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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林澈忙活老师的私活忙的昏天黑地,得了闲的时候也曾给叶鲤发过几条短信问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回复无一例外是很好,不错,好的差不多了。林澈回那就好,你注意身体,定时吃饭,少抽点烟。然后摇摇头,对着电脑继续飞快的赶图。  如此这般,某一天叶鲤忽然发短信说你有时间么,出来陪我聊聊天?  林澈回,我忙的要死了,过两天要交图的。  那头就再没消息,也不知这向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美人何时转了性。不过韩同学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图也画不下去,隔三五分钟便要拿过手机看有没有新信息。半个小时之后,来电铃声响,小屏幕上叶鲤的名字在闪。林澈接起电话。  “喂,我在你们学校东门呢,找不到你们系馆的楼诶。”  林澈长叹一口气,果然这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范。  “你沿着东门前面那条路往里走,我骑车过去接你。”  撂下电话出门,在电梯里对着镜子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然后出门骑着他那辆车闸都没有的破自行车往东门那边赶。快到东门口就看见了金大美人,穿一件宝石蓝色的短款羽绒服,扎眼的要死。来来往往的老师学生无不侧目。  林澈有点尴尬的停车在他面前,  “你怎么穿这么招摇?”  “哦,”叶美人撇撇嘴,“忘了来名校一定要低调,要不,我把外套脱了?”  “行了,你别作死了,祖宗。”  林澈笑着一掉车头,  “上来。”  叶美人嫌弃的瞥了一眼,摇头,  “表,这么破的车子,会摔死人的。”  林澈头也不回,  “这里走到建筑馆要走二十分钟,你要愿意走,就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底,右手边倒数第二栋建筑就是。天怪冷的,我就先回去了。”  美人背后捶他一拳,不情不愿的坐了上去。  林澈知道此副场景有多招人侧目,好在Q大大的很,不是人人都互相认识。不过为了避免成为第二日八卦小报的头条,韩同学还是将自行车踩的飞快。不到五分钟,建筑馆就近在眼前了。  “到了。”  “MD,人生中第一次坐别人的自行车,就留下这么不好的回忆。我刚都担心你把我甩飞出去。”  林澈嘿嘿一笑,转移话题,  “诶?高中的时候我没骑车带过你么?”  美人白他一眼,懒得答话。  林澈带美人进了系馆,这人倒不见外,一路大摇大摆,甚至还对保安报以友好一笑,然后趁保安没回过神,就迈着方步踱进了门。  韩同学一脸黑杠的在后面跟着,带他上了七楼老师的办公室。  “你们那没人吧?”  “没,就我一个人在加班。一会儿大概罗莎莎也过来。”  美人低声一笑,  “我是不是耽误你二人世界了。”  林澈语塞,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好装听不见。  进了办公室,林澈给他冲了包速溶咖啡,然后开高空调温度。  “有事找我?”  叶鲤四下打量了圈,没接他的话,  “你现在跟工作也没什么区别么,环境还不错。”  “帮老师干活的时候就这样,没日没夜的跟这忙活,有时候睡觉都在这凑合。”  美人笑笑,  “难怪你现在跟个民工似的,看你那头发乱的。”  