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话那就去睡吧。” 姜彧去将茶杯放回原位,“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还能眯一会儿。” “哦。”郁晚应声上了床,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问姜彧,“那王爷呢?” 正要熄灯的姜彧动作一滞,转过头看她,目光莫测,“你希望本王留下来?” 郁晚:!!! 她只是客气地询问一下,您不要乱发散思维好不好? 没等郁晚想出一个绝佳的拒绝理由来,姜彧又开了口:“本王知道了。” “???” “本王今晚会留在这里。” “!!!” 郁晚一脸懵逼地看着姜彧熄了灯,借着从窗缝洒进来的月光,走到了不远处的贵妃榻旁,和衣躺了上去。 “本王不会走,你安心睡吧。”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郁晚头都大了,“这里地方太小,王爷您睡在这里实在委屈,还是请您回松鹤园歇息吧。” “无碍,本王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啊! 郁晚气的想杀人,虽然她不认为姜彧会饥不择食地对她下手,但只要房间里有个男的她就没办法安心睡的好吗!? 在床上翻来覆去,郁晚就是不知道自己眼下该怎么办。 跟姜彧说话吧,她没那个胆儿。但是不说吧,这情况诡异又尴尬。 好想上吊自杀! 折腾了好半天,困意终于再度席卷而来,扛不住的郁晚睡着了。 等到她呼吸渐渐平稳,姜彧才睁开眸子,望了过来,只是那眸底深处却满是复杂。 ———— 郁晚睡醒的时候,外面已经天色大亮了。 迷糊了三秒,她立马翻身而起,撩开帐幔往外看。 榻上空空如也,没有看到姜彧的人,郁晚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前脑袋发懵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她是越想越觉得昨天晚上的姜彧奇怪了。 书里的姜彧一直面瘫着一张脸,一身寒气冷的能冻死人,只有面对心上人苏凌月的时候,才会稍降辞色。 按照这个人设走,姜彧别说是在她房里留宿了,就连过来看她这件事都是不可能发生滴。 但偏偏,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所以啊,姜彧他的人设是不是崩了? “王妃起了吗?” 外面传来慎言的声音。 “起了,进来吧。” 慎言推门进来,服侍郁晚洗漱后,又上了饭菜。 用罢,郁晚叫住要离去的慎言,“昨个儿晚上你可曾见过什么人?或者听见什么异响?” “奴婢在外间并未见到过什么人,也不曾听见什么异响。”慎言说完又问,“王妃问奴婢这些,可是夜里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郁晚揉揉眉心,并不想多说,“你下去吧。” “是。” 等慎言离开后,郁晚瞬间形象全无地趴在桌子上,“要命。” 先不说姜彧是什么时候从江南回来,又是因为什么而回来的,单就他进来的时候没有惊动慎言,这可能吗? 呃……貌似还是真有点可能。 从正门进来的话,不惊动慎言是不可能。但要是她这位王爷夫君不走寻常路改而爬窗呢?那这就很有可能了。 可这样的话,问题就又回归到姜彧崩人设这个没根据的猜测上了。 郁晚摇摇头,将脑袋里这些不甚靠谱的乱七八糟想法抛到脑后,继续绣花。 对,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绣花。 原身苏清月是老早地就开始绣八仙祝寿图,要作为献给老太君的贺礼。 只可惜绣品才绣了一半,原身就病倒了,再之后,就被她接盘了。 想到这里郁晚又有些庆幸,幸好还有身体的本能在,不然光是等她这个只会十字绣的现代人学会刺绣,就得到猴年马月去了,更别提还要绣成大师级水准,恐怕穷极一生都很有可能完成不了。 话又说回来,虽然有身体的本能在,也扛不住这寿宴就在三天后,而刺绣可还剩下一大半,所以这几天郁晚都在加班加点,全力赶工。 慎言见她这么累,主动提出要帮忙。 郁晚倒是想接受,可问题是苏清月根本不会让这件事情假他人之手,毕竟别人绣的跟自己绣的,这里面的心意可不一样。 被郁晚拒绝后慎言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守在郁晚不远处,适时地端茶倒水提醒进食。 终于,在老太君寿宴的前一天,郁晚赶完工了。 