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命人将脚下的两具尸首投入密道中,然后再启动密道外的机关,她对这密道的各个玄关早已了如指掌。 一阵咕噜石轮摩擦声,喂养在密道石壁上的蛇蝎虫蚁蜂拥而出。 “咝咝咝咝……” 密密麻麻的毒虫爬在尸身上面啃食尸肉,光是那声音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淑妃就站在密道外冷眼看着“左耀”被吃得只剩下一具白骨。 几桶蜡油泼了进去,扔了一火把,浓烟滚滚,那些毒虫和那两具白骨又被“噼里啪啦”地烧为灰烬。 无比的轻松,从来没有过像此刻这么欢愉。 左耀,“死无全尸”就是我给你的最好回报! 哈哈…… 淑妃笑得眼泪读出来了,曾几何时,她也曾天真浪漫,她也曾纯良无害,可这一切都被那些权谋争斗给吞噬了,她的一生只剩下仇恨! 天元二年,开元帝崩! 国师殷枉称帝,改国号为“燕”!不到一年时间,羲国就已换三代帝王! 民间传言,这殷枉乃是前燕国的最后一位君主,后来燕国被羲国所灭,只不过在国破之时并没有死透,如今这算是复国了! 羲国已改朝换代,各地藩王自然乘势大肆扩张,割据为王! 外有敌邦,内有叛乱,羲国原先的疆土在皇位交替的短短几个月就已减小到原先的一半。 殷枉亲政后,集中国力一面抵御姜夏两国,同时缓住昭国以防也要来分一杯羹。至于那几个藩王,尽早收服尽早好! 羲国已变成燕国,那些藩王都是羲国皇室宗亲的后代,自然更加不会归顺“燕国”,司空昱和宁都王达成合盟, 夏国在羲国分崩瓦解时收货不少城池,如今殷枉刚上位,朝中格局不稳,趁“燕国”还未从内乱中平稳下来,也许还可以再咬一块“肥肉。” 姜国的野心已不是一二天,夏国早已违诺了和亲时的约定,谁不想做天下之大?谁不想独霸四方?只有昭国国力稍弱,还不敢与“燕国”公然抗衡。 司空昱决定“投靠”夏国! 这想法一出,霍敢和宁都王都大吃一惊,投靠谁不好为什么要投靠夏国? “我们的势力还薄弱,几个藩王也是面善心不和,要想不被朝廷‘剿灭’,就趁早公开立场较好。实不相瞒,我也确实有自己的私心。” 宁都王并不做声,几个藩王中他算势力最弱的一个。 北岭王和淮水王已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他自己单打独干绝不会是长远之计,况且司空昱说的也并不是全没有道理。 霍敢自然知道他所说的“私心”是指什么,只是他要亲自去夏国和姬赫面谈,这也太冒险了! 司空昱把他叫到跟前,语重心长的说:“不用担心,我有分寸!这段时间南疆就交给你了,目前宁都王是我们唯一的盟友,你一定要和他打好关系。我很快就会回来!” 霍敢一笑“嗯,好去好回!若是遇到了麻烦要告知我,这样也好帮你!” “会的!我司空昱除了找你霍敢帮忙,还能找谁?你还记不记得我还欠了三万两白银呢?” 一提这事两人就哈哈大笑。 说起那三万两白银,还是霍敢贪污军饷得来的! 十日后,司空昱以联盟的名义求见夏皇姬赫。 琉璃宫内,成曦已被软禁在这里大半年。 一个月前,一个太监带着几个太医进来,他们二话不说就用匕首割开她手腕取了满满一碗血,血是淡紫色的。 随后每隔十天他们都要来取一次血。 羲国已变成“燕国”,叔父总算完成了他的复国大计策,可“燕国”已和夏国决裂,不会再给她提供护心丹,上次和亲带来的护心丹数量有限,她今生恐怕就要在这琉璃宫“寿终正寝”了。 每日了无食欲,又受生死散的折磨,身体逐渐消瘦,就连取出的血液都不达喂养血蛊的标准。 无奈,看守的太监只能将这情况禀告给陛下。 正殿内,姬赫和司空昱正在商讨合盟事。 司空昱对姬赫行了君臣之礼“乱臣殷枉犯我羲国河山,臣虽已被削除宗籍,但骨子里流的还是司空一族的血。殷枉要将我司空一族赶尽杀绝,臣实在不能忍,而微臣势单力薄,只得抱着侥幸的心来求援于陛下。” 姬赫坐在高位上,挑眉道“哦?那南豫侯说说朕有什么理由需要有盟友!” 司空昱正视他,不紧不慢道:“燕国疆域奇扩,如今局势未定,姜国早已野心勃勃,已掠占了数座城池。而陛下雄才大略,定是不愿屈居于四国之下的。开疆拓土,这是每个有作为的君王的毕生夙愿,我想陛下也是不例外的。等陛下君临天下之时,臣没有鸿鹄心志,不求其他,只要铲除乱臣殷枉,为羲国保留南疆弹丸之地足矣。” 姬赫还想说什么,这时琉璃宫的一太监进来端着一盆淡紫色进来,在姬赫身边耳语了几句。 只见姬赫神情略显薄怒,但碍于司空昱在场也没多说什么,挥了挥手让那太监退下。 司空昱装作无意般瞥了眼那盆“淡紫色”,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比谁都再清楚不过了! 姬赫对于司空昱的联盟之情并未立即给出回应,但也没有明确拒绝。 经过琉璃宫时,司空昱感觉那里有一股他非常熟悉的气息牵动他茫然慌乱的心。 暗地里拦住一宫女想探知一二,可那宫女嘴巴守得死,他花了重金才透露出半点消息:那里面关着的是陛下的半年前册封的皇贵妃,只是陛下却从未招那位侍寝过,也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踏进琉璃宫半步。 