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小皇子被闪闪的烛火晃醒,看着仍旧坐在的案前奋笔疾书的想容,走上前去奶声奶气的道,“姨母这都半夜了,你还不睡吗?”说着就靠在了她的身后,闭上了眼睛。 现在差不多是晚上三点,想容已经连续写了五个小时的话本了,双眼看字都已经模糊了,拿笔的手都有些颤抖,一开始还能看的簪花小体,现在也变成了狂龙飞舞。她都快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些啥了。 这时候小皇子醒来贴到了她身后,她苦恼道,“我还没有写完,如何能睡,你快去睡吧。”转身把他拥到了怀里,在他的背上安抚着。等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遂又把他半抱在怀里拖到了床上。 等她再坐到书案前只觉得大脑空白灵感全无,只觉得眼皮上坠着千斤顶,睁都睁不开。脑内有两个小人在不停的打架,一个说“快写吧,明天还要给周岐言呢。”另一个道,“先睡吧,睡醒了再说。”最终她还是没控制住诱惑,伏在案上睡着了。 躺在床上的小皇子却是一睁眼,哪里还有半分迷糊的神情,他起了身看了看不省人事的想容,把她架起来挪到了床边。这时候小皇子和想容的身高还差半颗头,架着她很是费力。想容在梦中还说着梦话,“凶手就是……” 小皇子把想容弄到床上睡下后,就走了书案旁,细细的读了一遍她的话本。颜色渐渐的幽深起来,不经念叨道,“姨母,你究竟是从哪啦知道的这些事情?” 早上起床,想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息道,这才熬一天夜,怎么就有了黑眼圈。看着书案上的话本就又发了愁,她昨夜把自己看过的推理探案故事都整理的一遍,很多剧情都忘记的七七八八了,都不知该如何描述。唯一有点印象的就是东野圭吾的《嫌疑人X的献身》,不过这个她也只是记着杀人手法,剧情什么的却是完全忘了。 既然忘了就只能自己编了,她就编了一个小妾杀公子的奇案,论小妾如何在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下杀人。可是这书写到下半部分就遇到了瓶颈,这……现在可没有DNA啊!她该让人确信一具焦尸就是那死去的公子呢?她昨日思索了半夜也没能想出个门道来,今日起床倒是文思才涌了,可以不用写结局啊!她就干脆来了个开放式结局,乱写了一通什么仵作不专业啊,我朝法医不完善啊之类的。不过写完以后,她还是负责任的写了一堆法医如何验尸的方法,什么刀伤死,溺水死,火死之类的……她把洗冤录里能想到死法都写了进去,希望也能帮到周岐言吧。 她昨日已经告诉楚妈妈和那几位姐姐她明日要启程要去汴县,她们倒是没有反对,只有楚妈妈一脸担忧的叮嘱她们注意安全。林林说他也要跟自己走,确实是需要多注意一下了,安逸的日子过多了,她几乎都快忘了林林是皇子了。 这天清晨,羽季然就早早的到了教司坊专程提醒她,路程远,要早些启程赶路。她走之前把话本给了锦纹,让她务必交到锦衣卫周大人手里。她才放心的拉着林林上了马车。上了马车她才觉得自己是才认识到低调奢华这个词的概念。外面看着是不起眼的小马车,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毛毡子,毛毡子上面还覆这一层兔子皮毛。车的四角有具是悬着一颗夜明珠,角桌上摆着茶具和点心,角落里还放着两个小斗柜,翻起来柜面后面还嵌着一个镜子。下面摆的都是日常的一些杂物。想容感叹道,这还是真是马车虽小,五脏俱全。 这一行人分为了三个车,羽季然和钱掌柜一个车,想容和林林一个车,玉珊,霜霜和,米扬一个车。她事先打听过这汴县其实距离这里也不过是百十公里,清晨走,大约傍晚就能到了。林林是走一路睡了一路,想容也因为昨天没睡好,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了一天。 晚间终于是到了,除了林林和想容其他人都是神清气爽。只有她俩还是一脸没睡醒。羽季然一脸笑容的凑了上来,“几位姑娘路途辛苦,羽某就在此谢过了。” 想容开口道,“羽公子,你这来赈灾还带这么豪华的马车这怕是不合适吧。” 说着羽季然就扇起了那把骚包扇子,“是呀,李姑娘你有所不知,我这马车以前是金丝银纹的底子,为了此次赈灾我可是煞费苦心专门把那表面的料子换成了现在的黑灰色。” 想容嘴角一抽,原来这低调奢华都是她意淫出来的,人家可是高调的人。 等在旅店住下后,羽季然果不其然跑来噔噔噔敲门,“李姑娘,在下羽季然,特来商讨明日的义演。” 她慢吞吞的下床去开了门,那厮一侧身就直接走了进来。笑眯眯的坐到了桌子边,给你自己看了一盏茶喝了起来。缓缓开口道,“我已经召集了十里八乡的乡绅富豪明日午时在这镇上的逐月楼义演,不知李姑娘可有什么想法?” 她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并无。羽公子看着办就是了。”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这羽季然偏偏就是那种他一笑你就打他的那种类型,他一笑想容就觉得准没好事,笑起来贼兮兮的,活像一只掉进了油缸里的狐狸。 说着他便放下了茶盏,“李姑娘觉得我们明天能筹到多少银子?” 想容眼睛都不眨道,“羽公子本来是想要多少?” “此回共有两千三百余户受灾,起码也需两万两左右吧。” 想容自信答道“放心吧,只多不少。” 羽季然合上扇子,安心道“那就劳烦姑娘了,我就先告辞了。” 想容连眼皮都未抬,敷衍道“公子慢走。” 