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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登徒子,有美女撩?    柳溪村人来人往的早市上,君如新与君无忧站在显眼的位子,正与眼前的色老头对峙着。    「小娘子,这走路不看路的,把我的衣裳都弄脏了。你说,该怎么赔给我啊?」  五六十岁的林老爷佯装生气,脸上不正经的小眼神正直勾勾地往君如新的身上瞧着。    瞧瞧这眼前的小娘子清秀可人,皮肤白皙、唇红齿白,简直嫩得出水。  害林家老爷心痒痒得厉害,想着要怎么把佳人拐回家?    君如新实在是气极了!    刚刚要不是林老爷硬是往自己身上靠过来,她也不会躲到边上无路可走,  更不会避免被轻薄而拿出手上的食盒挡在身前,。    结果,这么一拉一扯,君如新花一大早上才做好的青团全掉在地上,被弄脏了。  那可是她要拿到市集上卖的,全是钱呀!    一想到自己努力的成果全被辜负,她恨不得一掌拍扁这个老不修。    「小娘子,想好要怎么“陪“我了没有呀?」  话还没说完,林老爷伸手就想往君如新的小脸蛋摸去。    躲在娘亲身后的君无忧拿起地上的石子充当暗器,恶狠狠地往林老爷的手上弹去。    「啊!!」林老爷那杀猪般的叫声响遍整个市集。    「老爷?!」一旁的家丁赶忙靠近,查看主子的情况。    刚才的叫声引发了骚动,市集上的人几乎都围了过来,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君如新心生一计,突然抱着身后的君无忧开始假哭。    「呜、呜~大家过来评评理呀,林家老爷看我们孤儿寡母的,想輕薄我、欺负我!呜~」  君如新见周遭的民众有了些喧哗,又更加地放大哭声,显得特别凄楚。    「哇啊~!娘,我好害怕、好害怕……」  鬼灵精怪的君无忧也随着娘亲演戏,把自己整个人缩进君如新的怀里,抽抽噎噎,好不可怜!    市集的大爷大妈哪看得惯小孩这么哭呢,就像看见自家孙子一様,心疼得不得了呀!  纷纷将矛头指向林家老爷。    「真是太过分了!」  「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计较呢!」  「三天前才娶了第九房的小妾,还这么不安份!」  「这什么人啊?!」  「就是!」    边上你一言我一句的,说得林家老爷有些恼羞成怒。    「好大的胆子!敢惹我,忘了我背后有谁啦?是赤凰台!要让我发起狠来,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横行霸道惯的林老爷哪受得了这些指责,开始对着边上的人破口大骂。    民众们一听见赤凰台这个名号,顿时不敢吭声。    又是赤凰台?!  君如新发现最近的倒霉事都能跟赤凰台扯上关系,竟有些无言以对。  肯定上辈子惹到了赤凰台,这辈子才会阴魂不散。    见局势有些不利,君如新偷偷地向儿子说了几句话。  君无忧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小小的身子走到林老爷的跟前。    「老爷爷,就算您没钱赔我们青团也没有关系,娘亲说过要尊老爱幼,所以老爷爷您真赔不起,我们也不会跟你计较。」君无忧装着无辜的表情,懂事地说道。    左一句没钱又一句赔不起,把林老爷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的。    「这娘教得好,孩子真懂事,比我家野孩子强多了。」  「讨个生活不容易,还被糟蹋,可怜喔!」  「都可以当人家爷爷了,还占人家便宜。」  「不会真的为了区区几两银子,赔不起吧?」  「林老爷真是白活了,小孩都比他懂事!」  「可不是嘛!」    周围又开始有了喧哗,依旧心疼这对年轻母子,厌恶仗势欺人的林家老爷。    「儿子,是娘没用,没顾好团子,做不了生意,害你吃不了饭……咱们回家吧」  君如新缓缓起身,脸上有说不清的委屈。    