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皇子从睡梦中醒来,喜床上只有他一人,他抚了抚宿醉过后的额角,扬声道,“来人,让厨房送碗醒酒汤来。” 话音刚落,门被轻轻推开了,孙芷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嘴角带着一丝柔笑,端了一只白玉的碗道,“殿下,您醒了,这醒酒汤我已经煨了好几个时辰了。” 小皇子愣愣看着眼前的女子,身着浅蓝色衣裙,挽着一个妇人的发髻,才意识到他昨日是真真切切的娶妻了,孙芷眼底有些发情,眼眶红红的,他端详了半天道,“你昨日一夜没睡?” 孙芷鼻头一酸,强打起精神笑了笑,“昨日睡下以后,我见殿下你身体不适便去熬醒酒汤了。”她靠在床边坐了下来,拿起汤勺递到小皇子的嘴边,“刚熬好的,趁热服下吧。” 小皇子没有领情,直接接过了碗,一饮而尽,“王妃费心了。”说着他便起身穿戴了起来,孙芷想去帮忙也被他用眼神喝止。 直到小皇子整齐的穿好了朝服,迈出去的那一刻,孙芷急急喊道,“殿下,你要去哪?” 小皇子回头,“自然是去上朝,我们昨日初来乍到,这王府里的事务就劳烦你了。” 孙芷走上去拉住他的手,慌乱道,“皇上今日特别准允您不用上朝的。”说着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期待,“可不可以再陪臣妾休息一会儿。” 小皇子不为所动,轻轻的拽开了她拉着自己的两只双手,“我今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下次陪你可好。” 孙芷眼眶通红,濡喏道,“殿下,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咬了咬银牙,“昨日进门,你明明对我不是这般冷漠,能不能告诉我!” 小皇子见孙芷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经想起了想容,若是她在此处,八成要骂自己是个“渣男”,想容曾经百般嘱咐过自己,若是将来娶了妻,一定要对她好好的,千万不能辜负了人家。 小皇子听着想容一本正经的教诲,轻轻点点头表示赞同的不能再赞同,心里想的是,是啊,若是将来娶了你,我一定不会负了你。 结果想容画风一转,恶狠狠道,“林林,你还小你不知道,千万别得罪女人,后果很严重的。” 思及此,小皇子竟然笑了起来,对孙芷道,“你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我。”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便走了,留下孙芷一人,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 商陆不愧是羽季然一手培养起来的人,办事效率也极高,不出七日交待给他的事情便做好了。 小皇子望着跪在自己下首的那个与自己身型样貌如出一辙的人满意道,“不错,我今日就安排你去雍华宫。”他掏出一个瓶子扔给了那人,“少说话,别暴露了身份,去之前把这个吃了。” 那人盯着手中的药瓶,身子一抖,颤声道,“殿下,属下是七星斋的人,对您绝无二心!” 小皇子一愣,知道他是把着药丸当成□□了,一旁的商陆揶揄道,“你放心吧,这不是□□,殿下可是帮你准备了点助兴的好东西。” 那人知道不是□□才放心的收了起来,脸上却有些发绿,咬牙道,“殿下放心,属下不会丢了您的脸。” 待那人离去后,商陆突然不顾形象的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们七星斋果然个个都是人才。” 小皇子扫了他一眼,商陆才收敛了一些,轻咳了一声,“殿下,昨夜洞房花烛感受如何啊?” 小皇子轻描淡写了一句,“不如何。” 商陆看他阴沉的面色打趣道,“莫不是殿下不通人事,可要属下找个人有经验的来?” 小皇子眼风一扫,“我还用你教?今日过来不是说这些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商陆恢复了正色,“王家在江南一带开始调兵了,可能要有大动作。” 小皇子道,“在他们动作之前,先按兵不动,继续收集证据,有证据了就交给大理寺的陈翎。” ***** 想容在将军府已经呆了好几个月了,虽然两人还未成婚,但下人似乎也就认定她是赵禹陵的女人,私下里皆是称她做夫人,她每次听到别人这么叫她都会闹个大红脸,赵禹陵倒是泰然处之,与她调笑,“你看,并不是我一个人急,他们也急得很。” 在将军府的这些日子倒也悠闲的很,养养花,喂喂鸟,提前过上了老年生活,她已经许久都不曾见过陈翎了,听赵禹陵说,陈翎似乎现在已经变了一个人,年纪轻轻便坐上了大理寺少卿,手段果断狠厉,与周岐言倒是成了一对好搭档,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解决了不少案子。 想容笑嘻嘻的喂着池中的金鱼,看着它们挣前夺后的抢食,正感叹岁月静好时,宫里却传来了一个大消息,华贵妃有孕了。 她吓得手中的饵料全部跌落进了池中,赵禹陵心痛道,“你这是要谋杀我的锦鲤啊。” 想容一脸震惊,拉着赵禹陵的袖子问,“这怎么可能!你我皆知,皇上已经……已经不会再有孩子了。” 