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祝亲们五月都如意如意顺心意~颜狗杨仙儿持续上线中,本章,他们终于成婚了!“仙境夫妇”从此同框可以刷日常了哈哈哈!好开心! 很快就到了八月。 八月初十,我一身嫁衣如火,在锣鼓喧天里,大哥背我出府门,将我送上了郧国公府迎亲的马车。 大喜的日子,娘亲却哭了又哭,泪水止不住地落,我知道她是舍不得我——在她眼中,我是真的出嫁了,早几日,她还在唠唠叨叨,特别郑重地教我如何与夫君好好相处。 韦杨两府的亲事,如周婳所言,排场的确不小,而各种礼节更是繁多绕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我在晕头转向中,被巧言能语满口说着吉祥话的媒人送入洞房。 原本以为,韦真境病着,郧国公府娶亲会稍有不同。起码,宾客们不能闹新人和新房了。但是我也就猜对了一半,新房是没有闹,新郎却被闹得脱不开身,我在新房里等了很久,入夜了,门外传来杂声,闹哄哄的,隐约听见有人在劝阻:“三哥倦累,今日就到此吧,还有喝酒不尽兴的,去前厅,去前厅我陪各位喝。” 之后,嘈杂声才慢慢远了,门外才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听见门开的声音,还有婢女细细一声:“公子当心。” 未出嫁前,自浓春台一别后,我没有机会再见到韦真境,其实后来愈临近婚期,我困惑愈深,因为不知这“新婚之夜”我该如何对待他…… 准确来说,我们像是在做一桩买卖,他有他的动机,我有我的目的。 所以,今夜,我们之间,该有却扇之礼吗? 一直到韦真境进来,我都还没有想好,可随他一同进来的还有旁人,我谨记杨庭云的话,做戏要真到不能更真,于是急忙将丢下的画扇执起。 不知怎么,慌张之间,画扇后我的脸慢慢热了。 有斟酒的声音。 韦真境说:“你们下去吧。” 婢女们诺诺,继而听见关门声。 ——新房内似乎只有我和韦真境两个人了,这画扇,我是放下,还是不放下? 放与不放,总感觉别扭。 思绪短暂犹豫的时候,韦真境就走到我跟前来了,我垂下的眼,看见了他同样如火般艳目的衣角,用金银丝线密绣了精细的纹样。 “红烛照双影,轻扇掩蛾眉。” 轻声话语,犹如浮动不真实的梦,我遮面的画扇被拨开了。 我惊然抬眼,看见一个身穿喜服、端秀俊雅的年轻人,他嘴角衔一丝淡淡的笑意,然后就转身坐在了我身畔。 成婚之日,韦真境似比我印象中更为俊朗,我甚至觉得,天底下没有比他再适合穿喜服的男人了,那一身红衣穿在他的身上,真是再漂亮不过,愈发衬出他肤色的白净,五官的隽秀,气度的沉雅……恍恍惚惚的,竟让我疑心,他该是临凡的仙人,而不能是这碌碌世间的一介平凡身。 我直直望着我的这位“新婚夫婿”,心如小鹿乱撞。 英朗一双清目,亦正瞧着我。 我感到分外困窘,故意找话道:“方,方才在外面说话的是谁?” 韦真境眸光掠过了门的方向,微微笑道:“是我的幼弟,韦彦。” 他的侧脸比正脸还俊。 我的小心脏,很不争气地跳得更快了。 ……老天爷,他怎么能长这般好看?一举一动,风姿天成,皆让人着迷得挪不开眼。 贪恋美色,哪里是我杨仙儿的做派! 我极不自在地站起来,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饿呀……没想到成个亲,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无意扫见锦案上搁着一碗水饺,我不禁眼光大亮。 也曾想过暂以几盘红枣、桂子等充饥,但我在家时就不爱吃这样的小物,终究是没去动的,如今一碗色香俱全的饺子摆在眼前,腹中饥肠辘辘,焉能再忍耐得住? “这里有一碗饺子,是给我吃的?” 我欢喜,快步到了锦案前,撩起衣袖坐好,迫不及待拿起勺子舀了一个。 “哎——”韦真境急忙起身过来。 一口咬下去,我定了定,忙不迭皱眉吐掉:“生的!” 呸呸呸。 面皮是生的,菜馅更是生的,好在没包肉,不然吃到生肉,一准能恶心死。 我愤然擦嘴,却见韦真境立在旁边,他忍着笑,半侧过身去。 “你故意戏弄我?” “不是啊。” 我摔了帕子,拍案怒起:“看你这样的神情,肯定是早就知道,不是成心耍我是什么?” 韦真境摇头叹道:“真是个傻姑娘。” “你说我什么?” “我说你是个傻姑娘。” “你!” “好了,先不要生气。”韦真境止住了笑,他朝我走来,拉着我一同坐下,指一指碗中的水饺,“这碗饺子送进来了是不假,但我没让你吃,实际上,你也不应该吃。” 我听了,更为困惑:“不让吃?