说完,母子俩便要离开。    「等等!」林老爷叫停。笑话,人要是走了,他更不了台了!    「谁说我赔不起?笑话!我就不信,这里还有谁比我更有钱?!」  林老爷平生最恨别人瞧不起,他什么没有,钱最多。轮得到一个黄口小儿说他赔不起吗?    「给。」林老爷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掏出五两银子,给了君如新。  随后,他挑衅地看向周围,就看还有谁敢说他赔不起?    「林老爷……」君如新看看手上的银子,眉头一皱。    「多了不用找,算我施舍给你们的。」林老爷故作大方地摆摆手,但其实心里咬牙切齿。  谁都知道他是铁公鸡,就这个小娘子敢在他身上拔毛,恨呀!    「这,不够啊。」君如新透漏着为难。    五两,还不够啊?!周围一片哗然。    「五两还不买起那几个破团子?!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林老爷没想到这女人会这么不识好歹,平时一两够买好几十个,何况是五两。    「林老爷,先别生气。一般的团子肯定是买得起,可我的团子是师承倚香楼的,那能一样吗?」  君如新心想,自己是看过倚香楼的张大厨做了几回,说师承倚香楼应该不算过分吧?    「那倚香楼连一道最简单的凉拌黄瓜,少说也要十两银子,更何况我这一整笼的团子呢。」  君如新不疾不徐地解释着,慢慢诱敌上钩。    话到此处,周遭的民众纷纷点头表示理解,毕竟那是高档酒楼啊!    「林老爷您,不会不懂行情吧?」暗地里,君如新狡诈一笑。    所有人都等着看林老爷会怎么做?    「好!倚香楼是吧?算你狠,我们走!」  林老爷没想到原本只是想吃小娘子一口嫩豆腐,结果竟被小娘子扒了一层皮。  这笔帐他记下了!    林老爷将整个钱袋都给了君如新,气冲冲地扭头就走,后头的家丁也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原本围观的民众见没热闹可看,又回去忙自己的事了,人群瞬间鸟兽散。    「娘亲,怎么样?演得还不错吧。」  君无忧看着那一大袋银子,有些得意,毕竟他可是出了好大一份力呢!    「儿子最棒了,走!我们买点肉去,今晚加菜。」好险儿子机灵,才会这么顺利扳回一口恶气。  君如新开心地牵着儿子往肉摊方向走去。    一旁的茶摊上,乔装过的南谷长凌与殷墨峰两人正坐在角落处休息。    自从南谷长凌得知蓝叔出事后,他便派人寻着线索查找蓝叔的下落。  费了几日,终于在岳神教打听到蓝叔的下落。  故此,他打算与墨峰去探一探岳神教。  刚好,途经此地,便稍作休息。    方才的热闹他们都看在眼里,自然也没漏掉散场后那对母子得意的笑脸。    「扮猪吃老虎。」喝着茶的殷墨峰简单地给这对母子下了评语。    「哼,一个赤凰台一个倚香楼,真是谁都可以拿它们当靠山了是吗?」  南谷长凌见自己旗下的产业被闲杂人等拿出来利用,真有些不爽。    咦?  等等……  倚香楼?  小娘子?!  莫不是那日在倚香楼鼾声大作的小丫头?    南谷长凌再仔细瞧瞧肉摊边上的女子身影,确实是她。  还真是何处不见她,何处不惊奇啊!    南谷长凌撇见一脸狐疑的墨峰,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重回正题。  「咳,我们继续往下说。」    不对劲!    跟随主子多年的墨峰知道,南谷长凌虽然开了一间名享帝城的青楼,但是一点也不好女色。  每个在倚香楼度过的夜晚,都是与枯燥的公文相伴到天明,从没有女人留下过。  可是,此刻的领主却一直盯着那位小娘子的身影不放,当真奇怪。    殷墨峰将狐疑收在嘴里,因为不过问主子的事情是下属的本分。    回过神来,两人专心地讨论夜探岳神教的可行性。    站在糖人摊前,  君如新看了看手上已经买好的肉品和果子,再加上儿子手上的三只糖人……买齐了!  她牵着儿子准备回家,一路上说说笑笑,模样很是温馨。    