带着犀利与冷酷,那双皓月般的明眸,在此刻竟流露出同情,“之后为了怀念西寂,王让黑娅打造了双子镜,《白镜》可通亡灵,《玹镜》可助世人。” 那段过往,佛见笑也是知晓的,西岚国君李郁鸾杀父弑儿,只为一人,西寂。 因为她,李郁鸾□□后宫不管纲常礼节,在先王刚逝世三日,便将后母西寂纳入后宫,他性情残忍暴躁,却深恋西寂,曾多次为博她一笑,活剥众人,后来,西寂得病而死,他难解相思之苦,便让圣女黑娅打造一面双子镜。 不过,没多久,他便在床头抱着双子镜而死。 “李郁鸾死后,双子镜便落到狱君手上,狱君将《白镜》给了长疏,《玹镜》给了我。”落异看了她一眼,“而今我将她给你,日后,它总会有助于你的。” 反复回想着师傅说的话,佛见笑终于明白,他是真心赠与自己的,可见自己在师傅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吧。 又开始痴傻,她总觉得收到这般贵重的礼物,总该回报些什么,于是向厨房跑去。 清晨阳光很和煦,暖暖的照耀青山听风阁内,众弟子之间,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向懒散傲慢的佛见笑,像打了鸡血一样,半夜三更去厨房做早餐,到辰时应是将一桌子美味饭餐摆在大厅,还点头哈腰的将众弟子叫醒,谦和的态度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相聚在桌前,蛞蝓舔着碗筷,思索着饭菜中是否放了泻药,小佛姐姐人虽不错,可前些日子还在他面前愤愤咒骂,听风阁的弟子,谁都别想进入最后的比赛。 他仍记得她说这话时眼神里闪过贪婪的凶光是那么真实,没由来不相信,没想到那么快就开始实施了。 “余裕师兄,早啊~”瞧着像个公鸡一样昂首阔步进来的妖,佛见笑一脸虔诚的打招呼,“您今天真有精神,审判官。” 厌弃地瞥了她一眼,余裕大摇大摆的坐在中间,拿起碗饭,开始吃了起来。 蛞蝓惊讶地魂都飞走了,却只是低着头,偷窥着后者。 落知秋和清玉也进来了,当然都受到她殷勤的招呼,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师傅,早。”少女欢快地打着招呼,挥动着双臂,将椅子挪出,让落异坐下,“师傅,真是越发年轻了,这吹弹可破的皮肤啊,真是羡慕死我了。”端起一碗鸡蛋羹,她如一个奴仆一样,真诚地夸赞。 “蛞蝓做的么?”兴奋地瞧着低头不动的蛞蝓。 “我。”佛见笑愉快地说。 “哦,”不自然地扭动着身子,落异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瞧着众人呆愣地模样,“我感觉还是…需要,给你余裕师兄补一补比较好,最近他着实辛苦了。” “对”落知秋忙迎合,但随即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地起身,“我…我还没有运动完,等,等会再吃吧。” 蛞蝓也说,“我今天也还没有运动完呢,而且也不饿,呵呵…” 众妖面面相觑,余裕也撇着嘴点头。 “三长老。”门口突然走来一小厮,“大长老那边送来了雪莲粥和子蜜汤,二长老那里送来了糯米丸子和罂粟饼,说是给长老和众弟子的,希望众弟子在佰钰大会上取得好名次。” “端上来吧。”落异一喜,众妖也重新坐下,欢喜地拿起碗筷。 佛见笑一阵抑郁。 “余裕。” 慌忙擦着嘴,起身,他极力扯出一个纯真的笑脸,“师傅有什么事情吩咐?” “前些日子,谁浪费粮食了?” “佛见笑。”脸部红心不跳,他奴定的说,就像是真的似的。 “诬陷同门师妹,罪加一等。” 迟疑了一下,他说,“今天天气不错,比赛快要开始了,我想…我要去监看比赛了,师傅。” 冷冷瞪了他一眼。 “师傅说的是,我罪不可恕,您们吃着,我站着伺候。”弯腰谄媚的笑着,余裕的恶狠狠地看着低头不语的清玉,后者则一脸的无辜的摇头。 佛见笑托腮,有些不明,师傅怎么总爱惩罚余裕呢,她甚至开始为他同情起来,不过后来被余裕厚脸无耻的一句话打消了,“师傅对我的事很敏感,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可以说是恨铁不成钢,当然这有些过了,与其日后被妖抓住小辫子,不如现在对我严格些。”