林澈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发,呆呆的样子逗乐了美人。  “要不给你找台电脑上网?不过这边电脑都没装游戏,你就随便看看网页吧。”  “不要了。我就是来看看你。”  林澈不甚自在的看叶鲤一眼,心里琢磨不明白这句似是而非的话的含义,只好含混一笑,  “哦,那你吃点什么不?那边柜子里有泡面。”  美人笑着摇摇头,把胳膊搭在旁边的椅子背上,头靠上去,然后侧着脸看林澈。  “你忙吧。”  林澈摸不着头脑,惴惴的转过身开始画图。有个人目光炯炯的在背后盯着你,又怎么能画的下去?韩同学画了删删了画,效率等于零。几次要回头看,又都强忍住,硬着头皮挺着脊梁骨装大尾巴狼。中途罗莎莎打来个电话,林澈以为是救命福音,却不想那人却说今天有事不能过来干活,然后就匆匆挂断了。韩同学只得无奈的继续装,装的一脑门汗。  就在他第二十一次删除同一条P-LINE线之后,身后的人忽然幽幽开口。他说,  “林澈,我心情不好。”    于是这样的事就成了寻常,美人隔三差五就要心情不好一回。韩同学变身心理辅导员,动辄陪喝酒吹风,兼言语开导。每次送走美人之后总要对自己说,这样不行,林澈你要是个爷们儿下次就别理他这点子破事。让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自生自灭就好了。横竖跟那某人也不会分开,不过是床头打架床尾合的事,你每次都跟着掺和什么。一个大男人,心里难受点又不会死,你就让他难受着呗。然而再下次叶鲤找他,还是狠不下心不管。任由自己替他烦恼,为他心疼。  MD,就是一个贱。可人这一辈子,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贱的心甘情愿死心塌地不是?    转眼学期末就到了,忙活完考试,各人就要回家过年。林澈同李大辉、金英云自然是结伴回J市,叶美人却再没回去的理由,独自留在B市过年。罗莎莎家也在B市,算起来这群人大约要一整个寒假见不到,于是约定三人回J市的前晚出去通宵唱K。  林澈同罗莎莎到的时候那仨人早在包房里坐定。李大辉金英云两只麦霸依旧为点歌大打出手,金大美人却并没有跟他们闹,而是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盯着大屏幕发呆。林澈见了心道别又是心情不好了,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坐下来跟他开玩笑,口气倒是照旧,林澈于是也就不再多问。美人一反常态的没怎么唱歌,反倒是罗莎莎一展麦后风采,以一敌二,抢了金英云李大辉不少歌唱,女人唱起男人的歌来,倒是气吞山河声势豪迈。  林澈一向不怎么唱歌,坐在一边看他们玩,看的也很开心。忽而想起身边沉默的美人,转头问,  “怎么不唱歌?”  “不想唱。”  “心情不好?”  美人笑着摇摇头,  “嗓子不舒服。”  “都说让你少抽点烟了。”唠叨完去翻外套的口袋,翻出一盒喉糖,扔给美人,“上次老师去日本考察带回来的,说是跟润喉片差不多,不过口味没那么难吃。”  美人接过来,怔了片刻,笑着说了句谢谢。林澈在那个笑容里有片刻的失神,还没回过神,就被罗莎莎拉走去唱情侣对唱了。  罗同学矢志要拿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小金人,唱歌时一会儿挽着林澈胳膊,一会儿往人怀里靠,将“女朋友”的角色演的入木三分。林澈不着痕迹的推脱两次,没推开,也就放任她玩了。  一曲唱完回头去看叶鲤,那美人已经跑小电脑前面点歌去了。  一首五月天的歌刚开个头,就被CUT掉,换成了周杰伦的《回到过去》。  金英云嗷嗷嚎道,  “MD,叶鲤你怎么切我的歌。”  美人瞪他一眼,  “这歌我特意唱给林澈的,你让我先唱能死啊。”  