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狗

回帝都第二天，有个广告拍摄。上午周念慈和丽丽先去拍摄地踩点。　　　　拍摄地不在摄影棚内，也不在户外。周念慈抬头看着门牌，发出疑问：“台球馆？丽丽姐，今天在这里拍广告吗？”　　　　“对啊，广告商可能觉得棚里面效果没那么好吧。就把这包下来了，有意思。”　　　　牛仔裤广告跑来台球馆拍…嗯，有创意。　　　　丽丽招呼着周念慈过去和广告策划对现场流程：“念慈，你是念广告的对吧。那这里交给你了，我去看看别的地方。”　　　　“我们今年春季主推青春活力，偏学生气一些。”策划把当季新品相册翻给周念慈看。　　　　“嗯，挺好的。我们家最近正好有校园剧要上。”　　　　“对的，今天的广告也是以易辰学长为主题。是这样设计的…”　　　　周念慈和广告策划沟通完细节问题，一上午就过去了。丽丽拎着盒饭，坐在周念慈旁边，一言不发。周念慈也没什么胃口，拿着筷子呆呆的戳着米饭，一小口一小口咽下去。　　　　丽丽放下筷子，抓住周念慈的右手手腕：“念慈，你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周念慈把食盒放在桌上，左手握住丽丽的手。有些梗咽：“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丽丽扯了扯嘴角，拨通小天的电话：“你们来了吗？拍摄快开始了。”　　　　“在路上了，马上就到。大姐你别催啊。”丽丽直接挂断了电话。　　　　“丽丽姐，孕妇要时刻保持心情愉悦。我们以后还是能够见面的，我还想着要抱你的小宝宝呢。”这几个月，丽丽对她很照顾，可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周念慈转身又投入到工作中。　　　　处理好拍摄现场的事情。易辰到了，问候过每一个工作人员。台球馆里灯光有些昏暗，易辰还是能一眼看到女孩，快步走到她跟前。女孩额前散落着碎发：“boss，你们来了。休息室在这边。”周念慈攥着双手，给易辰领路，手心攥得很紧绽出汗珠。　　　　拍摄组临时隔了间休息室给易辰化妆换衣服。衣架上摆放着拍摄要穿的衣服，只有一套。易辰一进房间就看到了，非常简单，白T恤和牛仔背带裤。易辰轻挑起牛仔背带：“这个？”　　　　王琛和小天大眼瞪小眼，显然没看过广告方案。只能等丽丽解释，丽丽取下衣架拎到周念慈跟前，问她：“待会穿这个？”　　　　广告商这季主打青春活力，背带裤似乎没什么不妥。只是和现实中的易辰反差有点大吧。易辰捏着背带看她的瞬间，周念慈有点怂了：“广告商要求的...”　　　　周念慈做事一向很有主见，事情交给她丽丽很放心。这次服装上没把好关，丽丽有些着急：“可是，boss穿背带裤合适吗？”　　　　易辰才22岁，这个年纪穿背带裤算不上装嫩。于情于理周念慈都没理由拒绝广告商。小声道：“我觉得挺合适的啊。”　　　　“行。”易辰把背带裤拿走，准备换上。　　　　“对对对，说不定很合适呢。”小天想打个圆场，遭到易辰一记冷眼，禁了声。王琛也不说话，悠闲地挪步到沙发上，等着看戏。　　　　易辰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导演正巧进来。易辰本来就很白，浅蓝色牛仔背带裤衬出牛奶肌肤。头发随意搭着，乱乱的。导演看了很是满意：“就是要这种青春自然的感觉。发型师帮易辰把头发整理一下，直接素颜上吧。”　　　　王琛听见素颜两字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等等，导演啊。素颜拍摄这不合规矩吧，拍出来效果难免会有偏差。”　　　　“我看不会，易辰底子好，换了别人我还不敢让他们素颜上阵呢。易辰你自己说，行不行吧。”　　　　易辰手插在背带裤口袋，懒洋洋的靠在门框边上。背带裤都穿了，素颜也不是没有过。“行吧。”　　　　王琛就纳闷了，今天易辰怎么这么好说话？　　　　广告还有位女搭档，两人在听导演讲戏。　　　　“学生来台球馆谈恋爱，真不知道广告商怎么想的。”周念慈把充好电的暖手宝递给丽丽。　　　　室内虽然有暖气，但是孕妇可是重点保护对象。丽丽抓着周念慈的手，一起捂着：“怎么？你吃醋啊。”　　　　周念慈把手抽出来：“怎么会，只是感觉不太好。”　　　　“公司让接的广告，能有什么办法呢？”两人无奈的摇摇头，广告开始拍摄。　　　　一百八十线女演员，穿着校服站在易辰边上，娇小可人。易辰没多看一眼，拿着球杆击球，摆着姿势教她。　　　　“你们站的太远了，易辰你把她圈在怀里手把手教。”