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近处的暗卫也闻出了异样。待进入寺庙一看,只见那十几个人犹如死尸般躺在地上。 密林漆漆,周围荆棘丛生。 成曦强撑身骨从寺庙里逃了出来。只是还没走多远,那群隐藏的暗卫就追了上来。 “搜!她没走多远!” 暗卫经过多年的训练,耳眼早已异与常人。暗卫中一头领命令所有人都静止原地不动,屏息静听。 半夜阴风将半里之外的草木窸窣和清浅气息尽数传入耳中。 “她在那!追!” 她必须要逃走!成曦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不敢停下。软骨散的药效还未完全退却,她内力也还没恢复,要想摆脱他们就要找个隐秘的藏身处。 他们越来越近了,这样一直跑下去迟早会被捉回去。灵光一闪,她往左掉转了个弯打算绕路返回那寺庙。 “啊!” 被脚下巨石一绊,整个身子往后栽了下去。 左下正好是一较高的山坡,天旋地转,身体不停的在山腰往下翻转。“噗通!”一声掉进了山脚下一条流水湍急的河里。 还好她从小熟识水性,在水中憋气半个时辰是没问题的。 “奇怪,怎么突然不见人了!刚刚明明听到这里有声音的!”那群暗卫已追到那处山坡,可他们要找的人在这里却突然消失无影。 “会不会掉到河里去了?” “下河搜!” 由于流水声音较大,他们只能在河中盲目搜寻。 成曦已游到下游,浮出水面吸了口气,继续往下游,直到被河水冲得已足够远。 天已大亮,在水里泡了半夜,身子早已快支撑不住,只得游到河边爬上岸。 由于这河中布满了尖锐的利石,夜晚水底下一片漆黑,她多次被利石划伤,淡紫色的血滴答地从腿不和手肘上流出。也顾不了那么多,随意包扎了下,她要在他们发现之前尽快逃离这里! 太阳已上至半空中,司空昱却不敢多停留半刻。 来到颍关之后,他在一猎户口中得知颍关这座山的一荒废寺庙中,有十来个人在寺庙中死状奇异,待发现时些人已死了一夜,荒山野林中也不知是谁所为,索性也没人去管这事。 司空昱找到那座寺庙,在一堆灰烬中发现一根珠钗,这种样式的珠钗只有羲国皇宫女子才能佩戴。 颍关离元安千万里,何来的皇宫女子?这一定是成曦留下的! 司空昱让跟随的暗卫分开寻找,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 终于在一山坡脚下的河岸边发现一滩可疑的淡紫色,也许别人不知道这淡紫色是什么,但司空昱知道成曦的血就是淡紫色。 这是成曦的血! …… 已走了半日,还是没有走出这座山,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又在河中泡了一夜,身体已达到极限,山上的热气蒸地人两眼发虚,双腿一软就再没力气起来,眼皮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双眼打开的缝隙越来越小直到完全闭上。 这座山非常大,由好几座山连接而成,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人并容易。 山中枝叶交错,细碎的阳光透过层层密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那些人在河边搜寻了大半夜都没有找到成曦,最后决定四下分散开来找,要紧的人丢了,他们回去就是死! 另一边,司空昱沿着河边的血迹一路寻找,过了一座又一座山,却未寻到成曦身影。 他第一次感觉这么心慌,茫茫人海,真怕自己永远都找不到她! 就当他心慌意乱时,他的一个护卫交给他一个红色小纸人——那纸人是他的模样! 纸人是在不远处发现的,而现在起地是南风! 司空昱五味杂陈,终于在向南的山谷处发现那抹日夜思念的身影! 用了 “成曦”! 司空昱抱起她放到一棵大树的阴凉下,给她喂了点水,又用袖子沾 了点水为她擦脸。 “阿昱?真的是你!” “是我!你醒了。”司空昱握住她手,半生的柔情皆用在此刻,眼中除了怀里人别无其他。 这时一护卫急匆匆返回来“侯爷,前面发现一路来路不明的人,我们的人正在和他们交手!” “成曦,我带你离开这!” “好!” 司空昱抱起成曦,侧身望了一眼吩咐道:“叫他们先抵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之后不敌他们,就撤退,我们只要达到目的就够了!” “属下这就去办!此地不宜久留,还请侯爷尽快带公主离开。能为侯爷和公主效力,我们万死不辞!” 一个时辰之后司空昱抱着成曦才走出山林。 月显星空,星河银汉,漫天星子如宝石点缀在夜幕中。 由于成曦身体透支过度,司空昱找了个山洞做暂时的安歇。 尽管是夏日,山风还是能带来冷意。他抱紧她,想让自己的体温暖和她冰冷的身子。 一条鱼在火架上烘烤,地上放置了一些刚摘不久的野果。 他抱着她,她拥着他,男拥女偎,尘世中多少善男信女的男欢女爱求的也不过就是和心上人在夏日繁星下共赏牛郎织女星。 “成曦,跟我回南疆吧,元安局势越来越不稳,你一人在哪我放心不下!”他低着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似乎考虑到她的顾忌,他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还有不可告人的隐情。如果你想瞒,你可以一辈子不告诉我。我只担心你的安危!” “如果我是个灾星,跟着你将会给你带来一辈子不安宁,你也愿意吗?” “我愿意!” 成曦用食指抵住他唇,一眼柔情凝视着他“可我不愿意!”她才不要她的阿昱因为她而被叔父迫害,她要他一生平安喜乐。 司空昱握住她的手亲吻了手背,“我不逼迫你,那是因为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是知道的,我是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我可以等到铲除了一切阻碍我们的障碍,到时候我就娶你,你必须要答应。” “我答应。为你生孩子,最好生个一儿一女,你处理公务或挣钱养家时,我就在家相夫教子。” 司空昱蹭了蹭她鼻梁“这是我要你答应我的第四个条件” “第四个条件?” “你忘了?在元安的时候你要答应我四个条件,前三个你已答应了,这是第四个!” “好!我答应你,我都答应!” 弦月繁星下,苍茫林海间,两人你言我一语的相互这半年来的衷肠。晚风送来远处野花鲜果新气,直到月落西山,怀中的人才安稳睡去。 夏国容府。 假山怪石,曲径幽折,飞陡屋檐下挂着一长串风铃,风一吹就发出清脆悦耳的美乐,如妙龄女子的欢声笑语。纵观整个府邸,乍一看都会以为这府中的主人定是个儒雅文秀之人。然而在一个镂空的假山下,容伊怒目圆睁,骨指捏的“嘎嘎”作响。 “人呢?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 容伊大怒,他已向陛下禀明不日就会把人带回夏国,现在这群人居然告诉他半路上把人丢了! 跪伏在地上的一群暗卫一声不吭,脸部早已低垂至脚下。 自诩是夏国级别最高的一支暗卫,却让一个女子从他们这么多人手中逃脱。 在那山林中还遇到一群来历不明的人,虽然双方打斗时他们占下风,可那些人各自身怀独门绝技,硬是耗了一个多时辰。 待那些人四处“逃散”时,他们把那山林翻了个遍也没发现那女子任何踪迹。无奈之下只有回来禀告大人寄托于大人再给一次机会。 容伊眼神开始变得扭曲,他从木架上拔出那把宝剑,一道寒光闪过。 一条细小的血柱飞溅到一暗卫脸上,领头的暗卫被一剑封喉,身姿僵硬地倒下。 其余的人皆瑟瑟发抖,完全没有以往作为暗卫的精神锐气。 “暗门不需要你们这群废物!听陛下说巫师最近在练一种蛊,需要吸食大量的血肉,你们就去喂蛊吧!也算为陛下尽了忠!” “大人!不要呀!大人……”跪在地上的那些暗卫一个接一个以头磕地,他们不害怕死,可是跳下蛊池那将会被啃食的骨头渣都不剩,那个过程比一刀刀凌迟还要痛苦十倍,至今没有人面对那蛊池能面不改色。 一个暗卫跪爬到容伊脚下,拉着他衣袖不停磕头,试图希望他收回刚才的命令。 容伊愤力一甩,“拖下去!” “大人!大人不要啊……” “大人……” 假山下求饶声一阵高过一阵,容府官家路过那假山时,浑身都打了个啰嗦,那声音如鬼哭狼嚎,听的人瘆得慌! 司空昱带着成曦走出颍关,他们过了一步一个脚印,过了一座座桥,渡过一条又一条河,希望走得慢些,这样就能多享受有彼此的陪伴。 他不希望成曦回元安,途中他以各种借口在同一个地方逗留,成曦半喜半忧,她也不想那么快回去。 允州城内,街上虽没有元安城繁华热闹,却也有独特的风情人味。 “你是不是饿了?走,我们去吃东西。”司空昱拉着成曦的手准备去找一家菜馆。 成曦眉眼微弯,低头巧笑嫣然“阿昱,你记不记得在元安是你带我出来吃冰糖葫芦?现在让我想到了那个时候。” “前面就有个卖糖葫芦的,我去买过来。” “我们一起去。” 两人互牵着手,走到一吆喝卖糖葫芦的的小哥面前把整杆糖葫芦全部买了下来。 前面一长相清秀的少年,少年东望望西瞧瞧,似乎刚来允州不久。 那少年见前面有个扛着糖葫芦的,隔得太远看不清长相,事先掏好腰包站在原地等着那“糖葫芦”走进,也没仔细看就把手中的铜板伸出“老板,来一串!” 一听有人把他当做小贩,司空昱微皱眉,语气十分不善“我不是卖糖葫芦的,小兄弟你去别处买吧!” 少年一听这声音,忽转过头,这不看不知道,这一看简直就是……简直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少年高兴地往后一跳,张口结舌指着面前两人“司空昱!原来你居然在这!” “小兄弟你是?”司空昱十分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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