不让吃为什么还要送进来?” 他抬手,掩面笑,这回是真笑了,没有半分要忍的意思。 我低头看看碗,心想,我的问题并无可笑之处啊。 韦真境笑够了,终于正襟且正下神色,向我道:“你我若是真夫妻,我该主动请你过来吃这碗饺子,并且问你一声‘生不生?’,这东西只是过了趟热水,你咬一口就知道,下意识地会答‘生’,男女婚配,两姓结欢,往后最重要的事,就是繁育子嗣了,你说这个‘生’字代表了什么?” 火飞快地烧上了我的脸颊。 我讷讷无言,紧接着觉得特别丢面子,尴尬而羞恼地挡住脸,起身要躲开这碗饺子和面前这个人。 撑着锦案起身的另一只手,却突然给人握住了。 我惊目望着韦真境。 他笑一笑,说:“我原本并未多想,只是我毕竟是个时日无多的人了,一生唯有这一次洞房花烛夜。在众人前,你与我拜过堂,于名义上,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后又糊里糊涂吃了这碗子孙饺,我忽然就想到,还差一杯合卺酒,我们成婚的仪式就完整了。” 鎏金盘里,一对精巧的金杯,盛着清洌的佳酿。 “你的意思是,我要喝这杯酒?” “希望你不会拒绝。” 合卺酒,说来说去不就是一杯酒,有何喝不得? 我豪义端过一杯来,敬他:“就如你所愿。” 韦真境亦端起另一只金杯,笑如春风。 一双金杯,红绳巧系,估摸着是表示一对新人天长地久,从此恩爱不相离。 成婚之礼,真乃处处都是玄机和讲究。 ——等等,恩爱不相离?! 酒刚咽下喉,我突然胸中梗了一梗。 端着空杯,我心仓皇,然后在脸红之前赶紧放下了酒杯:“我困了,我要睡了。” 喜服和头上冠饰繁重碍事,我脱掉了外袍丢在榻上,又将冠饰等摘下扔在一旁,胡乱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倒头睡下。 饶是这样了,一颗心还乱跳个不停,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不大一会儿,有人探身靠近了我。 我睁开眼,惊忙爬起,拢着被子往里退,煞白了脸尖叫道:“韦真境,你不要得寸进尺太过分了!合卺酒我已经喝过了,你说你想要完整的成婚仪式,我满足你了!但、但是说好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你不能冒犯我,所以我睡在这里你就不能再睡了!” 韦真境愣怔。 我通红了脸,为着女儿家的清白身,不得不再三重申和威胁道:“男女授受不亲,礼也!我和你,是绝不能睡在同一张榻上的,从今天开始,我睡这里,你随便睡哪里,你……你要是敢动什么坏心思,我就对你不客气!” 韦真境眨了眨眼,倾身往前。 我惊慌再警告他道:“喂,你别过来,我下手没有轻重的不骗你!” 韦真境却不是要对我怎样,他抱走了一个软枕。 我瞪大了眼。 韦真境起身,指指窗边的窄榻:“我睡那边。别紧张,我说的话都记得,真的没想过要占你的便宜。” “……” 糟糕,又丢脸了。 我捂住脸,羞愧得想立马找个地洞钻下去。 韦真境抱着他的枕头走了,然后又再回来:“请再分我一床被子。” 我看看榻上两床喜被,连忙卷了一床推到他怀里。 “但愿你在我这儿,能睡得习惯。若有什么不好要改的,你尽管告诉我就是了。” 韦真境说完这话,抱着枕头和被子去窗边了。 他的话,说得挺真心实意的。 我悄悄探头去看他,见他将枕被放在窄榻上,先动手宽衣,将喜服脱下,挂在了屏风上,然后才是整理窄榻,铺出自己能睡的地方,他再坐下,弯腰脱了靴子,之后就安静地睡下了。 看他躺下后,闭了双目,不言不动,我紧张的心慢慢平定了。 我也准备睡回去,不当心碰到了胡乱放在榻上的冠饰,细碎一串响动,我好似做贼心虚,赶忙伸手拿住,好叫坠饰不要再相互碰撞发出声音了。 窗边小榻上的人静雅出声道:“杨仙儿,如果你睡觉不老实,我劝你还是将那些东西,放到梳妆台上去为好。” “……哦。” 我轻手轻脚爬起,把冠饰等物都放置在梳妆台上,再轻手轻脚回了榻上。 窗边小榻上的人,仿佛是已经睡着了,静好得像画中人——其实韦真境说话不刻薄的时候还是很好的,何况他长得这般出众,巍巍玉山模样,整日对着想必不会无趣。 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亦翻身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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