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座

白溪和李季楠同桌的第一天就明白了所谓的压迫感是什么意思，李季楠看似和他们玩到一起，但学习起来效率高得惊人，白溪上课埋头记笔记的时候他总鄙视白溪：“这么简单的知识点也要记？书上都有！”这种时候白溪都特别怀念彭城，安安静静睡觉不好吗！　　但她也确实掌握了很多学霸特有的学习方法，尤其对于白溪这不高不就的成绩格外有效，突破一个瓶颈就能上一个层次。　　在这种氛围的逼迫下，白溪和彭城课间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经常在白溪课间死磕一道数学题的时候，听到前排两人不知道说什么笑成一团，白溪的题就更做不出来了。　　李季楠也不会去帮她接水，没指挥白溪去就感恩戴德了。当她端着杯子去饮水机排队的时候巧遇彭城拿着陈文玉的杯子，真是有点儿不舒服。　　而最难受的正是因为这些改变并非突如其来，而是慢慢的变化，刚开始彭城总会回过头来拿她的杯子去接水；总会有什么搞笑的事先跟她讲；总会大课间买零食只给她买。后来就不一样了，从一开始不小心忘记，到白溪笑眯眯的说：“不用麻烦了”。仅仅前后座之隔，却有很多东西不一样了。　　所以白溪下半学期并不如意，晚上和彭城一起放学找不到话题干脆她就不大开口。彭城也有所察觉，但怕是自己自作多情误会白溪吃飞醋，又明白两个人这样下去话题会越来越少，只能东扯西扯，硬找些话题喋喋不休。　　白溪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明白这些小别扭谈不上吃醋，却也是自己想要霸占彭城身边一席座位的龃龉心思。于是调整好情绪决定改变。敌不动我就不动了吗？笑话！　　白溪开始带些吃的四个人分着吃，也有时候和李季楠聊天的时候拽着彭城和陈文玉参与，顺便问一下大家要不要接水。通过小小的努力使四个人的关系变得亲密无间起来，成果也显著，课间这个角落的笑声总是最大的。　　一个寻常的留校自习的周六，白溪翻杂志看小说一整天，正懊恼着要发奋图强呢，李季楠放下了手里的笔，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终于预习完了。聊聊天吧白溪。”　　白溪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学习的劲头一下子消失了一半，只能微笑回应：“好啊，你想聊点儿什么？”　　“你说我喜欢男的是错吗？”　　突如其来严肃的话题让白溪无从作答，当时腐文化刚从日本传进来，白溪作为阅小说无数的当代女青年，自然是深谙此道。但她向来把现实和虚构分得很清，也知道现实的问题李季楠只会比她更明白。　　“我觉得不是错，我也不能劝你坚持，但是我知道这个不是说改就能改的。”白溪害怕措辞不准确伤李季楠的心，她知道李季楠面对很多歧视都淡然一笑，但他这样小心翼翼地问，就把它放在重要朋友的位置寻求认可了，这和那些是不一样的。所以白溪又补了一句：“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以后我嫁不出去咱俩结婚都行。”　　李季楠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白溪的提议，表示自己又不是找不到男人。白溪趁机问了一下李季楠是怎么发现自己是的，谁知打开话匣子的李季楠滔滔不绝给她讲了两个小时情史，直到放学铃响起。　　白溪深刻地意识到，他真的能找到男人。　　放学路上彭城随口问白溪一晚上都聊什么了，白溪笑着摇摇头：“感情上的事，小孩子瞎打听什么。”被彭城追着打了半道。　　回到家白溪对自己一天没有学习又是懊恼又是悔恨，白妈妈切好苹果送进来的时候看到白溪竟然在写作业，揉了好几下眼睛发现不是错觉，简直不可思议。“你什么情况啊，被你们班第一鼓舞了？”　　“爱您”，白溪接过果盘，内心却肺腑还不是因为我们班第一自己学完不顾别人，“是第一太能聊，影响我学习。”　　白妈妈还能不了解自己女儿？“那也是你捧哏的太好。”　　白溪无法反驳，只能默默吃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