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胜谁负,总之衣服是湿得透彻,干脆一起冲了淋浴。姜知随便搓两下就要让位,披着浴巾去房间拿换洗衣服。递给叶初时无意识又瞄几眼,思忖着等会要怎么缓和尴尬。 总不能当没发生过,可说破了又怕人家没有那个意思,再想想叶初骚话说得那么溜,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恨不得扯花瓣来决断。 他就抱膝坐在那里,眼巴巴的望着叶初走出来。 大狼狗平常喜欢等干透了再穿上短袖,今天倒是先套上了,擦着头发走出来,一眼对上姜知,动作顿了顿。某些人在洗手间里浪得没边,现在却委屈地窝在角落,真是只狐狸。 他举起吹风机示意:“过来吹头发。” 姜知跑过去,抢过吹风机给他吹头。叶初本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也没拒绝,只闭着眼睛任他吹。姜知将他的发来回翻动,温柔又高效。 哗哗的风声消失,叶初睁开眼睛,对上镜子里姜知的眼神。他们对视了好一会,姜知轻轻地靠上去,在他唇上印了一下,然后退开。 “讨厌么?”姜知哑着嗓子问。 叶初摇头。 “那……你愿不愿意每天早上叫我起床?”姜知咽了口口水,紧张地问出下一句。 “还要顺便监督你不能熬夜。”叶初假装板着脸看他垮下来的眉目,再装不下去,回吻过去。 一时间唇齿交叠,温柔缱绻。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最后还是叶初用“明天还要上班”将两人理智拉回,又去冲了个凉水澡才缓下去。 第二天一早,姜知被喊起来,边刷牙边迷糊想着,人形闹钟果然好用,不仅可以掀被子还可以挠人脚底板。 晨跑下来神清气爽的出门上班。 可惜两人的同居生活还没开始,叶初就收到姜知发来的短信,说是家里出事了,要回去几周处理事情。叶初回了个“好”,并不多问,只是将午餐收拾收拾倒掉,直接出去带队。 姜知家里是真的出了大事。姜老头年轻的时候不注意,现下身体真的吃不消。这两天还有以前养的小三听到他快不行的消息,带着儿子追到医院去闹,姜严气一个不顺竟然昏了过去,一日了还没醒来。 姜知也顾不得自己跟家里断绝联系的誓言,匆忙感到医院。几家以前相熟的小辈也来探望,看到很久不见的姜知一阵激动,当着病人的面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将他拉到外面质问他怎么不联系老朋友。 姜知只好说一时忘了以前微信的密码,随意答应了几句糊弄过去,随即把他们打发走。 姜母就坐在病床旁边,看着姜严的手指。 “妈……” “到底是曾经有感情的,他这样我也过意不去。”何婉宁叹息一声。 当年两人男俊女美,是一对天作之合。可惜生了姜知之后,何婉宁忙着照顾孩子,姜知的事业渐渐做大,也顾不上家庭。姜知叛逆期来得早,性格和姜严还不合,见了面只有吵架,十几年来三人竟没有好好说过话。再后来姜严在外面养小三的事情暴露,将本就寡淡的夫妻情消耗殆尽。 姜知家里事情烦心,就借飙车自舔伤口。有次比赛,承办方疏散没做到位,姜知差点撞到不知情闯入的路人,猛地踩刹车横向漂移,车被后方来不及刹车的车辆撞得七零八落,然后在冲击下撞断了自己的左臂,路人被最后那一下撞得右腿骨骨折。 这件事是姜严给他善后的,看着姜知那条吊着的胳膊一点心痛都没有,反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赶出了家门。 至此之后姜知就没回过家,初期靠着何婉宁接济,挣扎了两年就经济独立了。 “其实你可以早点告诉我……”姜知也坐下来,不是他不愿意回,这几年长大了他也有心帮着调解家里的关系,只是何婉宁一直不让他回来。 “回来了干嘛,天天听他骂你?他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一件事情不顺心就要骂上老半天,儿子他也只认后生的,宝贝的紧呢。” 姜知无言,他早就劝母亲跟姜严离婚,但是姜严一直不同意,不愿意签字。 “医生说他也就能撑个一礼拜了,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他,你把他的小老婆和宝贝二儿子处理一下。” 几天里姜严清醒时间不多,尽管这样,第一次看到姜知仍是大吼“你来干什么!”,搞得正在巡检的医护人员十分尴尬。姜知没说什么就退出去,等何婉宁微信上发消息说老头睡着了才又进去。 趁着这段时间姜知好好地清理了门户,因为姜严和何婉宁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两人也并未分居,小三也敢借着姜严对小儿子的宠爱闹一闹,现在连面都见不到,也折腾不出什么大浪花。