却没发现后方一直有双眼睛盯着她们离去。    月黑风高,偶有雷鸣,引起狼嚎群起。  岳神教外,西南边大槐树下,南谷长凌与殷墨峰暗中观察着。  岳神教内火炬四起,大批守卫交错巡视,还有许多暗岗盯哨,部属相当森严。    「墨峰,你主西我主东,先找人,再视情况救人。」  南谷长凌分析着眼下的状况,首先得要确认蓝叔真的还在岳神教中,才能计划如何救人。    「是。」墨峰领命,严正以待。    「半个时辰后集合,切勿久留。」尽管南谷长凌自恃武功甚高,却也不敢轻视一二。    岳神教诡谲难测,是大和之国最黑暗的存在。  曾经有多少名门正派、皇家贵族想攻下此地,即使战得血流成河,岳神教仍旧屹立不摇,  就连要安插个眼线都实属难事,多半有去无回。    本来赤凰台与岳神教井水不犯,如今赤凰台的蓝凤消失在岳神教中,  只怕这井水也得被攪混了……    「走!」    两道人影疾如闪电,越过了巍峨的大门,一前一后进入了警戒森严的岳神教,各奔东西。    「啊——」君家小院突然传来一声大叫。  「怎么了?怎么回事?」君如新从屋内跑了出来,手里提着灯,查看叫声来源。  「娘~我在这。」无痕可怜兮兮地喊着。    无忧跟无愁两兄妹听到声音,也跟着娘亲走出来,想看看发生什么了?    「都进去,先别出来。」君如新转过头要两兄妹进屋等着,她举着灯在漆黑的院子里找无痕。    绕了一圈,最后君如新在地窖里看见摔得狼狈的无痕。    「娘,救我。」无痕看见光亮,知道是娘亲提着灯来找他了,赶紧呼救。    「无痕,你怎么就栽进去啦?!没事吧?」君如新赶紧伸手将无痕拉上来。    这地窖是为了之後冬天要放糧食用的,他们挖了兩天才完工的土坑。  眼前的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躺下两三个大人不成问题。  只是……无痕跑进去里面做什么?    「你没事大晚上跑里面做什么?这地窖是拿来放酱菜的,不是拿来让你躺着玩的,伤到哪了?」  君如新轻声责骂,手还不停地拍拍无痕身上的土块。    「娘,我没有、没有玩!我怕、怕你晚上出门会、会掉下去……想围起来,可是、滑……」  无痕抽抽噎噎地解释着,话都说不完整。讨厌!他明明是为了娘亲好,才不是在玩。  呜~他好委屈喔……    此时,君如新也看到了挡在地窖周围的小树枝,明白了孩子的一片好意。    估计是,因为她晚上要去倚香楼还衣服,孩子怕胡涂的娘没看清楚会踩空,  所以想先把地窖围成圈,好保护她,结果没想到把自己给摔进去了。    看看灰头土脸的大儿子无痕,她心里真的很感动。  谁说只有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儿子要是贴心起来,那可是炕一般的热度呢!    「无痕真乖!是娘亲说错话了,跟你道歉好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君如新把孩子带回客厅,明亮的灯光能把无痕照得更清楚些,才能知道他伤哪了。    无忧无愁见两人进了客厅,赶紧过来看看哥哥的状况。    「娘,我嘴疼。」无痕委屈的小眼泪一直止不住,看得君如新真是心疼得要命。    「乖~不哭了。来,张嘴。」君如新见无痕的脸上没有外伤,应该是撞破嘴里的皮了。    无痕听话地张嘴。    「大哥,你牙没了?!」无忧才见大哥张嘴,就发现牙齿间空一个洞,随即大声嚷嚷了起来。    无愁也看见了,小嘴张大了好一会儿,才记得要用手遮起来。    「骗人!」无痕一听急了,立刻把嘴巴闭上。    「无痕,让娘看看。」闭得太快,她都还没看仔细呢。    无痕紧闭嘴巴,猛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他不开,肯定丑死了!    「无痕!」她都快心疼死了,还不赶紧让她看看,君如新心里很是着急。    「娘得看看是不是撞断的?严不严重?要是有流血,就得看大夫了。」  她哄着儿子,就希望他快张嘴。    