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没有长脑子，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只看到这点蝇头小利。你们就这样当人祖父祖母的？午夜梦醒就不怕二郎回来找你们吗？” “我们这也是为大丫好嘛，过去了可是吃香的喝辣的，过着上等人家的生活呢。”大王氏不平地嘟囔着。 苏村长被气得浑身直打哆嗦：“王氏你给我闭嘴，仲旺就是被你这蠢妇撺掇了，才做了这么件蠢事儿。” 见着思永回来了，大伯爷才忍了忍心中的怒气。 思永一进门，大丫就像见到主心骨一样，低声地啜泣也变成了嚎嚎大哭，冲着跑到了思永的身后，仿佛思永是一棵参天大树，能为她遮风避雨。 看着伤心欲绝的大丫，思永觉得一阵心痛。是他没用，他不能庇护好他的姐妹，让她们受到了委屈。 “大姐，不要哭了，我会把这件事解决的，还你们一个公道。”思永很是平静，但是平静的背后却压抑了他滔天的怒火。 “请大伯爷为我们做主，我想要分家。”思永的话石破天惊。 “我知道提出分家是我不对，可是这个家根本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再待下去，或许最终的结果也是一个一个被卖予他人，而卖得的银子，却最终流入了大房之手。” 苏大伯爷一听思永有分家的想法，脸上立马有了怒气。在他认知里，小辈是不能提分家的，一提就是不孝。 思永知道大伯爷生气了，但是有些话说出口了，就不能再收回口，只能就着这话继续说下去。 “我且不说我爹娘是怎么死的，当初我被张大虎打破了头脑，濒临死亡，我大姐二姐去求爷爷奶奶给点银子，也好找大夫救我的命。可我的爷奶却把大门紧紧的关着，说我死了拉倒，死了也是清静。后来我侥幸活了过来，大彻大悟，想要读书上进。可是我爷奶根本就不肯为我出这份银子。不出银子我接受，我自己想办法，可是他们却要求我每月上交一百文的银钱，当我们二房四口人的伙食费。我们不过是孤儿弱女，这个家里根本没人为我们撑腰，无法只得答应给这一百文。后来我想尽办法攒得了进学的银两，可是他们却硬是让我把银子交出来，给大房的苏思康，原因就是他要下场缺银子。明明苏思康有爹有娘，有爷爷有奶奶，却让我这隔房的堂弟出钱。我小胳膊拧不过他们大腿，只能委曲求全。哪曾想，我这进学还不到一个月，我爷奶就急着将我的大姐卖与别人做妾。这是有多么见不得我们一家过的好呀。这是非要逼死我们才罢休吗？”字字珠玑。 思永的控诉掷地有声。苏大伯爷没想到他们一方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刚刚的怒气也全部转化成为了对他们的怜惜。 说着思永转向了苏老头和大王氏：“我很疑惑，我们家真的穷到了需要卖女儿的地步了吗？”他死死的瞪着苏老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 苏老头被这样的眼神吓得说不出话来。 “说啊，你们倒是开口了，你们这是要饿死了吗？”苏大伯爷也看着不开口的苏老头恨铁不成钢地大吼。 “不不不是，是因为康哥儿下场，缺点银子。”苏老头结结巴巴。 又是苏思康。思永气地站起了身子一脚踢翻了角落的柴堆。 “我们二房与大房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我们去养这么一个无能的堂兄！他没有爹娘吗？他爹娘都是死人吗？”思永开始口不择言。这实在是憋屈久了。他一再地忍让，换来他们的得寸进尺。 一听到是因为苏思康的缘故，才会送大丫去做妾。苏三叔也无法忍受。 “请大伯为我们做主，我也要求分家。”苏三叔的这突如其来的分家。不仅震惊了苏大伯也震惊了苏老头。 “你这个逆子！”苏老头气得抄起地上的木棍就往苏三叔身上揍。 对二房不好他承认，可是他从来没有亏待过三房丫，当然如果他的不亏待只是吃饱饭的话，也确实做到了。 苏三叔也不闪躲，挺直了脊背。态度坚决。 “这些年，我在镇上当学徒，每个月的银子都是上交给了我爹娘去给苏思康读书。这些我都心无怨言，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大嫂不该为了抢我媳妇的嫁妆钱，将我媳妇推倒在地上，我的孩子呀，我可怜的孩子，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上就离开了。”想起他那未出世的孩子，苏三叔，痛哭流涕。 苏大伯爷简直震惊了。他听到了什么？一个媳妇去抢另一个媳妇的嫁妆钱还将弟妹推倒导致流产。这简直！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表达他内心的复杂。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还有，不知道是大伯娘还是奶奶，跑到我们家去翻箱倒柜，将我娘的嫁妆钱，五两银子也给拿走了。”这时候的二丫也站了起来，将发生在他们家的事儿，说了出来。这个时候不出声什么时候出声？ 这次不要说苏大伯爷了连苏老头都很震惊。 “是谁？你们两个到底是谁？”苏老头自认为治家严明，却没想到家里出了一名小偷。这简直是啪啪啪的在打他的脸。 “快说，不要让我自己查出来，到时候就不会有你们的好果子吃了。”苏老头怒气冲冲。 “我这，我这也不是为了康哥吗。”小王氏说的唯唯诺诺。 “好哇，你这恶妇，家里的事儿都是因你而起，我要休了你。”苏老头一听，又是小王氏的事，气得要休了她。 “不行啊老头子，你要是休了他她，我们的康哥儿可怎么办呀。有个被休的娘，这康哥儿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小王氏还没急着求饶，大王氏倒是说起了情来。 “嗤，这时候倒是想到苏思康的名声来了。