骂完径自开始唱。  “……  想回到过去  试着让故事继续  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  分散时间的注意  这次会抱得更紧  这样挽留不知  还来不来得及  想回到过去  ……”  歌词听的林澈心下一惊,然后去偷看叶鲤,后者执着的盯着屏幕,神色倒是一片平静。林澈不明白叶鲤所谓唱给他听是什么意思,那些似是而非的歌词,他不愿深想,只是听他含混不清的唱。  回到过去,回到过去,回到过去。  回到什么时候?为了谁而回去?  这边叶鲤刚唱完,金英云满心欢喜的正要接过麦,音乐声一转,罗莎莎也切掉了他的歌。  “……是否很惊讶讲不出说话  没错我是说你想分手吗  曾给你驯服到就像绵羊  何解会反咬你一下你知吗  回头望伴你走  从来未曾幸福过  赴过汤蹈过火  沿途为何没爱河  下半生陪住你  怀疑快乐也不多  没有心别再拖  好心一早放开我  从头努力也坎坷  通通不要好过  来年岁月那么多  为继续而继续  没有好处还是我  若注定有一点苦楚  不如自己亲手割破  是否不甘心首先给撇下  换了你是我你忍得到吗  捱得过无限次寂寞凌迟  人心态早己看得化也可怕  回头望伴你走  从来未曾幸福过  赴过汤蹈过火  沿途为何没爱河  下半生陪住你  怀疑快乐也不多  没有心别再拖  好心一早放开我  从头努力也坎坷  通通不要好过  来年岁月那么多  为继续而继续  直接不过承认错  若勉强也分到不多  不如什么也摔破……”  好家伙,一个刚完又来一个,这俩人是拿唱歌当吵架吗?  罗莎莎的粤语发音好的很,吐字清晰铿锵有力,在座众人都听的明明白白。林澈觉得自己就算是傻子,也不会听不懂她歌词里的意思。他知道罗莎莎一向是明白些什么的,否则不会有女生这么甘愿冒充别人女朋友做戏给人看,尤以叶鲤在场的时候表演的格外卖力。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帮自己,也许出于朋友义气,也许只是看不过去,但这人对叶鲤颇有微辞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的。  这次可好,一个唱“想回到过去”,一个就回“好心一早放开我”。自己夹在中间可算什么啊。  罗大小姐唱完放下话筒,大模大样的坐下来。  “我说大小姐,您这歌不是也唱给林澈的吧?他怎么招你了?你要分手不如跟了我吧。”  金英云贼兮兮的笑着靠过来,被罗莎莎一巴掌推走,  “边儿去。”说完瞥了眼叶鲤,“这屋里这么多人,谁说我就一定要唱给谁听。我喜欢唱就唱,不行啊?”  金英云莫名其妙做了出气筒,被堵了两句也摸不清缘故。好在他的歌终于没人切了,于是站起来高高兴兴去嚎歌了。  林澈左边罗莎莎右边叶鲤,觉得二人气场格外强烈,扎的他脊背疼。于是咳嗽一声,  “你们饿不?我出去端吃的。”  然后起身一溜烟逃出去。将满屋子的尴尬关在身后。  在外面特意多逗留了会儿,方才端着一大盘子的东西回去。包间里李大辉在唱“你怎么舍得我难过”。罗莎莎跟金英云眉飞色舞的聊着。  “前段时间《蓝宇》可火了。那年金像奖拿了好几项提名。你们怎么都没看过呢?”  “这片内地不是不让上映的么?而且我带着女朋友看俩男人谈恋爱卿卿我我,人家女孩儿还得以为我有病。再说了,真有那么好看?”  “当然了,结尾的时候这歌响起来,我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罗莎莎边说,边假装做擦眼睛感动状。金英云就笑,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要真喜欢,咱给你看真人版的。”说着冲叶鲤一抛媚眼,“来,美人儿,给没见过市面的小姑娘表演个。”  