心里的大石头彻底落了地,郁晚的心情很好,吃的饭也比往日多了些。 饭后,慎言收拾完碗筷,看着正在摆弄线团的郁晚,状似不经意地说道:“王妃的绣工真好,这八仙看着可真活灵活现。” 郁晚摇了摇头:“也不算是很好,毕竟时间太紧,后面好几个针脚我都没落对。如果充裕一点的话,我能做的更好。” “您对着绣品倾注了这么多的心意,老太君定然会很欢喜的。” 慎言说完,见郁晚面上神色不错,犹豫了下道:“老太君寿诞后再有一个月就是王爷的生辰了,王妃可有想好要送王爷什么了吗?” 姜彧生辰? 郁晚怔了怔,而后回忆了下书中情节,倒还真是如此。 垂了垂眸,她淡笑道:“还未。” “那王妃不若为王爷做件衣服?”慎言提议道,“您别看王爷性子生冷,可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柔软,也比谁都渴望关心。您为老太君绣的八仙祝寿图一针一线都是心意,作为奴婢,慎言盼您也能如此对待王爷。毕竟王爷,才是您往后要共度一生的人。” “我知道了。” 郁晚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而后转移话题:“秋叶最近可有跟你联系?” “未曾。”慎言摇头,“王妃找秋叶姐姐可是有要事?” “也算是吧。”郁晚笑笑,“秋叶打小就在我身边伺候,又跟我一同嫁进王府。我明日回去,她若是不在身边,怕是少不了被盘问一番。” “可秋叶姐姐的事王妃并不知晓,且老太君及侯爷侯夫人素来疼爱王妃,并不会因为这种事而跟王妃计较的。” “你倒是看的通透。” 郁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慎言低下头,对此并不作答。 “行了,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了。” “奴婢告退。” 收拾完线团,郁晚洗了脸,这才躺在了床上。 秋叶到底干什么去了她是一点儿也不想知道,甚至她还衷心希望着秋叶从此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苏清月没有任何对不起秋叶的地方,相反对这个从小跟在她身边的婢女还很是爱护。 可结果呢? 呵呵,反倒被秋叶捅了一刀,正中心脏。 这种吃里扒外的婢女,她真是一点儿也不需要。 不过,比起秋叶来,她眼下倒是更在意慎言一点儿。 从她顶替秋叶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郁晚就对她的身份很好奇,尤其当她看到她这位婢女竟能让王府总管点头哈腰、笑脸相迎的时候,郁晚就更好奇了。 而慎言刚才的几句话,倒是让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第二天便是老太君的寿辰,秋叶都消失了这么久,自然不会突然出现的,所以郁晚便带着慎言过去了。 柘阳侯祖上是开国皇帝拜把子的兄弟,有着过命的交情。 可俗话说的好,盛极必衰,柘阳侯府如今就陷入了这样的一个局面。 在苏清月爷爷那一代,为了让当时的皇帝放心,柘阳侯府交出了兵权,甚至下了禁止后代从军的祖训。 可当苏清月的父亲考中文状元,并且娶了桃李满天下的冯太师之女为妻后,皇帝又坐不住了,觉得柘阳侯府心怀不轨,对他的江山虎视眈眈。 基于这种心态,柘阳侯府而今过得并不舒坦。所以老太君的寿辰也没有大办,免得给了皇帝“借故结党营私”的证据。 郁晚回来了,老太君自然是高兴得很,拉着她絮絮叨叨嘘寒问暖。然而人上了岁数就容易困,更别提老太君已经鲐(tai二声)背之年,很快就乏了,去休息了。 侯爷和侯夫人要招呼来的几个好朋友,跟郁晚匆匆说了几句便离开了,真正陪着郁晚的是她的亲哥苏明哲。 两人出了老太君的院子,苏明哲借故打发了慎言,直接问郁晚:“你在王府的这段日子过的怎么样?” “还不……” “说实话。” 苏明哲冷哼一声,“宁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多了,不用替他说好话。” “其实真的还不错。”郁晚尴尬地笑笑,“你也知道他这段时间根本不在王府。” “就是因为他不在王府,我才更担心。” 苏明哲脸色很不好看,“奴才向来都是看主子脸色的,他对你不上心,府中的下人自然懈怠。更别提他还被苏凌月迷得神魂颠倒,抛弃公务也要从江南回来见她一面。那些下人们知道这事后,对你一定更不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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