赵禹陵倒是一片淡定,安抚道,“你别激动,这种事情在宫中早就不稀罕了,这孩子自然不是皇上的。” 想容疑惑道,“那是谁的?宫中除了太监便是皇帝,难不成是大臣的,或者是某个太监没有阉干净?” 赵禹陵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敲了敲想容小脑袋,“你若是在这般口无遮拦,下次我就给你堵上了。” 想容本想反驳他,这哪是口无遮拦,不过是就是论事罢了,话还没说出口,赵禹陵就真的把她给堵上了,当然是用嘴堵上的。 这回的吻和以往的都不同,赵禹陵只是把唇紧紧的压在了上面,双手按住了想容了头,不让他乱动,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夺走了她的呼吸。 想容喉间发出了一声,“唔……”直到她酸软的求饶,赵禹陵才放下她,想容喘着粗气,“不带你这么堵得,我差点要窒息了。” 赵禹陵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者道,“你看,我都说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成天把阉这个词带在嘴上,下次不许在说了,乖。”说在又在想容的额上亲啄了一下,“刚才那个是惩罚,这个是奖励。” 想容无语道,“我只是对孩子的父亲进行了合理猜测嘛。” 赵禹陵犹豫了半天,对她道,“我想我知道孩子是谁的,你确定你想知道?” 想容本也是冰雪聪明的人,听他这样说,心中浮现出一个名字,她胸口一闷有些不舒服道,勉强道,“不会吧,他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他已经有了妻子了。” 想容脑中疯狂的排斥着这个答案,华贵妃怎么也是皇帝的女人,林林是皇帝的儿子,这……这怎么可能,只是想一想就觉得有些恶心。 赵禹陵苦笑道,“若不然,你直接找他问问。” 想容摇摇头,“这怎么行,我直接问他他是要生气的。”她眼中精光一闪,“你过些日子叫孙小姐与他一起来将军府可好,正巧我们也好久没见过了,以后也是一家人了。” 赵禹陵想了想,“也好,我明日去给表妹传话,只是她能不能带来六皇子可就得另说了。” 想容爬上了亭子的栏杆,坐了上去继续喂鱼,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怎么会呢,你告诉他我会亲自下厨,他不会不来的。” 赵禹陵有些吃味,把她从亭子上打横抱了下来,醋道,“别喂了,刚洒进去的饵料都快把鱼吃撑了,你怎么不想想我,我还饿着呢。” 想容以为他是在抱怨平时自己没有下厨给他做东西吃,双手环上了去,安稳的赖在了他的怀中,“我们日子还长嘛,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 赵禹陵看她一本正经的在解释,眼神一黑,低低的笑了一声,“我不是想吃你做的东西,我是想……吃你。” 感受到赵禹陵臂膀一紧,想容闷哼了一声,手上一软,鱼食撒了一地也不自知。 赵禹陵见想容红了脸,直往自己怀中缩,他却偏偏不让他如意,热气吹在想容的耳边,嘶哑的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喂饱我……嗯?” ***** 皇宫雍华宫 这几日雍华宫热闹了很多,门口挂上了崭新的红灯笼,一台台赏赐的箱子纷纷被抬了进去,华贵妃可谓是荣宠无限。 是夜,皇帝抚摸着华贵妃平坦的小腹,眼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这里真的有了朕的孩子?” 华贵妃扭捏道,“难不成皇上以为臣妾骗您?”说着一双粉拳捶上了皇帝的胸口,娇嗔道,“皇上你前些日子与臣妾做了什么您还不清楚吗?” 皇帝眼中露出一丝贪欲,“朕自然是清楚的,只要你平安诞下这个孩子,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朕便重重的赏你。” 华贵妃眼中尽是笑意,朱唇轻启就压上了皇帝的,“这可以皇上亲口的说的呢,可不许骗蓉蓉呢。” 相比雍华宫这边一片热闹,王皇后那边倒是阴沉的很,皇后盯着下首的人,“说,那个贱人的孩子是谁的?” 李公公俯首贴耳,爬在地上根本不敢反抗,“小人,小人不知啊,这些日子没有人进过雍华宫啊……” 皇后冷笑道,“她本在这宫中就得宠,若不是忌惮着本宫是皇后,早就翻了天了,如今有了身孕还指不定如何得意!” 李公公犹豫道,“不若奴才放出华贵妃与人私通的消息?” 王皇后冷冷看着他,“蠢材,没有证据有什么用,若是引起皇上注意,查到这里如何是好。” 李公公抖如筛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重重把头磕在了地上,“娘娘息怒,奴才任凭娘娘吩咐。” 王皇后把茶杯一摔,言语中尽是狠厉,“既然瞒不住了,索性就都抖出来,表哥蛰伏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活动活动了。” 李公公眼里一片震惊,“娘娘,您的意思是?” 皇后坐在暗处,望着远处闪烁的烛火,“这天下早就该姓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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