美人白他一眼,  “谁稀罕对着你这头猪表演。”然后看向罗莎莎,“你要真想看,把你男朋友借我给你表演下?”  罗莎莎回以甜美一笑,半真半假的拖住林澈胳膊,  “那可不行,我们家林澈可不能随便借人,这么个大好青年,被勾搭了去可怎么办?”  叶美人听了这话眉毛立马挑了起来,正要出言反驳两句,林澈一手拉一个坐下,  “呵呵,都饿了吧,拿了不少东西,快点吃吧。”  另两人互视,冷笑,然后开吃。  吃完开始唱后半场,一群人仿佛刚刚的尴尬都没发生过,该怎么闹仍旧怎么闹。叶美人吃了东西后也好像被打了兴奋剂,加入抢麦的行列。林澈看着,心情却没刚开始那么轻松舒坦。  闹到后半夜四五点,终于闹不动了。几个人横七竖八的占据了所有沙发,金英云、李大辉两只流氓的睡姿尤其不雅。罗莎莎歪在林澈身边,时不时头就靠在他肩上,林澈见她睡的好不辛苦,索性站起来让出块地方给她躺着,自己出去转转。临出门见叶鲤穿的实在单薄,就把自己的大衣拿来给他盖上。然后轻轻出了门。  到了凌晨是KTV里最安静的时候,唱通宵的人们通常都疲惫不堪的睡着,少数几间包房里还有战斗力旺盛的在嘶嚎,也是声音暗哑,听起来居然有几分寂寥。  林澈在大堂里找个靠近暖气又背风的沙发坐了下来,觉得还是有一点冷,干脆缩成一小团歪着。他又想起刚刚叶鲤唱“回到过去”的那个样子,面无表情,但眼睛里倒映的东西太多,于是看起来更加寂寞妖娆。  过去有什么呢?嬉皮笑脸的叫着“宝贝儿”,深夜的街头挥拳相向,冬天沉闷的海潮声和好看的烟花,生病时抱着自己的单薄手臂,并肩躺在一起时手与手之间不到一个指头的距离,天台上模糊的亲吻,抽的第一支烟,还有他不愿意想起来却又忘不了的那个晚上。  唉,他也好想回去。至少那时候没犯贱成现在这个样子。  正胡思乱想,身后一个声音,  “喂,你不冷啊?自己坐这。”  回头,恰正是叶鲤。身上还披着他的大衣。  “外面冷,你回去睡吧。”  美人没理他,径自在他旁边坐下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起来,头搁在他肩膀上。  “睡不着。林澈,你女朋友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怎么总觉得她看我不顺眼哪?”  “啊欠,”韩同学适时的打了个喷嚏,“没有,她看你不顺眼什么?啊欠。”  美人笑笑,把大衣分林澈一半,  “你就装吧。”  说完就闭上眼睛,再不说话了。林澈盯着近在咫尺的美人长长的眼睫毛愣了片刻,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罗莎莎睡的不沉,没多会儿就迷迷糊糊的醒来。眼看包房里只有她和李大辉金英云仨人,便无奈的摇摇头。  出去上完厕所顺道转了转,刚好在大堂看见靠在一起睡的那两个人。单看这样的画面,倒也真算是温馨美丽。只是想起平日里叶鲤对待林澈的态度就觉得火往上冒。罗莎莎是直接爽利的女人,最看不得谁在感情上拖拖拉拉摇摆不定,要么就是爱,在一起,要么不爱,一刀切断。这样算什么?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守着碗里的想锅里的?女人这样尚且让她鄙视,更别说这么个大男生。  不过最可气的还是林澈,平时看着那么聪明个人,做事也有决断,偏在感情上就钻进了死胡同,遇到叶鲤就变得一点出息没有。  罗莎莎是很想过去拉起林澈,然后一顿骂,骂醒之后直接拖走。只是,算了,即使是这样,林澈内心也是高兴的吧。算了,高兴就好。    次日一早大家散了,各回宿舍补了会儿觉。晚上林澈和李大辉金英云赶去火车站准备坐车回家。  这边正要排队进站,林澈的手机忽然响。春运时节,火车站人多的要挤死,他本是不想接的,只是那打电话的也执着,一遍一遍的响。  