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 临城内烽烟四起,战火缭绕,从紫吉渡和毕武安的流民已经逃到城内七日,城主乌璐既要面对来自敌军的猛烈轰击,又要处理如火焰般蔓延的瘟疫,城内断粮已经三日。 下午,他刚从西部粮仓调出两百旦粮食供应灾民,城南和城西受感染的民众已经被他强行隔离,此时,城北感染瘟疫的人已经暴动,沿街杀死无数老幼妇女,他顿感头大,拖着疲惫的身子急速赶到城北。 此刻的天已经渐渐破晓,东方的曙光划过天宇,恍若夕阳一般照耀在整个城北,暖意的光芒穿透一切照着他疲惫的身躯,他停下奔驰的脚步,昂头看着希望的曙光,万丈高的苍穹突然新的一批袭击者再次袭来。 “啊~~~”如魔障一般,那恐怖的声音再次出现。 昨日大将齐逢刚下达的新命令,他必须誓死守住北城门的敌军,巨大的鸟鸣出,闪动羽翼,吹动霞光余韵下面无表情的死士裙摆,他们站在鸟背上,等待着后方少年的一声令下。 摩耶的幻鸟,然而,这次出动的不是摩耶,是那个八岁的少年,他正坐在幻鸟上,一脸清澈的扫视着城门,祭余就是死在他之手的。 “城南和城西上空也有许多幻鸟。” 有人忽然叫了起来,指着西南方向的天空,他微眯着眼睛看到密密麻麻的幻鸟,上面坐满了死士军团,“这次一定要死了,死了。” 士兵慌乱起来,连日以来的轰炸和袭击早就让他们精神崩溃,此刻看到那么多敌军,吓得双腿一软,纷纷瘫倒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乌璐的脸也变了,大喝一声,“都像个军人一样站起来,想想我们的疆土和家园,这些刽子手迟早都会死在异国,为他们犯下的罪孽赎罪,都给我站起来回击。” 没有一个人响应,大家都太疲惫了。 七公子在他们上空停下来,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紧接着饶有兴趣的越过他们一行人向西南飞去。 “不好。”乌璐脸色一惊,“齐逢将军有危险。” 西方一条混战的街道上,齐逢挥动强劲有力的胳膊射杀幻鸟和死士,眼前一波又一波的死士向他冲来,他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口中声声嘶吼,震耳欲聋,一时竟将四周死士都镇住了。 “来呀~老子不怕你们。”浓眉一瞪,双眼赤丝,怒发冲天的狰狞模样倒像极了狻猊,“怎么,不敢上前来了么?” “将军。” 乌璐眼冒黑星,这个活佛怎么还惹起这群难缠的猢狲来了,“将军还是先撤吧,今日恐怕是…”站在他的面前,乌璐做好誓死的准备,“将军,别忘了与景提大将的约定,你还是先撤吧。” 齐逢满不在乎的说,“左相让我助你守护临城,我岂能一人逃了。” “将军?”无奈的劝说道,“你若在临城出事,我川芸怎么像西岚交代,趁现在赶快撤离吧。” “谁都别想离开。” 天空突然静下来,七公子从幻鸟上一越而下,迈着步子,缓缓向他二人走来,“齐逢?” 嘴中念着他的名字,唇角挂着一抹恨意,“紫吉渡一战,在城郊袭击摩耶的人是你吧,你知不知道瑜因此事旧疾复发,在床上躺了七日。” “摩耶就是那个白头发的老头子吧,瑜又是谁?哦,那个身材火辣的女人。”齐逢满不在乎看着他打趣道;“怎么没死呢,种了我的天伦锤该当场暴毙而死的,真是难为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没死,要不要老子在送她一锤。” 乌璐眼前一黑,这种情形还是沉默比较好,七公子的脸色因他这句话变得阴鸷乖戾,眼睛里闪烁如鹰瑞光,“你真该死。” 这种状态下的七公子鲜少有人见过,身后的死士能感觉到那浑身的戾气正铺天盖地的向每一个人袭来,从十万蛊族中脱颖而出的年轻少年也会有在乎的事情么,踩着无数尸体成长起来的人会对人命流露怜悯之情,已经算是仁慈,而此刻,他的眼中绝不仅有怜悯,在那黑溜溜的眼睛最深处,有一种压抑的孤独神色。 “好啊。”从身后抽出天伦锤,齐逢丝毫不在乎他的暴怒,如风雷一般向他冲去。 “蠢材…” 七公子锐利的眼神里闪过讥讽的神色,手里缓缓腾起一个虚弥的网。 蓦然收手,齐逢看到那网上布满的绿色的液体,又是蜈蚣的毒液么,胸前提气,遽然向后方翻去,刚毅的脸上精锐的小眼微微跳跃。 “将军?” 乌璐的声音,他大惊转过身子,却感觉浑身动弹不得,这是…怎么可能。 晨曦的阳光将网的影子投射其身,四肢已经无法动弹,“彭~”天伦锤轰然落地,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洞,“这究竟是什么妖术?” “影术。” 在与他只有一尺之隔时,七公子美丽光洁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仰着头看着他,仿佛一个孩子在仰视大人,“你…必须死。” 扬起右手,轻轻握紧,只听“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充斥着所有人的耳膜,齐逢痛苦的拘挛倒地,脸色青的和烤熟的茄子一样,唇黑,眼窝深陷无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随后,衣服外竟然慢慢渗出鲜红的血来,那血一开始滴滴答答,随之像水柱一样向外喷涌,溅得周遭一地鲜红。 在那血喷浆而开之际,七公子就已经退到十张之外,悠闲地看着。 “城门已经破了。” 远处不知谁喊了一句,大量的幻鸟从北部略过,在临城城门上驻足,一个红色衣衫的女子倚着幻鸟,蓦然看着发生的一切。 临城外的野望山上,无桑和李渔坐在鸷鸟的背上,看着大量死士军团从城门口进入临城,“冥帝将战线拉得太长了,这种胜利不会持久的,再过孔桑山就是南都王城了,恐怕…他到不了那里。” 湛蓝色的眼睛看着寂静的天空,那宝石般的色泽与天空的蓝交相辉映,人们一定会恍惚,那干净的瞳孔下隐匿的是罪恶还是正义,他盈盈闪动着,拂过风吹乱的额前刘海,眼睛随着一群大雁略向南方。 “伏诛草已经到手,我们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至于冥帝,他到现在都没有露面呢,你怎么肯定他进不了南都王城。” 笑而不语。 嗅了嗅手中的伏诛草,无桑满不在乎的说;“随他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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