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芙摇摇头,纵身跃起的同时将大剑从河堤抽出插回腰间,落在旁边河堤。这会雨下的更大了,打在河边树叶和水面上,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响。 _(°ω°∠)_ 沟壑下河滩上避风处,格蕾芙升好火,一边用随身带的布条包扎手臂伤口,一边道:“南焉王子,过来把衣服脱下烤烤火吧。” 南焉抱着已经湿透的身体,蹲缩在河边,望着落在河面上的雨点不说话。 “南焉王子?”格蕾芙又叫一遍。 南焉身体还是克制不住不断发抖:“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格蕾芙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南焉继续道:“他们……真的全都……我的父王、哥哥、叔叔、堂兄弟姐妹——” 格蕾芙轻轻道:“你的母亲还活着,暂时只是被软禁。” “暂时……”南焉听出她言外之意,带着哭腔苦笑,“暂时。” 格蕾芙也觉得难受,走到他身边坐,手轻轻搭在他后背:“南焉——” 南焉浑身颤抖:“我……我一直很努力……虽然被欺负,被白眼……我都忍了……我总想来都来了,就干脆好好学……我的西斯语已经入门了,我还在自修加拉昆语……我也会用四象法算黄道交角了……我已经想好了总有一天我会回国,我要让他们大吃一惊……我已经想好了……”他手忙脚乱的擦去眼泪,掩饰哭泣的表情,“……我还想告诉他们好多,我还想告诉他们好多……”他咬住嘴唇。 格蕾芙轻轻拍拍他,被他狠狠推开:“到底是谁!是谁杀死我全家人……那个新上台的国王,那个叛徒是谁!” 格蕾芙无奈:“弗斯特罗。——左贤王弗斯特罗·(中略一百二十字)·瑞利盖特。” 南焉怔了好久,擦着脸道:“可是这为什么?我父王一直说他最好了,他这么相信他,给了他那么高的职位,他已经这么尊贵,几乎什么都有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格蕾芙无奈:“就是因为给他的太多了,以至于除了王位,你父王已经没什么能再给他了。然而王位毕竟是不能给的,他只好自己动手夺。” 南焉摇头苦笑:“难怪你曾说,我们国家真正忧患不在外部,而是内部……这太可笑了……”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河边,天上的雨不断落在他脸上、身上,猛的转回身:“很可笑不是吗?国主大人心里一定很得意吧?什么都被你料到了——什么都料到了,却什么都不说,你眼睁睁看着我们全族死去,你根本就是帮凶——” 一个清脆的耳光响在南焉脸上,南焉惊恐的后退一步。格蕾芙个子比他低多半头,站在他面前却令他有种无法抬头直视的威严。 “冷静一点。”格蕾芙冷冷道,“这是你们国内的政务,我们外国怎么插手?身为王族的你们难道以为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有人从天而降来救你们?” 南焉浑身颤抖双手捂脸缓缓跪坐在地上。雨越来越大,将他原本就湿的身体浇的更湿:“那你……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刚才不让我被他们杀了,反正都是我们自己蠢……” 格蕾芙打断他:“不可能的。” 南焉抬头看她,格蕾芙严肃道:“我是军人,保护自己的国家与人民,是身为军人的天职。” 南焉身体微微一震,格蕾芙也蹲下身,轻轻道:“你父王走了错误的道路我无能为力。我所能做到的事,就是保护现在的你。——哪怕你只是暂居在亚国,只要你一天是合法居住者,我们就会保护你一天。”她手轻轻搭在南焉背上:“有我在,绝不会让那帮孙子轻易得逞——” 南焉猛的把格蕾芙搂到怀里,瘦长的身躯紧紧抱住她,好像落水的人紧紧抱住唯一一根救命的浮木。他浑身颤抖,粗重灼热的喘息扑在格蕾芙肩膀。 格蕾芙脸不由一红,皮肤也热了起来。这孩子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不满十八岁的青春肉体对她来说是多么致命的吸引力? 她想推开他,手刚触到他腰间,一滴不同于雨水的灼热液体滴在自己脖颈。 格蕾芙怔了一下,想推开他的手改为搂住他。 “想哭就哭吧。”格蕾芙轻轻道。 南焉声音强压着哭泣:“我不哭……”他顿了好久,带着鼻音颤声道:“我是王子……不能哭。” 有多少王子从小就被特意洗脑为即使痛苦也不能哭。格蕾芙不期然想起她的双骑士,奥格罗和佩格罗。做为哥哥的佩格罗尤甚,那天也是这样的雨,他强忍着悲痛和落寞的神情,不断的喃喃自语。 格蕾芙手臂轻轻拍打他的背:“没关系。现在没人看见,偶尔放纵一下也没关系。” 一句话说的南焉再也忍耐不住,搂住格蕾芙的手臂收紧,眼泪喷涌而出。 格蕾芙抬头看看天。雨,再下大点吧!请你用你的声音,掩盖住这个少年人的泪水和隐忍的呜咽声。 _(°ω°∠)_ 南焉从梦中惊醒,有一瞬间分辨不出被追杀的事是不是在做梦。 他睁眼看到头顶的泥土,才想起他们还在河边,河堤下一个凹进去可以避雨的空洞里。四周很黑暗,旁边有火光,大概到半夜了。雨已经停了,只听到淙淙的流水声和树叶偶尔被风吹的哗哗声,还有几只蛙鸣和夜鸟的叫声。 ……这是现实。 他心咚咚直跳,转过头,格蕾芙背对着自己,只穿着衬衣坐在火堆前,那把大剑插在她背后,不知道她睡着还是醒着。 南焉坐起身,身上盖的衣服滑落,衣服下居然光溜溜的,只穿着一条小内内!他下意识拉起衣服捂住身体,这件衣服是墨蓝色的长外套,是格蕾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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