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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之后,杨骏与其胞弟杨珧杨济回到府后闭门密谈。    杨珧愤愤不平地说道:“苦等多年齐王贾充双双故去,唯我杨氏独占鳌头,料定东宫必会倚重我等。但今太子举荐张华其意昭然若揭!”    杨济却说道:“现有一法,可除贾妃。”    杨骏和杨珧皆目不转睛异口同声地说道:“速速道来!”    杨济一笑说道:“听闻贾充原配李婉昨日突然暴毙而亡,郭槐命人草草下葬,且不许其女贾濬吊祭!”    杨珧不屑地摆手说道:“我当何等大事,焉能根除贾妃?”而杨骏则沉思不语。    但是杨济则说道:“李婉久在永年里,衣食住行皆受齐王王府关照。为何下葬此等大事则由郭槐料理?况且郭槐其性无人不知,现今贾充齐王逝去,贾濬虽非齐王王妃,但却居于封地且有其子护之,故而易除李婉不杀贾濬。不如我等谋划杀害贾濬栽赃郭槐,贾妃救母心切,定求太子相助。到时······”他还没有说完。    杨骏摇头开口说道:“如今齐王已死,陛下于心不忍颇为照拂齐王王府,且有兵丁把守。除掉贾濬,谈何容易?”并且万一事情败露,不但你我性命难保,更会牵连皇后娘娘!”    杨珧焦急地说道:“张华朝内颇有威名,如今还朝定会相助东宫。而今你我亦无良策应对,这可如何是好?”    杨骏轻叹一声,说道:“如今贾妃其势盘根错节,岂能轻易根除?若是剪除党羽,应易得手。但却不知应当除掉何人?”    杨珧皱眉说道:“荀勖冯紞为人狡猾,恐难抓其把柄。卫瓘亦又倍受皇恩······”他还没有说完。    杨济眼前一亮地说道:“卫瓘四子卫宣好酒近色,又娶繁吕公主为妻,何不以此谋划?”    杨骏闻听此言之后,大喜说道:“此事有劳贤弟为之!”    杨济含笑还礼。    次日午后,卫宣正与繁吕公主品茶,突见一名下人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启禀大人,公主。方才杨济大人派人拜送请柬。”    卫宣起身拿过请柬看完之后,不禁自语说道:“为何宴请与我?”    繁吕公主亦是起身,走到其面前问道:“何事?”    卫宣回道:“杨济邀我过府用宴。”    繁吕公主皱眉说道:“夫君从未与杨氏中人往来,不如寻个理由拒去杨府?”    但是卫宣却摇头说道:“陛下盛宠皇后杨氏,不可冒然无由拒绝。”    这时,繁吕公主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夫君应邀便是。只是切勿贪杯才好!”    卫宣含笑点头说道:“杨府虽有皇后,但我亦有公主!”    繁吕公主笑而不语,然后卫宣离开府中,赶去杨府。    三炷香后,杨济亲自带人府门之外迎接卫宣。    所以,卫宣既惊又喜地飞身下马快步走到杨济面前,拱手作揖含笑说道:“卫宣人微官低,杨兄何须亲自出府相迎?”    杨济一笑,还礼说道:“既称杨某为兄,迎弟归府焉用谦词?”    卫宣笑着拱手说道:“多谢杨兄抬爱。”然后二人一同走进府内厅中,分宾主落座。    杨济开口说道:“你我共为太子谋事,日后理应常聚才好。”    卫宣点头称是。这时,下人们纷纷摆上各色佳肴果品佳珍。    杨济起身拱手对卫宣说道:“薄酒粗饭,还望宣弟莫要见笑!”    卫宣含笑说道:“杨兄言重,切勿自谦!”说完二人坐到酒宴桌旁。    杨济双手举杯说道:“请!”    卫宣举杯,一饮而下。卫宣素喜美酒,故而惊讶说道:“此酒并非晋国之物,且属上品!”    杨济哈哈大笑,然后说道:“宣弟真乃神人也!此酒乃是西域进贡之物,仅有十坛。昨日家兄进贡,皇后娘娘特赐两坛。”    卫宣羞愧说道:“即使如此,怎好······”他还没有说完。    杨济明白其意,立即含笑说道:“宣弟乃是杨府上宾,理应用此美酒款待。”说完用手一指两名怀中抱有酒坛的下人,说道:“若是宣弟诚心相待与我,便将两坛饮下以示其心!”    卫宣虽然喜好喝酒,但是与繁吕公主成亲之后,公主不许自己贪杯。但是眼前两坛美酒乃是不可多得之物,故而不顾繁吕公主之言畅饮不止。    一个时辰之后,卫宣已是酩酊大醉。