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妹妹也忒凶残了,吃不消~ 湛然和秦晟彼此对视一眼,没敢告诉卫连城,他们妹妹还挺多,反正以后他就知道了。 看着满地碎瓷片,秦悦渐渐冷静下来,忙将鞭子一扔,冲到桌子旁边,弯腰伸出脑袋,嗫嚅道:“殿下,您没事吧?” 卫连城扶正墨玉冠,从桌子下面爬出来:“本殿下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吗?啊!” 她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穿得那么帅,装一次【哔】容易吗? 秦悦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殿下!您凶我?您竟然凶我?!您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凶我的!我就知道,只要湛柔一出现,您就会对我不好了!” 卫连城抚额,又来了,如同中了魔咒一般的喜欢复读的女孩:“秦三小姐……” “叫我悦儿!” “好的秦三小姐,你冷静一下,听……” “冷静冷静,又是冷静?殿下又嫌弃我脾气暴躁是不是?!我再也不要理您了!”秦悦像是被人踩到痛脚一般激动,跺跺脚哭着跑出去了。 卫连城:……天啊!赐她原主记忆吧!让她看看原主之前都干了些啥! “你还不快去追你妹妹?”她回头对秦晟道,这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哭着跑出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秦晟一脸疑惑:“追她干什么啊?” 卫连城一噎,好吧,好像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按照秦三姑娘的战斗力,只有她揍别人的份,就算有危险,秦晟也是拖后腿的那一个。 “啊!殿下,您的手!”一旁的湛柔心疼地捧起卫连城被瓷片划伤的右手,“殿下您疼不疼?” 湛柔被小福子保护着,倒是没有受伤,反而是试图制止秦悦暴走的卫连城三人,差点被秦悦抽一顿。 卫连城抬手一看,白皙的手背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 湛柔却黛眉微颦,病态苍白的脸上满是认真:“殿下乃万金之躯,岂可这般不顾惜自己,如此完美无瑕的手,留下伤疤真太可惜了,况且……”接下来湛柔摸着卫连城的手,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 妹子,你真话唠!将来谁要是娶了你,不得被念叨死? 这样想的卫连城,此刻还想不到,不久之后她就遭了报应。 幸好湛然很快解救了水深火热之中的卫连城,他一把拍开湛柔揩油的魔爪,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精致的小药瓶,将白色的药粉洒在上面。 “嘶~”卫连城下意识抽回手,又被湛然抓住了。 湛然皱着眉头:“有点疼,忍住。” 湛柔往小瓶子一瞥,哥哥可真是偏心,上一次她受伤了,想要这伤药,哥哥都舍不得多给呢,现在倒是对殿下一点也不节省。 ―――― 自从想着要另辟蹊径,即使有一天她的性别曝光,也教人不敢杀她,卫连城决定改过自新、重新做王。 四点起床就四点起床吧,她顶着一对熊猫眼,每天埋头苦学,然后卫连城发现……她真是聪明啊,那些像是鬼画符一样复杂的文字,她居然很快就学会了。 这天,皇帝老爹当朝表扬了一番努力上进的卫连城,欣慰地夸赞她最近懂事了。 卫连城还没来得及高兴,接着皇帝老爹就道:“皇儿成长了不少,也是到了成婚的年龄,正好这可怒波的公主将要前来和亲,朕便做主,将公主许给皇儿。” 可怒波是大雍西北的一个小国,算是大雍的附庸国之一,此地土地贫瘠,常年干旱,百姓多以游牧为生,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且可怒波民风彪悍,不通礼教,一向被视为蛮夷之地。 大雍和可怒波和亲的习俗由来已旧,所谓的和亲,更像是一场有政治保障的交易,而和亲公主,则沦为这场交易的附属品。 公主和亲的嫁妆,包括珍贵的动物皮毛、战马、香料、金银珠宝、竹布……以及可怒波从更西方的国家,舶来的奇珍异宝。 而大雍送出去聘礼,则是可怒波缺少的粮食、金锦、彩缎、瓷器、茶叶、药材以及大雍的各种手工制品。 至于这可怒波的公主,皇帝觉得,赐给卫连城做个侧妃也就罢了。 卫连城脑壳疼,怎么又来了个可怒波公主?她最近对妹子都有恐惧了。 