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难得睡懒觉，睁开眼睛一看手机已经十点，迅速爬起来。 他好像梦见和几个同事，还有姜知，一起去做体检，然后医生跟他们所有人说“你们脑子里长了瘤啦，要开刀的”。 他甩了甩脑袋，点开手机看消息。 姜知两小时前发来一句“你还好吗？” 叶初回了一句“还好，刚起”就去洗漱，再看手机的时候发现姜知发了好几条消息，还有张图片。 那是一张……极为壮烈的图片。 柯星文倒在马赛克里，客厅里一片狼藉，到处打码。 “你还记得昨天帮我搬回来的那个小孩吗” “虽然很想把他扔出去但是我根本不敢动！” “这两天要去住酒店了[/哭泣]” 叶初发了个蜡烛过去，为他默哀。想着加一条“我这里还有多的房间，你可以过来住两天”，又一字字删掉。 好像还没那么熟，叶初想着。 因为性格原因，叶初没什么特别交好的朋友，他也不太清楚朋友的界限到底该划在哪儿。他放下手机。活着问题那么多，总之随心吧。 再说姜知这边，他没睡多久就被熏醒了，到客厅一看顿时起了犯罪的心思。他默念了八百遍“杀人犯法”，又苦于无人倾诉，于是发了句问候给消息列表最顶上的叶初。 戴上手套把柯星文架起来，拖去浴室，用冷水将他泼醒，让他自己洗澡。简单收拾了下客厅，味道还是散不出去，姜知总觉得还有很多隐蔽的地方潜藏危险，只好打电话喊家政中心派两个保洁员过来。 看到叶初发来的蜡烛心情又是一阵忧郁。 柯星文冲了个冷水澡总算是清醒了，裹着条浴巾跑出来给姜知道歉，得到一个毛栗子。一番折腾之后，柯星文灰溜溜地跑了，姜知把钥匙交给对门的阿姨，让她帮忙看两天房子，自己收拾了换洗用具出去开房。 躺在酒店的房间里已经差不多正午，姜知感受着空调，睡了过去。 一个小时之后胃疼疼醒了。 跑销售的人经常居无定所，且很难按时吃三餐，久而久之难免有些身体上的小毛病。姜知蜷成一团，找了几个送药的app，发现都是骗人的。他发了条朋友圈隐晦地说胃疼。 部门手下可能都没看懂，还试图跟他探讨人类进化的问题。 姜老干部深深的叹口气，想骗点同情和眼泪都没人理解。他爬起来倒了点热水，又昏睡过去。前两天连续加班，昨天喝多了，加上今早的奔波，疲惫已经累计超越了一个峰值。 睡得昏昏沉沉的，热度涌上来，出了一身汗后退下去。 姜知再醒过来已经是半夜了，浑身湿漉漉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他叫了个夜宵，冲完澡才去摸手机。好几个未接来电，柯星文数量位居第一，工作电话也有几个，最难得的是叶初也打了一个。 微信弹出一排的消息，姜知挑重点回复了下。看到叶初发了两条“你胃不舒服？”“还好吗？”顿时感觉人间还有真情在。 想了想回了句“饿的”，然后随便刷刷微博等外卖。 过了一会叶初回复“少吃油腻的东西。” 姜知发了个表情回他，两人的交流止步于此。 两天后等味道彻底散了姜知才搬回自己房子里。本来沙发就是房东留下来的旧款，姜知干脆换了个新的。趁着夜色暧昧，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又开了唱片机。 享受了不过三分钟，总经理就一个电话打过来。 “突然小资，最为致命。”姜知叹了口气，接过电话。 总经理的意思是准备在东北地区开个新项目，想派姜知去做市场调研，顺便联络联络和各大公司的感情。总经理临近退休，人老心态还好着，还不想放权。不过姜知基本上是内定的接班人，现在总经理的外派活大多都是他在处理。 “小姜啊，你开我的新车去吧，上高速给我松松油门。”老顾又在电话里加了句嘱咐。姜知心里明白，这是给他的联络感情加点筹码，也应下了。 可惜姜知连山城收费站都没能通过。 那是一个雨霁天青的上午，姜知从公司开了经理的车出来，然后一路畅通无阻愉快地开到了东区出口，就看见熟悉的交警小棒棒朝他挥了挥手…… 开近一看，叶初竟然也在。他穿着短袖，因为长时间站在高速公路入口处，显得有些风尘仆仆。他敲敲车窗，本来想说“下车，检查”，看到车窗后的姜知一愣，拐了个弯问：“新车？” 姜知茫然地摇头：“不是，我们经理的车。你今天怎么在这儿执勤，这是要查什么吗。” 叶初顿了顿话还没说出口，旁边的小交警用崇拜地语气抢着说道：“叶队怀疑您现在挂的是假牌，请您下车配合检查。” 姜知一脸懵逼。 