杨济见状心中大喜,然后轻轻拍了一下手,便从厅外走进十名身穿薄纱浓妆艳抹的舞姬随曲起舞。卫宣本就好色,所以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舞姬。    杨济立即说道:“既然宣弟有意尔等,愚兄便成人之美将其送与贤弟,如何?”    卫宣立即摇头说道:“杨兄盛情款待,小弟深感不安。岂能······”他还没有说完。    杨济故意激将卫宣说道:“莫非宣弟是怕公主······”他没有说下去。    卫宣的确忌惮繁吕公主,所以成亲以来从未饮酒过量,更是不敢亲近其她女子。但是如今被杨济一语中的,故而借着酒劲笑着摆手说道:“杨兄多虑了,公主虽为千金玉体,但亦女子是也。既然杨兄如此抬爱小弟,小弟收下便是。”    杨济心花怒放地点了点头。    卫宣向杨济拱手行礼说道:“打扰多时,小弟告退。”    杨济含笑亲送卫宣,望其离去背影,笑而不语。    繁吕公主正在厅内用餐,突见贴身婢女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启禀公主,大人已归。”    繁吕公主点了点头,但见婢女神情复杂面露难色,故而问道:“发生何事?”    婢女支吾回道:“大人酒醉回府,并且带回十名舞姬。”    繁吕公主闻听之后勃然大怒,立即起身去找卫宣。    此时的卫宣酒醉躺在床上,且未脱鞋。    繁吕公主进屋一见此景,更是火冒三丈地大声喊道:“酒醉纳姬,你欲如何?”    卫宣起身坐起,酒气熏天地不悦说道:“杨济好心送之,岂能拒绝?”    繁吕公主大怒说道:“你曾诺言不再饮酒过量,不近其她女子!若非有心取之,拒绝亦当如何?”    因为卫宣酒醉,所以头晕脑胀心烦意乱,故而生气大声喊道:“自古男子妻妾成群,不过几名舞姬而已,因何大呼小叫,有失身份?”    繁吕公主从小娇生惯养,无人敢对其顶撞无礼,所以快步上前抬手便给卫宣一个耳光。卫宣恼羞成怒地便用手一推公主。因为卫宣力气甚大,致使繁吕公主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卫宣见状,吓得顿时酒醒,急忙快步上前去扶公主。但是繁吕公主却推开其手,眼圈泛红火冒三丈地对身旁婢女喊道:“随本宫回宫!”    卫宣吓得立即双膝跪地,磕头说道:“公主息怒,卫宣日后再不沾酒半分······”他还没有说完。但是繁吕公主则在婢女搀扶之下离去,所以卫宣吓得瘫倒在地懊悔不已。    皇后杨芷早已在宫门之处等候多时,突见公主马车行驶过来心中狂喜,但却表面装作一无所知地与几名宫女闲逛。    因为宫规所制,马车立即停下,车夫等人跪地向皇后杨芷行礼。这时,繁吕公主亦是急忙下车行礼。皇后杨芷含笑一边双手将公主扶起,一边柔声说道:“本宫今早便闻树上喜鹊报喜,果然应验。”    繁吕公主表情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皇后杨芷故意吃惊地用手轻摸公主眼角,说道:“公主因何而泣?”繁吕公主因皇后杨芷既非生母,且又乃是杨济侄女,故而低头不语。但是皇后杨芷却焦虑地说道:“公主虽非本宫所生,但却存有母女情分,本宫岂能置之不理?”    繁吕公主听到此言,委屈之泪再次落下,并将整件事情缘由讲述一遍。    皇后杨芷假意生气说道:“叔父怎可如此糊涂,本宫即刻······”她还没有说完。    繁吕公主连连摇头说道:“此事不怨杨大人,只恨卫宣······”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单手拭泪。    皇后杨芷拉起繁吕公主的手,义正言辞地说道:“随本宫面见陛下!”    皇帝司马炎正在昭合殿内批阅奏疏,突见一名宫人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与繁吕公主求见。”    皇帝司马炎放下手中奏疏,眉头一皱地说道:“宣。”    宫人行礼称是退下。    片刻之后,皇后杨芷与繁吕公主走进殿内,跪行大礼。    皇帝司马炎略有不悦地说道:“昭合殿乃商议政事之地······”他还没有说完。    皇后杨芷立即开口说道:“启禀陛下,若无大事,臣妾断然不敢来此。”    皇帝司马炎这才说道:“起来回话。”