卫连城正思筹着到时候要怎么样应付,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大臣们向她投去的同情的目光,仿佛她是那朵将要插在牛粪上的鲜花。 可怒波的女人,长得腰大膀粗,虎背熊腰,且不懂大雍礼俗,行为粗鲁也便罢了,关键是她们还会殴打男人,而可怒波这个小国,不管男女老少都能打仗,通常女人的力气还不小,蒲扇般的大手砸下来,能拍断人骨头。 想想殿下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再想想那可怒波女人魁梧壮硕的样子,众臣表示:那个画面太美了。 坑了儿子一把的皇帝,完全没有心虚的样子:“若是皇儿没有意见,朕便将派人,将文书送去了。” “儿臣……” “嗯?”皇帝威严的鹰眸盯着卫连城。 “没有意见。”卫连城内牛满面。 皇帝陛下满意了,欣慰道:“皇儿这段时间,果然懂事了许多。” 这和亲公主虽是来自小国,但历来要求与之和亲的,都得是皇室中人,如今皇室中的男子,满打满算只有两人,不是他便是卫连城,皇帝表示:这种事,当然要儿子顶上。 卫连城:呵呵! 这时,卫连城的舅舅出列道:“启禀陛下,既然如今勤王殿下到了成婚的年龄,也是时候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了。” 此言一出,不知是不是卫连城的错觉,整个朝堂都静了一瞬。 她也吓一跳:握草!这个舅舅要搞事? 容谌丝毫没有在意皇帝沉下来的脸,继续说道:“如今殿下乃陛下唯一的皇子,陛下却迟迟不肯立储君之位,势必让有的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有的人,自然是指远在封地的几位王爷。 虽说少见,但历史上并不是没有,雍仁宗便是以雍昭宗侄子的身份,继承的皇位。 陛下迟迟不立太子,自然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别有打算?毕竟勤王殿下实在不堪大用,皇帝想要过继侄子到名下,或者直接传位于兄弟,也并非不可能。 “以免埋下后患,还请陛下,当断则断,立勤王为太子,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民心!”容谌郑重叩首。 十几位容家派系的官员彼此对视一眼,也纷纷跪下来:“臣复议!” “臣也复议,恳请陛下立勤王太子之位。” “臣等附议!” “请陛下早日立下储君,正位东宫。” “……” 紧接着近半的官员也跪下来,声音此起彼伏:“臣等复议,恳请陛下立勤王为太子!俯顺舆情,昭告天地。” 皇帝的表情可以说十分难看了。 且不说他现在正值壮年,并不急着册封储君,便是他有意立太子,也不该是被大臣们这个架势逼着册立。 但皇帝到底是皇帝,很快克制了怒气,意味深长:“容爱卿可真是忧国忧民。” 容谌:“身为臣子,自当为陛下解忧。” 皇帝一噎,声音微冷:“此事朕自有考量,众位爱卿便不必多言了。” 容家舅舅不依不饶,露出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陛下六年前驳回立太子的谏书,理由是空然大师留下的预言,而今殿下已平安度过十五岁,陛下为何还不愿不立太子,以安民心?” 当时,满朝大臣亦是如今日一般,请封太子,然而皇帝却道,空然大师有言,勤王命途多舛,若是过早立为太子,恐怕命格受压,活不过十五岁,且勤王命中有一大劫,是否能够挺过去,尚且未知,便驳回谏言。 皇帝的这个理由好啊,空然大师已经作古,是否留下这个警示,死无对证。 而他们在勤王殿下十五岁之前,若再是请立太子,少不得要被扣下试图令勤王早夭,居心不良的帽子。 之后此事便不了了之,直到今日,才再度提起。 皇帝沉冷的眼睛一转,定定地看向卫连城,也不知是不是在试探:“皇儿可有话说?” 话题中心的卫连城猥琐地缩在墙角,内心不停祈祷:大佬们不要看见我,不要看见我……闻言,她嘴角一抽。 众臣似乎才想起还有个当事人,刷刷刷,瞬间几十双眼睛,探照灯似的射过来。 卫连城硬着头皮挪回去,皇帝这话显然是想让她来拒绝了,她也很有眼色,当即诚惶诚恐地表态道:“儿臣资质平庸,又年轻气……” “咳!”容谌一咳。 卫连城纠结了,她看看力图给她争太子之位的权臣舅舅,又看看上首鹰眸冰冷的皇帝老爹,任何一方都得罪不起啊! 卫连城仿佛是被夹在两只虎视眈眈的猛兽之间,瑟瑟发抖的小鹌鹑,可怜弱小又无助。 她扶着额头,演技浮夸:“儿臣头好疼,一定是上一次伤没痊愈,啊,儿臣好晕,要晕了!”说着她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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