姜知派人抓了点小三的把柄,恩威并施,给了他们两套房子一辆车,再从老子账户里划出一百万作为关系终结费,把他们打发走了。 老头的公司,目前还持着不小的股份,暂时没出什么大问题不需要人去做决断。姜知喊姜严的秘书这两天盯牢些,能处理的事务放权给他处理,不能处理的及时拿到医院来,有何婉宁坐镇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至于那些老头的小私产,真是全交给了姜知。很多都是新开起来了,还不具规模,姜知只是个做房产销售的,有些东西还要边学边下手。每天坐在医院里,又要帮忙照顾姜严,又要学习处理各种事情,晚上何婉宁睡陪护床,姜知只能睡在陪护椅上。腰酸背痛自不必说,人也消瘦一大圈。 姜严没有好转,只是每天清醒一刻,将姜知骂出去,硬是撑了两个礼拜。 这段时间姜知顾不上刚刚确定关系的叶初,只能抽空发两条微信,略表思念之情。 这天半夜,姜知刚给姜严擦好身,消消毒到楼梯口抽烟。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姜知看是叶初,清清嗓子接了起来。 “喂?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嗯?怎么,想我啦?”姜知面容隐在黑暗里,笑了笑。 叶初没答话,沉默了半晌后,问道:“你爸……还好吗?” “就那样吧。” “我今天来医院看到你了,”叶初接着说,“看来没必要减肥了。” 姜知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问他怎么突然来医院,叶初说前两天碰上个贩毒团伙,同事受伤了。 “你没事吧?”姜知问的很急,被烟呛了两口。 “没事。明天我正好过来,给你们带午饭。” 姜知想想也没拒绝,嘱咐了些姜严能吃的,互道晚安后挂了电话。 他在静默里叹息一声。还好有个男朋友,不然真的快撑不住了。 抓捕贩毒团伙的场面被叶初轻描淡写两句带过去,实际上十分。叶初是看出了假牌照不对劲,就让他们停车检查,在查出车上的管制刀具之后就要把他们铐起来带回局子里。没想到那三个人大胆得很,其中一个直接掏出抢来。现场警务人员不多,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制服,其中几个刚入行的小交警反应不及时受了点伤。 按理来说抓获贩毒团伙是有功的,但叶初没照顾好几个新人,不愿受功,就把功劳都推给他们,然后还自愿每天过来照看。虽然其中夹杂了点看男朋友的私心。 第二天果然带来了午饭。姜知简单介绍了几句,叶初也没久留。 之后天天是叶初带中饭和晚饭,还给姜知捎了剃须刀,让他刮刮胡子精神些。还会在中午帮他们看顾一会,让两人好好休息那么半个小时。 就这样又过了一周。 叶初的同事已经出院了,他没对姜知说,还是每天过来送饭。这次来的时候却看到姜知扶额坐在病房外,里面一阵忙乱。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没有波动的声音。 他放下饭菜,轻轻搂着姜知的肩膀。 接下来的毕竟是家事,叶初没有参与。公司那边的股权由何婉宁继承管理,何婉宁是有经验的人并不用太操心。那些大大小小的乱七八糟的事务,姜知顾不过来,干脆把零散的产业都舍弃了,那些颇具规模又有市场的,仍然帮何婉宁盯着,等她从公司里挖人才过去带。 何婉宁想叫姜知回来,姜知摇摇头,说自己暂时没这样的志向。接着顺其自然出了柜,何婉宁没有表态,算是默认了。 等到重回北区,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了。 公司不舍得人才流失,只是给他放了假,没开除他。看到他回去报道,部门的人一片欢欣,纷纷表示愿意接受他的压榨。 处理了一下积压的事务,不知觉间已经七点半。 回到家,一点没有积灰。叶初正在厨房给他热菜。 姜知放下公文包,用力地抱住了叶初。 “谢谢你。”他埋在叶初颈间,吸了吸鼻子。 叶初反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搅动了一会锅里的汤,突然问道:“你十七岁就开赛车?那时候有驾驶证吗?” 姜知一僵,鼻涕差点蹭到叶初衣服上。他老实回答:“以前有朋友帮我办了张假证……不过后来我就去考了!现在清白得很!而且我已经很久很久没飙车了……” 看到叶初略带狡黠的笑容,姜知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逗他。 他凑上去吻住叶初,轻声道:“还望交警大队长不要嫌我车速太快才好……” “敢超速,扣你驾驶证。” 就这样,一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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