你们当初将我大姐卖给别人做妾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苏思康的名声。”思永嘲讽。 “靠着自家堂妹的卖身钱才能去参加科举，这说出去多好听呀！” “谁会说出去你会说吗？你敢！”大王氏逞凶。 “哼，你敢做我为什么不敢说，你做初一就不要怪别人做十五。”思永根本就豁了出去，想到什么说什么。给大王氏就不能留面子，不然就会以为他们很好欺负。 “好啊，你个小兔崽子就会与我作对，当初你就应该死了算了。不，当初你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大王氏说得恶狠狠的，像是真的希望他当初死了就好了。 “够了！”苏大伯爷根本听不下去了。真的是最毒妇人心呀！ “家安，柱子我问你们，你们是真心想要分出去吗？” “是！”苏三叔与思永异口同声。 “仲旺，你听我的，一定要把大丫的亲事给我退了，否则连累了族里姑娘的亲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也不要存在侥幸心理，觉得自己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亏你还是希望康哥儿做官的人呢？你难道不知道，做官祖宗三代所有的事儿都要被查的一清二楚的吗？到时候为了自己赶考，而把自己的堂妹送去别人做妾被查出来，你还指望他做什么官？早一点回来吃自己还差不多。”这时候的苏大伯爷也不给苏老头留面子了，面子都是自己给的，这些自己都不要脸的人，谁还会给他们面子。 “是，是这样的吗？”一听到这事会影响到苏思康的仕途。苏老头现下倒是害怕了起来了。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家里能出个做官的，所以才把所有的关爱和希望放在了苏思康的身上。 “可是我们已经签了纳妾文书了呀，这可如何是好？”苏老头惶惶暗恨自己手快，更恨撺掇他的大王氏与苏二姑。 “糊涂糊涂呀！”苏大伯爷指着苏老头大骂。他没想到苏老头竟然这么没有脑子。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想办法去周旋了。要是没有办法，我也只能送大丫去当妾了。”苏大伯爷唉声叹气。 “按理来说都是劝合不劝分，可是他俩实在是去意已决。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再强把三家人按在一起生活，估计日子也是越过越难受。仲旺啊，是你们太过分了，好孩子都被你们逼得没活路了，我这做大伯的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今天我就做主帮把你们把家给分了。” 苏老头的心事全部被苏思康的仕途会被影响给牵制住了，哪里还有心思管这分家的事，要分就分，反正他对二房三房也不甚在意。 “不要怪大伯偏心，这分家的事儿呀，是你们小辈提出来的，本来就不占理，这样你家一共三十亩地，其中二十亩给大房，因为大房需要赡养老人。剩下的十亩二房三房一房五亩。” 这一听要分去十亩的土地，小王氏心里不乐意了。在她想来，这些地可都是她儿子的。可是这当头又轮不到她说话。努力给大王氏使眼色。 很明显大王氏也是不乐意的。 “不同意，我们两个老的还在哪分什么田？田不能分！”大王氏吵吵嚷嚷。 “闭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苏大伯爷实在是看大王氏很碍眼，都是这个恶妇的错。 看着样子，再这样下去，今天这家还分不了。思永根本不能忍受，他宁愿净身出户，也要离开这个家。在这个家里待一秒都觉得呼吸困难。这些人太恶心了，从内心散发的腐朽的味道令他作呕，他曾经想温柔以待，却被回报最大的恶意。 “本来小子提出分家，就已经是很大的不孝了，在此，我宁愿净身出户。但我希望今天就能把二房的户头全部分出来。” 大王小王氏一听他愿意净身出户，心里边特别满意。觉得这小子很是识趣。却不想别人是觉得与他们多待一秒都难受，才如此。 “你们还得每月给赡养银子。”大王氏眼睛一转。 “王氏，你给我闭嘴，可别欺人太甚，再这样下去，我可真就把田分给柱子了。”苏大伯爷就没见过这么冷血的而又愚蠢的人。 大王氏闭口不言。 很快家就分了下来。虽然思永愿意净身出户。但是苏三叔还是争取来了自己的五亩田地。还有现在居住的屋子。除此之外，还给了十两的分家费。但是同样的，苏三叔每个月也要提供五百文的赡养费。这可把大小王氏给心疼坏了。但是没有办法，他们都怕苏大伯爷，而苏老头也同意这样的分法。毕竟他对小儿子还是有点心的。他也失去了一个孩子是该有些补偿的。 苏大伯爷很快写好了分家文书，各自按了手印，从此就是三家人了。他告知思永，将此文书拿到衙门去就能重新办理户籍。 思永谢过了苏大伯爷，表示有空上门感谢他。但今天太晚了他要赶回书院了。随后就带着苏家姐妹回到他们的屋子，收拾好了行李。他打算将她们带到镇上去，先租个屋子，叫他们住下来，他还要想办法先将大丫的纳妾文书给处理好。毕竟时间不多了，他要抓紧时间争分夺秒，他不能寄希望于大伯爷身上而不去作为。 他们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大丫二丫合力将床底下的银子挖了起来。这可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一定得保护好。收拾好一切之后他们趁着暮色赶到镇上。 思永将姐妹们安顿在了客栈里，今天太晚了，明日再找时间去租房子。 现如今，他最重要的事就是去找陆永安，大丫的事还真需要他的帮忙。需要借助他陆家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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