林澈无奈,只好费力的掏出手机,一看号码,是叶鲤。无奈的接起电话,那头却是个陌生的声音。  “喂,请问是林澈么?”  林澈诧异的再看了看来电提示,是叶鲤的手机没错啊。他诧异的问,  “我是,你哪位?”  那头似乎长出了口气,  “你认识叶鲤吧?”  林澈听这话就觉得情况不对,赶忙问,  “恩,他是我同学,他怎么了?”  “哦,你别着急,他没事。我是MAX的调酒师,他在我们这喝多了,吵着非要我给你打电话。你能过来看看他么?”  “啊?”林澈觉得脑子有点蒙,这人又是玩哪出啊?“对不起你让他接下电话好么?”  那边折腾了好半晌,电话才换了人。  “嘿嘿,林澈,你猜我在哪?”  听说话都有点口齿不清,想必真的是喝了不少。林澈皱着眉耐着性子说,  “叶鲤你别闹了好不好?我今天的火车要回家,没时间过去接你,你快点回你家,好不好?”  “不好。”  拒绝的倒是干脆利落。  “你过来啊,陪我喝酒来吧,好不好?我等你,你要是不来,我就在这不走了。”  “我真过不去。”林澈知道跟一个喝多了的人是分辨不出什么的,只好最后说,“这边开始检票了,我不说了哈。你自己小心点,找人接你吧。”  “林澈啊……”  那头居然开始撒娇。  韩同学握拳皱眉,不行,这次一定要狠下心,不能再这么凡事纵着他下去。  “好了,不说了,你自己小心哈。”  然后帅气的挂断电话,心中对自己的英勇行为表示嘉赏。  “谁电话?说那么久?”  排他前面的李大辉回头问。  “叶鲤。”  “怎么了?给咱们送行?”  “没,MAX的调酒师打电话说他在那边喝多了,找人去接他。”  “啥?MAX?”金英云听说,也回头。  “是啊。”林澈对B市的酒吧圈子不熟,这个名字虽然也听说过两回,但并不十分了解。  “这个人真是疯了。他泡了这么多年的吧,脑子怎么还这么不清楚。自己一个人在MAX那种地方喝多了,不是被扎针就是被带宾馆了,那还是个的GAY吧,真是羊入虎口。他想什么呢他。”  林澈几曾想到会这么严重,况且打电话时那调酒师的口气还算和善,  “应该不会有事吧,刚打电话那人听起来还挺善良的,不会看着他出事吧。”  “大哥,一个调酒的小弟而已,真要有人想干嘛,你还指着他见义勇为呢?”  “那个,他会给他男朋友打电话接他的吧?”  李大辉冷冷一笑,  “你说呢?”  林澈怎么会不清楚叶鲤的脾气,自己不去,他是死在外面也不会再叫别人去的。  李大辉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左右为难是为了哪般。于是拉着他往里走,  “算了,他挺大个人了,能出什么事?你是他什么人,管东管西的,就此丢开手更好。走吧。该上车了。”  那边金英云犹自摸不着头脑,奇怪的问,  “你们真不怕他出事么?要不还是去看看吧,我觉得挺危险。”  李大辉横他一眼,  “能出什么事?那个人是叶鲤,你当他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啊?他出事?”  李大辉说的倒是句句在理,可林澈心里就是觉得不踏实。他在人群的簇拥下往里移动了两步,眼看就要到检票口,忽然挣脱开李大辉的手,  “我还是去看看他吧。”  说着就往外走。  “那你票怎么办?”金英云在后面喊。  “改明天吧。”林澈头也不回的道。  “林澈,”李大辉沉着声音叫了声,“你这么一次一次的不是个事,你要真决定去找他,就索性趁这个机会把事情处理明白了,别拖拖拉拉的不像个爷们儿。”  林澈停下来,回头道,  “我知道。”  李大辉看他那样子知道再没什么可劝的了,于是摆摆手,  “行了,快去吧。”  林澈点点头,奋力的往外挤,在人群骂骂咧咧的声音里,挤出了火车站。    他拎着大旅行袋打车到了MAX。酒吧他不是第一次来,这种闹腾的CLUB也见识过,嘈杂的音乐和不散的腾腾烟气永远让他受不了。里面人山人海,拥挤程度倒也不比刚刚的火车站差多少。  