他说这话时,佛见笑分明闻到刨凝花的味道,难怪他最近不再为额前的青丝抑郁了。 今日长疏的弟子来了,说让师傅去景玉殿观战,佛见笑无事,便跟随。 景玉殿是禾硕二长老的住所,落异本不想去,可一想在那里比赛的是黔西与蛞蝓,便只得带着佛见笑前往。 这日阳光明媚,太阳照得大地暖洋洋的,擂台上的两妖看起来精神抖索,二位虫族大战,倒是吸引了许多妖,擂台下一眼望去乱糟糟的,颜色各异,体形各异,嘴里叨叨着外人看来是野蛮强调的虫语。 虫族三大圣手的后人对战普通的蛞蝓族,说起来这蛞蝓族也是祖上积德,若不是在獾族这件事上占了先机,怕是早已在凌云灭了族了,原本毫无悬殊的战役,就是因为獾族受了树妖族的冰蟾毒,无妖能站,在凌云十四年,也就是佛爷联合狱军将冥帝以及邪教徒驱逐到西沧的那一年秋,蛞蝓族趁机灭了獾族,依附狱军。 獾族虽不是大妖族群,但性格极其暴虐,且目中无人,老狱军统一东部时受到它极力阻隔,凌云七年,老狱军怒,将獾族赶至木槿山,紧接着,獾族开启了与树妖族争夺地盘的时代。历经五年,树妖族族长洛景源在重创獾族之后,又不得不面临西岚国都条约上的惩罚,正是这无暇顾及之际,蛞蝓灭了獾族。 黔西还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圆眼镜下过份凝重的模样凸显面如缟素的容颜,庞大的衣袍就像找了个空衣架子,来回摇晃,他低着头,摸索着腰间的佩剑,似在沉思。 蛞蝓则还是一贯的模样,只是喜悦的眼里充满了隐隐的悸动,半张的嘴唇深深吸着清晨的微光,这一战,想必他等很久了。 “师傅,我们为什么不去那里?”遥指着审判官的位置,佛见笑点着脚尖疑惑的问。 “离远一点,比较安全。” “可你不是审判官么?位置都给你留着呢?”嘀咕着,她真是越发不理解师傅平日里的行为了。 没有理会她,落异身材高挑,虽隔着众多妖,也能看清楚场中发生的一切。佛见笑则踮着脚尖,伸直头,方能看到,时间长了,不免劳累,她所性穿越妖群,找了个更近的地方,不过很快,当轰隆隆的臭气以排气管的速度冲向对手面部,嘴里,甚至是,“呕…”她晨早的饭全吐了出来。 蛞蝓兴奋地挥动着师傅给的乾坤袋,在一声剧烈的呼啸后,场中被一股黑暗邪恶的气体笼罩,那气体其臭无比,离擂台近的一群小妖顿时昏厥,刚吐完的佛见笑顿时加紧了鼻子。 他大笑三声,将乾坤袋向黔西挥去,途径的木板被揭落大半,黔西大惊,不知这麻袋是何物,极速速向后退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麻袋武器,里面是什么?托着眼镜,他得脸越发阴沉,他自恃阅书无数,却为何从未在武功书籍中见过这种武器。 旋即再次腾起,他便听到擂台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紧接着,那股黑暗的气体将他包裹,乾坤袋也在他头顶极速速旋转,他想退出,却发觉四肢无力,而就在此刻,蛞蝓幻化成巨大的鼻涕虫,喉咙里鼓动着粘稠的液体,“咳咳……” “噗——” 液体几乎覆盖住整个场地,所有靠舞台近的妖都被熏的口吐白沫,直翻白眼,抽搐着细腿… 佛见笑的脸上也被溅上了,“啊~”惊恐地擦去,她的脚在抽搐,身子禁不住向后退。 然而黔西显然没有被液体覆盖,“遁地术么,”蛞蝓低声喃喃,“那我就让你永远都消失。”猛地从鼻翼喷出浓雾,他闭目,感受所有雾接触的万物,他触觉极强,这也是蛞蝓族最引以为豪的。 “破!”眼前闪过黑影,他大喝一声,然而,“噗通~”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黔西的头缓缓从地面钻出,口中吼道,“万佛手影。”只见无数影子如地面如破土而出的参天大树,密密麻麻的枝藤越长越大,最后将蛞蝓庞大的身躯囚禁在阴影里。 场中一时僵住了,方才弥漫的气味随着一阵秋风过,越发浓烈了。 “阿欠,”打了个喷嚏,佛见笑被熏的头晕脑胀,爬出妖群后,方感觉好了一些。抬头委屈地看着师傅,可,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