最后查出来真的是套牌，欲哭无泪。按照交规，挂假牌是要拘留5天的，叶初没跟他说，只是让他打电话给车主，一起去局里做笔录。 “我总觉得这段时间命运对我不公。”姜知埋在警车后座，闷闷地说了一句。 倒霉事接二连三，莫非是水逆期？ 叶初不放心别人带，亲自开了车，听到姜知的抱怨，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今天我不在的话，你可能现在是被拷着走的。” “这么惨？难道还要拘留？” “理论上是要的。” “叶初，叶哥，”姜知腾地坐起来，蹭到中间，对着叶初说，“我是新世纪守法好公民，你是知道的，这种违规违纪的事情，通常离我的生活很远很远。今天，我的作用只是作为一条查案的导火线，相信警察同志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的，是吧？” 叶初没忍住，轻笑一声，然后再咳一下掩盖过去。 “没事的，有我呢。” 姜知听了这话又安心的缩回去坐好。 一个上午就处理了这样一件事，总经理大概也觉得尴尬，就让姜知先别管这个项目，照常回去上班。为了还人情姜知又约了叶初晚上一起吃饭，下午也没心思上班，做了两个单子就开车提前下班去警署接叶初。 叶初嫌停车麻烦，平常上下班要么电瓶车要么靠公交，今天去东区是单位车带过来的。姜知来接正好省去了其它麻烦。 不过大队长能力强，任务重，姜知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叶初姗姗来迟。 “抱歉，今天队里有点忙。”叶初坐上副驾，打招呼。 “反正听说我是来接你的他们不赶我，等你多久都ok。”姜知并无不快，笑眯眯地启动车子。 两人去小饭店坐了个隔间，姜知掏了瓶红酒出来。问道：“你喝吗？” 叶初气势一凛：“又想酒驾？” “滴滴代驾，我们值得拥有！”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叶初不太能喝红酒，有点上脸，不过肤色偏黑，看不出来。姜知是红酒酒量好一些，看叶初状态还可以，就多倒了几杯。 事实证明一个严肃的交警大队长就算喝醉了，还是能保持一身正气。他细致地检查了代驾的驾驶证，又从头到脚把人家打量了好几遍，吓得代驾把自己刚才骑代步车逆行这事也说了出来。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开车，在后面若有似无的眼刀下车速没敢超过50码。 妈妈我想改行，做代驾好辛苦…… 好不容易回到小区，叶初还坚持要把姜知先送回去。 结果掏了半天兜，没有钥匙。 “可能忘在公司了……”姜知重新检索一遍自己，终于放弃。 叶初不知道为什么点点头，说道：“你要住我家吗，有间客房。” “不打扰吗？” “就我一个人住。” 姜知没有忸怩，搭着叶初的肩就一起去了11幢。 叶初家是搬进来之前重新装修的，很简单的北欧风。东西不多，但应有尽有。他从冰箱里找出两罐牛奶，一罐自己一仰头尽数灌了进去，另一罐放在热水里泡着。转头对姜知说：“你胃不好，要喝热的。” 姜知想要去接的手顿在半空，无奈落下。 叶初嘱咐了两句一定要等温了再喝，自己先去洗澡。冲的很快，擦着头发就出来了。常年锻炼的效果在他的身上良好的表现出来，身型偏瘦，线条却很好看。 姜知其实不太喜欢看到别人裸着上半身晃来晃去，突然发现看到叶初之后完全没问题，大概是因为欣赏美是人类的本能吧。 “双标狗。”他心里嘲笑自己一句。 “沐浴露洗发水在淋浴间架子上，洗面奶在洗手池台上……睡衣我拿了件新T恤，内裤也是新的……”叶初说着走上前，摸了两把姜知的屁股，手还擦到了前面的隐私部位，“我们应该差不多大。” 姜知：？？？ 你们大队长喝醉了这么性感的吗？ 突然的接触让姜知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谁能想到一个话不多严肃正经的交警，喝醉了私下里这么……可爱？姜知想了想冒出来的词汇，觉得自己也有些不对劲。 回去一定要查查，莫不是买到了假酒，假酒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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