无痕听完这番话,才不情不愿地再度张开小嘴。    君如新仔细地看了看,还好!不是撞断也没有流血,就缺了一颗牙而已,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还好,就是少颗牙而已。明天我就去问问大夫,看吃什么药可以让牙齿长回来,别担心。」  君如新轻轻把无痕的嘴给阖上,摸摸孩子的头,软声安慰。    「无忧、无愁,哥哥受惊吓了,今晚你们要帮娘亲照顾好哥哥。」  君如新转头交代孩子们要互相照料。    两孩子点头如捣蒜,各个省心。    「先陪哥哥去洗把脸,然后换件衣服,再好好上床睡觉。娘要去倚香楼送衣服了。」  交代完毕,她拿起已经整理好的衣服准备出门。    「娘会帮你们带点甜羹回来,有乖的小孩才能吃喔!所以都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不只甜羹,可能还会有枣泥包子、水晶饼、核桃糕等等。  每次过去都会带回一堆食物,要知道倚香楼里的姐姐们可是没手软过的。  但,这些就当作是给孩子的惊喜吧!    见孩子们都乖乖回里屋了,她才走出屋外……    「好闷吶!该不会要下雨了吧?」  君如新担心手中的衣服会在半路被淋湿,挑了把大伞后,才放心将大门上锁,快步离开。    不知道听谁说过,“每次出门都是为了回家”,她此刻便是这种心情写照。  才刚出门,就想着要赶快回家哄哄孩子。  看来,她这个娘当得挺有天赋的嘛!    岳神教的山脚处。    天空正下着大雨,凸显此刻南谷长凌心中的伤悲。    「领主,请节哀。」殷墨峰看着眼前大受打击的南谷长凌,沉重地说。    此次调查岳神教不僅一无所获,還惹上追兵。    稍早,当两人正要撤离岳神教的时候,意外触发了机关,瞬間结界四起,险些让两人逃不出来。  领主护在墨轩面前试图抵挡这结界之力,但无奈这灵力太过霸道,  即使领主好不容易破除了结界,却让自己也被反噬三成,受了不小的伤害。  结界被破,引起岳神教中所有人的注意,追兵来势汹汹。  他们奔到山脚下,见一山坳处便临时起意躲入其中,以避开追兵耳目。    殊不知,他们看见了一直想找的人,赤凰台的蓝凤,蓝叔。  他就这么躺在眾多屍體之中,一动也不动,明明白白彰显着这人已经没了。    原来此地便是岳神教的抛尸处,山脚下的乱葬岗。    南谷长凌怎么也没想到……  自幼伴随他成长、亲如父子的蓝叔,人生的终点竟然是孤伶伶地躺在这山坳之中,无人闻问。  这是何等的凄凉!    剎那间,赤凰台与岳神教中有了血海深仇。  而他,南谷长凌必定至死方休!    沉浸在哀痛中的南谷长凌,没注意到追兵的脚步声越靠越近,  可是殷墨峰注意到了,他不得不出声催促。  「领主,该走了,追兵要到了!」    「不。不能再让蓝叔一个人躺在这,我去引开他们,你带着蓝叔回去……办理后事。」  后面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南谷长凌现在满腔怒火,突然很想闻到属于仇人的血腥味。    「领主,不可——」殷墨峰正想说些什么。    「走!!!!」  南谷长凌突然爆发,他的咆哮挟带着心中的痛苦,恨不得将敌人碎尸万段!    追兵听见这句咆哮全都围了上来,只见南谷长凌一人伫立雨中,欲以一挡百。    殷墨峰见追兵涌上,只得遵从领主的命令,一把背起蓝凤,从领主的身后飞驰离去。    明明见入侵者中有人脱逃,却迟迟没有人敢去追,只因眼前的南谷长凌太过吓人。    他的神情狂乱,澹湿的头发遮住他半张脸,将本来就邪魅的脸庞更添妖气。  这样的人伫立在大雨之中,犹如死神。    一位几近癫狂的死神!    「给我拿下!」    不知是谁率先喊出了声,一声令下,近百位的敌人齐刷刷地往南谷长凌奔去。    一场腥风血雨,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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