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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喜清理过鹿筋之后,发现这东西真是牢靠的紧,并且还有些弹性,她急忙拆了煤球的小裤子,把鹿筋缝了进去。    她把剩下的两根拉紧,对准草棚上的一个小虫子,手一放,倏地弹了出去,打在草棚上,小虫子应声掉落。    因着这几日一直在琢磨着给男人们节约时间,每日早些打完猎,好回家来盖房子。她便从猎具上着手思考。    她见过男人们猎兔的场面,往往是将手中削尖的长|枪对准猎物投去,许是熟能生巧的缘故,即便是空手投掷,命中率也十分之大。    但往往由于距离较远,发力也不充分,有时候野兔中了标枪,还有力气蹦哒。    如果围猎大些的猎物,诸如野猪之类,光靠投标枪只怕没用,但人又不能近身,野猪发了狂,一个獠牙就能将人捅死,围堵都拿它没办法。    所以男人们需要隐藏,需要出其不意,一旦发力就要直指要害!要达到这种目的,那就只有一种工具——弓箭。    所以,大伙儿都缺一把弓箭。弓尚且不难,难的是弦的材料。显然,鹿筋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想到这个主意,陆喜虽然蠢蠢欲动,但并没有多少兴奋,因为她完全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出一把真正的弓箭。    只能按着其大致的形状,好歹先做出个样子来。    于是她又叫上了阿树,带着他往西山去。    阿树这个孩子很有悟性,不到一年时间,他已经学会了编竹篮、下套子、照顾牲畜,后来还跟着她种过豌豆,陆喜换盐去后,剩下的种子都是他种下去的,如今鱼塘边那一大片地里,已经长出了好几波豌豆苗。    有这些本事傍身,就算以后他上不了山,打不了猎,总归也不会饿着自己。    在西山的竹林后边找了许久,才发现一种特别坚硬的树,枝干却很细,男人们就常常用这种树来做标枪,结实。    她挑选了四五根比较细小的,阿树随即挥着石斧就将其砍了下来,剃了枝叶,将木棍递给她。    她将木棍折了折,觉得韧性还不错,晾干后应该会更加牢固。    晚上她用麻线将两端绑了几遍,直至压弯成弓的形状,又架在火上烤了烤,第二天基本就定了形。    趁着鹿筋也还没有干,便忙着将其绑在弓上,由于没有穿凿、粘结等所用工具,只得又用麻线在两端加固了数十圈,这才牢牢绷紧了鹿筋。    史上最简易没有之一的弓就这么粗暴地成形了。    傍晚饭后,众人吃完饭,各自都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只有阿路嘴里叼着一根茅草,依然蹲在草棚前的大石头上,眺望着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婆让陆喜进鸡舍里捡鸡蛋,陆喜便跟着她走了,这么一来,煤球和阿树也屁颠屁颠地跟着去看。    二十几只鸡,每天还是能下六七个蛋,阿婆从来不会忘记捡鸡蛋这个事情,她年纪大了,翻不进鸡舍去,只能每天晚上督促陆喜过来,把每个窝里的蛋拿走,只剩下一个留给母鸡。    回来时却只见自家门前装水的那个陶罐破了个洞,水流了一地。阿婆心疼地抱起破陶罐,险些要骂了出来,要知道族里的物资一向是按照实力分配。她们一家老弱,要得到点好的是多么不容易,就这个大陶罐,还是冬天用剩下的,没人要了,陆喜才捡来洗洗装水。    这下子破了,上哪再找这么好的去?    陆喜一眼就瞧见罪魁祸首阿路,此刻正站在大石头上,威风凛凛地拉满弓,眯着眼睛瞄准一个目标。    弓箭有两把,她做好后就挂在门边,思量着等箭都削好了,就拿去让阿峰试试,没准他还能提出更好的建议来。没想到阿路怎么快就翻到了。    “有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早点拿出来,打碎你一个陶罐算轻的。”阿路朝她挤了挤眼睛,面色却装得一本正经。    陆喜把鸡蛋都给了阿婆,自己则拿过陶罐碎片朝阿路砸去。    “轻的?知不知道你每天喝的汤,都是这罐子里的水熬出来的?阿婆腿脚不好,还每天去河边打水伺候你们,好不容易有个陶罐,你还把它弄坏了!”阿路这个人哪都好,就是老看不上阿婆和煤球,每次都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着实叫人讨厌。    “你给我还回来!”陆喜气鼓鼓地叫道。    阿路嗤笑一声,又瞄准了一处,倏地射箭出去,直直钉在不远处的土屋墙上,有人从另一边冒出头来,嘀咕着骂了几句。    陆喜没想到简易弓箭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也着实吃了一惊。阿路也没想到,为了试探一下这弓的极限,第三次用了全力,没想到那把弓就啪嗒从中间断了。    阿路眨了眨眼睛,跳起来就要跑,陆喜在后面骂骂咧咧,捡些石子往他的方向砸去。    她叹了口气,回身把箭都捡了起来,这都是她削出来的,一共也没几根,用那骨刀却把手都磨破了皮。    太阳落下山后,阿路却又不知不觉地出现,怀里抱了一堆罐子盆子,笑眯眯地看她:“这些东西放在我那里没什么用,就给你搬过来了。”    陆喜满脸不高兴:“还有老娘的弓!”    “还你还你,明天我不用上山,带你去砍树就是了。”明天刚好轮到他留守部落,她想要多少都没问题。    *  阿路很快就做出几把弓,比起陆喜粗制滥造的那两把,显然还要精细许多,弓柄硬朗不说,还在两头刻了凹槽,使鹿筋能绑的更加结实稳定。    头一日带着这种猎具上山,男人们居然早回来了小半日,收获也颇丰。捣了一个野猪窝,还顺手猎了几头山羊。    听男人们描述,他们只需静静地埋伏,待猎物走近,暗中拉紧弓弦,所有的目标全都对准野猪头。    纵使野猪皮厚,这么多弓箭一齐攻击,总能射穿它的头颅,总是倒下后胡乱叨叨脚,也就熄了火了。即使射不死它,眼睛总归能瞎了,也好解决。    但男人们近日却不热衷捣野猪窝了,制作弓箭需要鹿筋、牛筋,他们还是倾向于猎鹿,要是阿贡能同意围野牛,那就再好不过了。    总之,男人们回来的早,就得乖乖搬砖,女人们只需负责些轻省的活计。    食物逐渐充沛起来,野鸡圈里每天都有野鸡死去,在外长成的鸡被剥夺了自由,多半会绝食自杀,活下来的也完全瘦骨嶙峋,整天想着逃跑。    老弱们依然以这些鸡兔作为午饭,而阿贡那边剩下的肉便依着去年的方法,做成咸肉干储存起来。不过今年可不用三帅再亲自动手了,怀孕的女人们闲得发慌,傍晚既没有晚会,又不能拉着男人办事,自然将这种轻省的活计揽了下来。    陆喜每天做自己的事情,很少参与公共劳动,没人说她,她自己便心安理得。    阿贡瞧着鱼塘边的那片绿油油的豌豆,知道族人们对这种小豆子的喜爱,便又催着陆喜出去找其他的东西。他知道她脑子里有很多,但别人不知道,只能她亲自去看。    “再过几天就是蛇出洞的时候,你还是快些动身,迟了你又怕蛇,更不敢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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