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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黄色块装饰的会议厅,现代风格浓郁。  之前不过是一间空旷而单调的闲置展览室,经过设计团队的精心布置之后,高级的自然与简约感就这样显现出来了。  人的创造力和行动力总是无穷的。  大厅正前方是一个不大的木制展示台,配置有完套的设备。  没有固定的位置,人可随意走动。四处闲闲散散地安置几座大小不同的沙发和椅子,样子看着颇为舒适。  余韶刚到的时候,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再三和门口的工作人员确认之后,才走进去。  怎么看都像是宴会的样子……  不过没有人穿着正式的衣服,都是一副休闲的装扮。寥寥几位女士也是衬衫牛仔裤,素面朝天,面容自然,标准的理工科学霸打扮。    余韶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米色裙子和薄外套。  “……”  幸好自己没有什么贵重晚礼服。  不过现在全场穿得最隆重奢华的人应该是她吧。  不对,还有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呢。  她转头,往门口看,带着一丝希翼。  门口空空一片。  余韶是最后一个到的人。  “……”    她转回头,观察片刻,发现有些人在直直地看着她。  穿着错误加上迟到,引人注目的感觉真是令人惭愧。  四处观察片刻,决定往茶水台的方向走,在人群聚集的陌生场所,端着一杯水总不至于太过尴尬。  就像失眠时抱着的枕头一样,带有慰藉感。  准确来说,当余韶刚刚出现的时候,在场的男士就已经有人大胆地望向这个方向了,一位面容姣好身材娇小的女士,双眸灵亮,裙摆微微飞扬,让这一群跑了大半年森林草原雪山沼泽等等地方难得和女人搭讪的单身汉眼前一亮。  像落入了饿狼群一样。    但是余韶没有发觉到这些。  有些人生来就对感情迟钝无感,即使他们本身性格又极为敏感易动。  直到第三个和她试图要联系方式无果的男人略显遗憾地走开后,睡了一下午混沌不清的大脑才开始反应过来。  水杯已经不能掩饰这种扑面而来的无措之感了,或许酒精可以暂时麻痹感觉。  活泼的孩子才能得到老师的赞许和同学的崇拜,但是余韶早就已经不是这样的孩子了。与星辰大海日夜独处,言语能力好像也在慢慢退化。  像一棵沉默的树,在风里飞扬,一半晴一半荫,一岁一年轮。  她试图忽视这个局面,但是手里冰凉的水总是让她分神。  不善社交,孤立无援。  忽然肩膀上传来一阵温热,余韶侧头,发现一个穿着红白衬衫的女人站在身后,神情从容,上扬的唇角表明她此刻的心情是欢悦的,被阳光晒过的小麦色健康肤色映衬着明亮的浅褐色眼眸,表明这个人富有活力和干劲。    “嗨你好,我叫苏珊娜。”  中文。  即便音调还是有些不准确,但还是能听出她的中文能力还不错。  余韶与人相处时喜欢以感觉识人,瞬间就对这个人产生了些许好感。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磁场相合。  “你好,我是余韶。”  苏珊娜比余韶高一点儿,她看着自己手掌搭在的那个肩膀,单薄瘦弱,一种不堪一击的错觉。    ……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被动的余韶跟在主动的苏珊娜后头,断断续续地周旋在各个角落。  多年前余家最担心的事情又发生了。  就是怕傻乎乎的余韶会被坏人轻易的骗走。  但是她认识苏珊娜,她不是坏人。在场的人也都认识大姐头苏珊娜,她是自然摄影界的领军人物。  两个女人就这样在短短一个晚上里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朋友。这个事情要是给记仇的叶幸知道了,估计半年都不想搭理余韶,心里可能还在狠狠地扎小人:丫丫的,余韶你这个白眼狼伪女子我看错你了!  余韶的朋友圈很少,她可是用了整整两年时间才让这个人对自己放下了戒备心无话不谈的。  气!    相邻五条街区的市第一医院,另一场会议也在严肃地召开。  省里知名的心胸外科医生都来了,还有的人刚刚走出手术室,听说院里请来了一个知名的专家来做医学报告,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就匆匆赶到了报告厅。  对于知识的汲取,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毕竟只要有一点希望,或许会救活一个人。而相反地,只要出了一点点小差错,也可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医生是最不得马虎的职业,他们的手就是血肉的艺术,细致入微。    陆容时微微抬头,看了一下台下安安静静地坐满的人,伸手抬了一下金丝框眼镜。  曾经有人说过他不带眼镜最好看,必须要带的话,金丝边框的眼镜才衬他的气质。  所以在工作之外的地方,尽量不戴。即便没人会知道这一点了。    摊开手中的讲义,他点开展示屏的开始键。  过目不忘这种本领,也还是需要辅助工具的。  “我是陆容时,省医的心外科副主任,是这次报告会的主要负责人。”  他不是什么知名专家,毕业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只是听起来很唬人而已,即使有多年的临床经验,但远远比不上经验丰富的前辈们。医生不是靠学历吃饭的,靠的是阅历。  原本是两个人一起来的,但科室主任因为临时加了几台紧急的手术难以抽身,才不得已把这个报告会全部交给了他。  阴差阳错,顺理成章,来得有目的性。    低沉略嘶哑的男声在静谧的室内回响,偶尔有翻动纸张的声音,带着医生们速记的笔声。  讲到一半,他抬首望向台下,抱歉地说了句:“先休息十分钟。”  刚刚好的重感冒的症状还没完全消去,嗓子嘶哑得不像话,呼吸间都是被撕裂般的痛觉。  他拿起台子上的保温杯,水还是温热的,微仰头喝了几口,缓缓咽下。他作为一个外科医生,手是极为好看,白净,瘦俏,修长,青色的血管合着分明的骨节,标志着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稳重和力量。  对人体构造感兴趣更对俊朗的男人感兴趣的女医生们早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很久了,有的人还偷偷拍了几张照片分享给自己的同事,小迷妹一样地补充:“啊啊啊啊看见了吗?谁说医生全都是地中海高近视的?!”    稍稍调整了状态,继续开始未完成的报告。  陆容时无意中看到电子屏幕上的日期,有些恍神。  成为一名医生要忙忙碌碌,每天都把自己累到夜半。  过了多少年了呢,三十二岁了,不是二十三,也不是十二。  物换星移,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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