易辰退开一步，女演员笑开了花，顺势站到易辰和球桌之间。易辰表面上笑着，实际上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她。　　　　“丽丽姐，这个女演员好像一直在往boss身上蹭。”丽丽揉着太阳穴。“boss千万不要翻脸啊。我刚刚打听到，那个女演员，是广告商那边的。”　　　　“又是...关系户。”周念慈也觉着头有点痛。　　　　女演员被易辰圈在怀里，难掩激动。动了不好的心思，竟然想亲易辰。女演员不高，垫脚的动作太明显。易辰察觉到她不怀好意，在她转头的瞬间迅速躲开。扔下球杆，回了休息室。　　　　女演员什么都没蹭到，气急败坏的大喊：“易辰，你站住。”导演赶忙喊停，追着易辰进了休息室。　　　　工作室几人都围在屋子里，导演先开口：“亲一下脸而已，易辰你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吧。这个桥段挺好的，重拍一下行不行？”　　　　“不行。我不拍了。”王琛看出来易辰有些生气，也不想场面太难看：“导演，合同里好像没有这个戏份吧。您执意要继续拍的话，我就去跟负责人谈一下合同的事情。”　　　　导演是个小导演，易辰是流量他惹不起，女演员是广告商的人他也惹不起。“不加了不加了。易辰你再补几句单人的广告词和宣传照。加上之前拍的好好剪辑一下应该够用了。”说完退出房间。　　　　工作室几个也离开房间，可是二十分钟过去了，易辰还没出来，也没人敢去打扰。“丽丽姐，你去叫boss吧。上午你打我电话，我没关手机铃声吵着boss了。我不敢去。”“boss配音配到凌晨，刚又...你们不能让我一个孕妇去啊。念慈，你去吧，boss不会骂你的。”　　　　周念慈还没拒绝就被推进屋里，果然易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睡的发型有些乱了，周念慈又不忍心喊醒他。用梳子尾部，挑起发梢轻轻整理着，把散落的头发拨上去。　　　　易辰睁开眼睛，周念慈收回手，梳子掉在地上。知道易辰不高兴，弱弱的开口：“boss，我不知道，那个戏份没跟我沟通过。”　　　　“我知道，只是个插曲。”易辰站起身，白T恤有些皱了，拍出来肯定不好看。周念慈指指褶皱的地方，又看看他。　　　　小姑娘紧张的样子很可爱，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也可爱。易辰眼角都带着笑意，揉揉她的头发：“我换一件。”　　　　易辰继续拍摄，王琛回休息室时看到几个人都瘫在沙发上：“怎么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假没放够？接下来有的忙了，新剧宣传期间你们几个一天假都不能休。小周，你也辛苦点，哥给你加工资啊。”　　　　宣传期有场硬战要打，工作室本来人手就不够。周念慈这一走，工作室肯定忙得不可开交。可是，必须要道别了：“琛哥，我要走了。”　　　　王琛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你要走？去哪？你请假可以批两天，长假不行。”　　　　“琛哥，今天是我实习期最后一个工作，我要回学校了。”王琛听到这话，第一反应不是担心工作，而是易辰。四个月，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拍摄中的易辰对休息室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面对着相机，始终保持着微笑。拍到傍晚，终于收工了。最后一个工作，算不上圆满吧。　　　　现场拍的宣传照，会直接传输在电脑上。趁着易辰换衣服的间隙，周念慈和丽丽跟工作人员打过招呼，拿着电脑翻看照片。　　　　“丽丽姐，你觉不觉得boss今天的造型很像小奶狗？”　　　　“人畜无害的小奶狗吗？”　　　　正翻到一张，易辰右手持杆，左肩上的背带滑落。易辰微微向左偏头，表情有些无辜。嘴角自然上扬，露出上排洁白的牙齿。周念慈手指着屏幕上易辰的鼻子：“对对对，你看这张，笑得好甜啊。”　　　　周念慈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小奶狗换完衣服变身小狼狗，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瞳孔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