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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中,洞主也是授课的,洞主授课的时日一般在每一月中的十一、十三、十六、十八日。    月末有考试,需要洞主出题,月初排红榜需要洞主评阅更甚至是誊写,是以授课的时日皆被安排在月中。    洞主向来是十三、十八讲经,十一、十六讲史。    除了授课和张贴红榜,洞主皆是不露面的。    每旬洞主授课,会集书院内所有生源于一堂。    赵桐誊写好自己这些日子做的诗集,停了二日便到了十一,于是便带着这些诗集册去了书院。    洞主授课的日子,众生自是不再有甲乙丙等班之分,而是全部到了一间他们平日所待教室三倍大的一个房间。    洞主自然是书院地位最高的人,便是在淮阳县也是不逞多让的。    洞主授课这一日,众生皆会去的很早,好能坐的位子靠前些,说不定能得洞主青睐。    赵桐虽然也是起了个大早,天不亮便出门了。    然而马车却是好巧不巧的出了些故障,待车夫修好,太阳已经初露光芒了。    赵桐面上无异,还安慰连连道歉的车夫,心中却是隐觉不妙了。    马车还未停稳赵桐便赶忙钻了出来,然后朝着山上的书院一路狂奔。    然而,匆忙跑到后才发现,靠前的几排位置皆已坐满了。    他虽然没有想坐中间的意思,但还是想着坐个靠门的位置,等中午下了学,洞主出去的时候他好方便跟上,询问问题。    现如今,稍稍靠前的几排基本上都已经坐满了,唯独……    唯独邓嘉来身边。    邓嘉来不仅坐在靠门的前排,而且身边有个空位,更难得的是他是挨着墙坐的,空出了外面的位子。    这里书桌放置的不像各班那样,单独一个桌,而是有些紧凑地几张放在一起,中间便是七八张放在一起,两旁也都是旁边三四张放在一起,唯独邓嘉来那儿,由于一旁多出个柱子,只两张桌子放在一起,旁边留出一条过道,正如现代教室的座位一般。    外面邻路的那张桌子是空着的。    邓嘉来虽然年纪小,但那性子却是极为高傲,自诩与常人不同,在书院里更是不屑同他人为伍,一向独来独往,可以说是没有一个朋友。府试过后更是不爱同人打交道。    试问书院里的学生哪个不是心中有着几分清高,谁也不爱热脸贴人冷屁股,是以此时邓嘉来只自己一人坐着。    赵桐心中小纠结一番,看了看后面的位子,都有些太靠后了。    中午下课众人皆往外走,他若是坐得靠后了定会被堵在后面出不来的,若是坐在邓嘉来身侧这上午的课还不知会上成什么样呢......    正犹豫着,洞主携着经书,持着戒尺进来了,一眼便看见站在门口的人,走近几步,看清站着的人,于是眉毛微挑,“赵桐?你怎的不坐下?”    赵桐站了许久,已有人在关注他了。    洞主一句话引得原本未注意赵桐的学生也抬头看起了他。    原因无他,赵桐这个名字近来实在是听了太多了,看了也太多了。    赵桐现如今在书院的知名程度可是极高的,一年前还是个上课睡觉,下学玩乐的纨绔,却是一转眼便过了县试和府试,最近学院的考试里更是隐有超越千年第一宋清辉之势。    赵桐进来后在门前同根柱子一般,杵了良久,本就引得众人关注了一番。    那些与他同班的人更是久久为挪开视线。    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晓赵桐和邓嘉来这水火不容的关系。    只是此时的赵桐仿佛却是有坐在邓嘉来身侧之意,这水火交融定会激起热烈的火花与澎湃的水花,如此难见的一幕自然是要好好观摩。    赵桐转身向洞主见了礼。    洞主点了点头,“坐下吧。”    赵桐身子一僵,好了,不用纠结了,洞主发话了,总归是要坐下了。    坐定的一瞬间,邓嘉来扭头,目光阴翳地看了赵桐一眼,咬牙切齿道,“谁准你坐这儿了!”    赵桐有些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这人是个聋子还是个傻子?    人洞主刚才的话没听到?    不想理他,赵桐打开书本,准备专心听讲。    邓嘉来见状,却是狠绝地眯了眯双眼,靠近赵桐的右脚抬起,对着赵桐的左脚就狠狠踩了下去,又来回碾了几圈,力道狠绝,用了十成十的力。    布鞋本就单薄,邓嘉来这一脚虽是踩到了脚面上,碾压得时候却是好死不死地踩到了赵桐的小拇脚指头。    赵桐疼得嘴角微抽,强忍住未发出惊呼声,目光充满戾气地看向身侧的人,指关节攥得咔吧响,低声却又不失狠厉地警告道,“邓嘉来你他娘的等着,今天我赵桐让你爬出书院!”    邓嘉来面上不屑地轻哼一声,心中却是有些慌了,这才想起赵桐先前也是个同人打架尊崇武力的主,赵桐先前把赵岩揍得满地找牙的场景他还记得,如此想着心中更慌了,身子也不自觉地往墙边挪了挪,以期寻得一丝庇护.    赵桐余光看到他的动作不禁在心中嗤笑一声,外强中干的货,哼,等着吧,比人低了一头还敢呛声......    上午便在二人的心思各异中过去。    洞主说完下学便出去了,赵桐见状赶忙拿了自己的诗集,起身跟了出去。    邓嘉来见状心下更慌,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却是下午的课都不准备上了,打算回家了。    邓嘉来一出门,时刻观察的众生便炸开了锅。    “邓嘉来这是回家了?”    “书什么的都拿走了,怕是没跑了!”    “哎!怎么回事?难不成跟赵桐有关?”    “说不准,我看刚才赵桐也是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哎哎哎,你们没看到,刚才洞主授课的时候那邓嘉来在桌下狠狠踩了赵桐一脚呢,那赵桐脸色当即变了!”    “啧啧啧,那定是赵桐威吓邓嘉来了,所以才吓得他洞主的课都不上了,慌慌张张地往家跑了!”    “嘁,欺凌他也是活该,成日里鼻孔朝天一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众人在那边议论纷纷,赵桐却是在洞主专有的房里,恭敬地立在一旁,等着洞主看完诗。    洞主休息的地方在所有教室的后面,因着些许原因有人在门前看守,书院的学生一般是不让靠近的。    想来应该是洞主出题,怕试卷泄露等原因吧。    两件房,外间满是书架,一张书桌一张椅,内间也满是书架,书架下一张床榻。    洞主看了几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让等在一侧的赵桐很是煎熬。    终于是翻看完了所有纸张,洞主摇了摇头,“有好有坏,参差不齐,你看你这句‘星点尽是离人眼’用得便很好,但搭上上面这句‘春去秋来愁肠断’就有些突兀了,而且这一句是有些俗套了,倒不如换做‘别来夜半愁肠断’夜来自是有星点......”    “别来夜半愁肠断,星点尽是离人眼。”赵桐轻喃了几遍,便忍不住点头,确实要比自己的好很多。    洞主见状笑了笑,同他说得愈发真切了。    赵桐自然是认真的听着,悉心记下自己的不足,以及洞主的指正。    如此这般,才看了三首诗,时间便过去大半了,赵桐想着洞主还未用过午膳,且还未休息,便言谢告辞了。    洞主同他点了点头,叮嘱他回去再将自己同他说过的几首诗好好看看。    赵桐自是应下,然后便拿着诗集册出去了,书院是提供午饭的,赵桐去的有些晚了,简简单单吃了些填饱肚子,随即便回教室了,一进教室只觉氛围似乎有些诡异,众人看自己的目光很是热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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