逐月楼 不得不说羽季然的调动能力真不是虚的,大清早就有一群小厮提着锣鼓在逐月楼门口吆喝,“父老乡亲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京城花魁名扬天下,今日午时在逐月楼一舞,五文一张门票,看到就是赚到。” 午时一刻,想容和其他三位早已收拾好了行头站到了舞台上。接连几次的表演,她现在也算是个熟练的主持人。往台上一站,“观众朋友们,我可想死你们啦……”不对拿错剧本了。 “感谢各位观众老爷不远万里来参加我们流云乐坊的义演,虽然我们是风尘女子,但也不可不顾众生疾苦,特来此地演出,一为博众君一乐,二为解这百姓之苦。若是有人想募捐些钱财,想容更是感激不尽。”说罢福了福身子,盈盈一拜。 她话音刚落,羽季然就笑容满面的站了起来,捏着一张看不知道多少面值的银票塞进了前面的箱子里。想容嘴角一抽,他怕不是个托儿。不过他这一动作也确实带动了不少人上前去往里塞银票。 想容此番过来准备了两个舞蹈,一个是她之前就会跳的极乐净土,还有一个就是那琉璃舞,这回人多眼杂,想容也就没让小皇子上场。 她自己一个人跳完了极乐尽土,又匆匆忙忙跑下去换了衣裳,和三人继续跳琉璃舞。 这一趟下来累的够呛,不过看着盆满钵满的募捐箱子,倒也是乐得其所。 结束后她站在台上让玉珊拿着琉璃扇摆出了一个妖娆的样子,随后说道,“众位请看,这便是我们琉璃舞所用的扇子。琉璃舞一开始是是在宫宴上表演的节目,如今却是传在了我们手上,好让各位一饱眼福。”说着转了转玉珊,换了一个别的姿势,“这一把扇子本也是价值不菲,可今天为了这数千户汴县灾民,想容也只好忍痛割爱,把这扇子低价出让给各位老爷,低价五百两,价高者得。” 众人一听这原是皇家物,更觉得稀罕的不行。一群人吵吵嚷嚷,最后以两千两的价格成交到了一位员外手上。那员外走之前还念念不舍的拉着想容的手道,“我买了你的扇子,你下次跳舞可叫记得叫我。” 想容忙道,“是是是,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 晚上李想容,羽季然和钱掌柜三人坐在桌子上分赃的时候,她念念有词到,“流云钱庄一个,我一个,羽季然一个,我一个,钱掌柜一个,我一个……” 羽季然按住了抽搐的眉毛,“花花,你这么分不对吧…” 想容抬头一脸天真的望着他,“哪里不对?是你一个我一个啊。” 他无奈道,“那我们先算一下总数如何?” “也好。”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三人算了半天,这次募捐居然有五万两之多,羽季然直接开口,“那我们直接分了就是你两万五,我两万五如何?” 想容一脸懵懂道,“你上次不是说只要两万吗?难民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你如何忍心独吞这笔钱?” 羽季然一愣,这话似乎是在哪听过,最终也只得妥协道,“好,你三万我两万好了吧。”说罢还在那里小声念叨,“也不知道你是商人还是我是商人…” 想容一发入魂挣了三万开心的不行。只留下了三千两打算分给玉珊,米扬和霜霜三人,剩下的她还真没打算独吞,打算尽数捐给灾民。 第二天一早,她就带着一行人去了灾区。水灾的情况倒是一点不假,她来到的这个村子具是房屋倒塌,田地被毁。一旁的钱掌柜道,“姑娘这只是一小部分,还有其他的好几处乡邻也是均受其害。” 她看着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流离失所,无家可归,顿时起了恻隐之心,招来了一旁的小厮,给了他些银两吩咐道,“你去把这村民全聚集过来。” 过了不久,村名就聚集了起来,想容站在人堆里大喊,“敢问哪位是村长?” 一个身着灰色汗衫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我是。” “你们村有多少户人家受灾了?” “大约是有七百户左右。” “那好,众位乡亲父老,我是流云乐坊的李想容,昨日我们乐坊义演为灾民们筹了不少钱,听闻村里一共有七百户受灾,我把这七千五百两银子交给村长,稍后你们去找村长取便是。” 想容说完这一席话,本来还没反应过来的村名也是回过了神,纷纷感谢想容的救命之恩。还有人的甚至称想容就是那九天玄女下凡。 想容被夸的一阵飘飘然,走之前还不忘提醒,“我们流云乐坊隶属于流云钱庄,过些日子钱庄还会来赈灾,各位千万不要放弃希望,一定要重建家乡! ” 就这样接连走过四五个村子才算走完,想容手里的钱也已经寥寥无几了,一行人便打道回府了。 第二日几人也是赶了一个大清早启程回京。几人走在路上,赈灾完了,羽季然也除去了马车外面裹得那一层黑灰布料,露出了本来的样子。这金纹在太阳下甚是晃眼,想容被晃了几次后,追上前面羽季然的马车道,“羽公子,您现在身怀巨款,车子又这么显眼,您不怕被劫吗?” 羽季然一脸自信,“那是自然,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江南羽家,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来! ” 正说着,前面林子里冲出了五六个蒙面大汉,他们截停住了马,拿着大刀把三辆马车团团围住,喝到,“全部下车,打劫! ” 旁边钱掌柜喊着,“公子,我们被劫道了。” 想容一脸黑线……你刚说什么来着?脸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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