林澈皱着眉往里挤,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叶鲤。于是拨他手机,这次彻底没人接了。他烦闷异常的在人群中穿行,总有那不怀好意的男人借故往身边蹭,时不时的屁股上就多只手。林澈想,这GAY吧还真TMD不是男人来的地方。  正找的一肚子火,就看见角落一张沙发座那围着几个人,中间那个张牙舞爪的,倒有点像叶鲤。  挤过去一看,可不正是金大美人。美人醉的满脸绯红,看上去越发娇艳欲滴惹人怜爱——如果他肯把他手里的啤酒瓶子放下来的话。  周围那群人嘴里骂着,无非是说些不肯出场子就不要摆那副样子勾引人。林澈拨开人群进去,趁那些人没反应过来,扶起醉的七扭八歪的美人就往外拖。  美人没看清来者是谁,以为同那群人是一伙的,刚要动手,发现是林澈,才放下手里的酒瓶,口气却更凶,  “你不是不来么?”  林澈没理他,径自往外走。  那群人见林澈这个样子,心中自然恼火,其中一个抄起手里的啤酒顺手就砸了过去。林澈抬手挡了一下,啤酒瓶砸碎在他胳膊上,酒水泡沫溅了一身。他虚张声势的扫视了一圈,却并没说话,只是继续拉着人往外走。  美人见他被打,还要去跟人争执,被死死拽着,一直拖出了门。  “MD,一群小兔崽子跟我玩这手。CAO。”  “你消停会儿行不行?”林澈回头冲叶鲤吼了句,成功的让醉酒的人消停下来,“我送你回家。”  “不回。”  “别闹了行不行?我送你回去。”  “不回,不回。”  美人扑过去抱着林澈的胳膊不撒手,大有一副你要送我回去,就先砍下自己胳膊的架势。  清醒时林澈尚且拿他没办法,更别说此刻喝醉了格外的蛮不讲理。好在不远处有家宾馆,只好硬着头皮拖着那人过去。路过7-11,顺便买了卷纱布,刚刚被打的胳膊火辣辣的痛,应该是割伤了。  林澈开了房间,将东倒西歪的人扶进去。脱了他外衣,简单的帮他擦了擦手和脸,然后盖上被子。接着坐在床边处理自己的伤口,好在冬天穿的衣服多,伤的倒不严重,只是这受伤的原因,越想越生气。  忍不住就回头瞪了醉鬼一眼,没想到那人却并没睡着,一双大眼睛因为醉酒的关系汪着水般的亮。  林澈故作生气的说,  “看什么看,闹的还不够?我火车也没赶上,家也回不成,还受了伤。都是你折腾的。”  美人眨了两下眼睛,没接话,忽然坐起来,然后整个人就扑了上来。林澈被这生猛的架势吓到,一时失去了反应,呆滞的任那人的两只手用力往下撕他的衣服。凑过来的嘴在他脸上胡乱亲着,寻到他的嘴,用力的咬下去。  嘴角一阵撕痛,韩同学这才惊醒,娘诶,这是QJ哪。  他挣扎着去抓美人的双手,谁知平时没什么力气的人喝醉了却手劲奇大,折腾的浑身是汗,才把那两只作乱的手别在他身后,制止住暴行。美人双手受制,顺势倒进林澈怀里,头靠在他脖子旁边磨蹭着,轻轻咬他的耳垂和下巴。带着酒气灼热的呼吸停留在耳根到肩窝一带,半边身子都是酥麻的。  深呼吸,再深呼吸。韩下惠腾出一只手,轻轻推开美人的头。  “别闹了。睡吧。”  然后轻轻把人按回枕头上,重又把被子给他盖好。  美人咬着嘴唇哀怨的看他一眼,然后侧过头,不闹了。  林澈见状长松了口气,心中感叹自己不愧是坐怀不乱的高贵君子。为防那人夜间再次施暴,只得起身往沙发上躺着去了。  刚关了灯躺下,就听黑暗之中床那边传来幽幽的声音,含着几分醉意,却又好像格外清醒。  叶鲤说,  “林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不对我这么好,我也就不会喜欢上你,也就不用这么烦了。”  林澈闭上眼长叹口气,敢情,还是自己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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