当晚,夜黑风高。 几个小太监端着一罐补药排队急冲冲往琉璃宫赶。 琉璃宫的那位由于失血过多,加上整日郁郁寡欢食欲不振,导致气血不足,血的质量不佳,一个月内都不能再取血了,陛下命令太医院配置上好的补药按时往琉璃宫送。 路过一灌木丛时,走在最后的一小太监突然后脖遭遇一手刀,那一掌用了十足的力,还来不及说话就全身一软被人拖入灌木丛中。 琉璃宫门前一个大太监依次对所有人进行检查,过关之后才被允许进入。 汤罐被琉璃宫中的一宫女接手,那宫女却又不像宫女,穿着打扮都很怪异,半后颈上隐约可看见有刺青,皮肤也不像其她女子那般细腻,但模样还算是可以。 那眼神很空洞,里面没有一丝生机,浑身散发着幽冥郁沉的气息。 司空昱有一瞬间散失了理智,正要跟着踏进去,却被值守的大太监拦住,那太监带着十足的戒备和狐疑:“琉璃宫乃皇宫禁地,除了圣姑,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内!” 司空昱忍住了冲动,最后作罢。看来得想其他的办法! 回来的路上,那几个小太监低声细语的在讨论宫中最近发生的怪事。 司空昱不做声,默默的跟着他们身后细听他们讲。 “唉,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宫中总莫名其妙有宫人失踪,这不前几天和我共事的小六子就起来出个恭就再也没回来。昨天还在一棵枯树下挖出一具白骨,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真是瘆得慌!”一小太监浑身打了个啰嗦。 另一小太监也凑近道“我看这宫里有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咱们还是小心点好。陛下最近病的越厉害了,听干爹说:那发作起来的时的眼神就像要吃人。”那太监忙不迭摇了摇头“想想都可怕。还好我们不要近身服侍陛下。” “嘘……这话可不要乱说,要不然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意识到说漏了嘴,那几个太监讪讪地闭嘴,四五个人一下子又沉默了起来各司其职。 司空昱回到住所,坐在灯下一直望着灯芯。 摇曳的烛光照在他脸上忽明忽灭,他脸色逐渐发白,黑与白的交替使他神情如地狱中的鬼魅可怕。 他突然站起来,穿上夜行衣,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朦胧中。 容府整体是秀雅温儒的做派,可其中的一座禁院,从外出看都散发着一股阴森寒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有一穿着怪异巫师模样的人看似也是个巫师,另一个背身而立穿着一身龙袍,还有一个司空昱认得是容伊。 那巫师用手指沾了点盆里的“淡紫色”,有些为难道“陛下,近日的蛊血看似有些异常,不适用做培养血蛊。” “为何?”姬赫转过身,很不悦。 “这几日喂养的血蛊性情比往常要十分暴戾,甚至自相残杀。这蛊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臣猜测是拥有这蛊血的主人身子哪方面发生了异常。” “那女人自从来到夏国后就郁郁寡欢,茶不思饭不想,身子自然吃不消。朕已命人强行她饮食。” 那巫师摇摇头,有几分胆颤“不,陛下。饮食和精神方面不是影响蛊血质量的根本原因。圣姑替娘娘把过脉,圣姑说娘娘体内似有一种无形的东西不仅在逐渐摧毁娘娘的肉身,还在吞噬蛊血的精气。微臣猜测,娘娘在来夏国之前就备受那东西的身心折磨。” “朕就问你,还要朕等多久?”姬赫突然发问。 “要想得到能培养血蛊的蛊血,就必须要阻止娘娘体内的血蛊退化。这个…微臣还需要些时间……” “可是朕已经等不了!”姬赫突然上前掐住那巫师的脖子,怒吼“十三年了!十三年了!朕吃了十三年的人血和人肉蛊丹,朕实在受不了那份恶心!你们要是配不出药,朕下一个吃的人就是你!就是你!” 容伊“扑通”一声跪下,神情哀痛“陛下,巫尊切不可杀。治疗龙体还需要他啊!‘饕魂’的期限是十五年,陛下还有二年时间,还来得及,还来得及!一定有办法的!” 容伊跪在姬赫的脚下苦苦哀求,姬赫终是保留了一丝理智,松开了双手,双眼冒着吃人的恨意。 那个被称作巫尊的人被掐得双眼发白,口齿大张,舌头向外吐出,活像一个吊死鬼。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刚才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听到房梁上有动静,身为巫师之尊的巫尊耳朵极为灵敏,大惊失色!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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