皇后杨芷与繁吕公主这才起身。    皇后杨芷对皇帝司马炎态度坚决地说道:“陛下,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委身下嫁卫宣,故而卫府上下理应感激陛下隆恩。但却不曾想到今日臣妾叔父杨济与其把酒言欢,叔父兴起送与卫宣舞姬十名。原本小事一桩,公主只是随口闲问几句,卫宣竟对公主大打出手!”    繁吕公主泣不成声地再次跪地行礼说道:“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皇帝司马炎生气地一拍桌案,说道:“来人!急召卫宣!”    一名宫人行礼称是下去。    片刻之后,卫瓘卫宣走进殿内,跪地行礼。    皇帝司马炎先是瞪了卫宣一眼,而后看着卫瓘说道:“卫卿请起。”但是卫瓘却连连摇头,伏地不起。皇帝司马炎又看着卫宣说道:“朕之爱女焉敢动手打之!”    卫宣磕头不止地说道:“微臣酒后乱性,望请陛下恕罪!”    但是繁吕公主却在一旁生气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卫宣转向繁吕公主磕头说道:“还请公主念在夫妻情分之上,饶恕······”他还没有说完。    皇后杨芷却厉声斥责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成亲之初,你曾承诺何事?如今背弃所言打伤公主,本宫如何相信公主随你回府之后,不再惨遭毒手!”    繁吕公主原本有意谅解卫宣,但是经过皇后杨芷一番言语之后,胸中怒火再次燃起地向皇帝司马炎行礼说道:“父皇,儿臣宁愿老死宫中,亦不随其回府度日!”    皇帝司马炎见繁吕公主心意已决,便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卫瓘看了皇后杨芷一眼,不禁心中暗自自嘲说道:“枉我身在朝廷多年,竟被区区杨氏族人算计。为今之计,只有以退为进,方有东山再起之时。”想到此处,他磕头行礼说道:“臣请陛下恩准辞官归乡。”    皇帝司马炎立即摇头说道:“不可!卿乃太子少傅,焉可离去?”    还没等卫瓘说话,皇后杨芷立即行礼说道:“陛下,卫宣如此胆大妄为,若非依仗其父,安敢打伤公主?故而臣妾请求陛下,不但准其辞官,更要派人调查卫瓘!”    卫瓘急忙再次行礼说道:“陛下,微臣忠心,天地可鉴!”    皇帝司马炎这才明白整件事情的真正用意,所以目不转睛地怒视皇后杨芷。皇后杨芷从未见过皇帝司马炎如此对待自己,不禁心虚无助地突然瘫倒在地。公主不明缘由,先是快步上前扶起皇后杨芷,而后看着皇帝司马炎略有生气地说道:“父皇!”    这时,卫瓘再次行礼说道:“如若他日需用微臣之时,微臣定当义不容辞当仁不让!”    皇帝司马炎先是看了一眼卫瓘,然后又看了一眼躺在公主怀中的皇后杨芷,心中暗自说道:“眼下朝中乃有张华之流支持太子,何不借此机会如同张华一般先贬后升?况且卫瓘文武兼备,颇受杨骏等人忌惮。若是日后杨骏等人诚心辅佐太子更好,但若不然,便可召卫瓘回朝廷拨乱反正。”想到此处,他看着卫瓘说道:“既然卫卿去意已决,便以太保菑阳公回乡。此外赏金五千,良田千顷。”    卫瓘行礼谢恩。但是卫宣却两眼含泪地哀求说道:“陛下······”他没有说下去。    繁吕公主不悦地将脸转向一旁。皇帝司马炎只好说道:“随你父亲同归故里去吧。”    卫宣绝望地行礼称是,而后与卫瓘起身告退。    皇帝司马炎对繁吕公主说道:“父皇有事对皇后言说。”繁吕公主行礼退下。皇后杨芷单手撑地瑟瑟发抖地看着皇帝司马炎。皇帝司马炎面沉似水地走到其面前,冷冷地说道:“念你初犯,暂且饶恕。倘若再有下次,定会重罚!”皇后杨芷听完之后,吓得突觉眼前发黑昏倒在地。但是皇帝司马炎却冷若冰霜地向外走去,然后厌烦地说道:“去传御医。”殿门两旁宫人行礼称是。    一个时辰之后,晟楠走进殿内。    太子妃贾南风见其面露忧愁之色,故而先命殿内所有宫人退下,然后看看问道:“不知发生何事?”    晟楠行礼回道:“方才墨守姐姐悄悄来报,皇后杨芷与其叔父联合设计卫宣,致使卫瓘将军辞官归乡。还有······”她没有说下去。    太子妃贾南风焦急地说道:“快讲!”    晟楠这才继续说道:“皇后杨芷已有身孕三月,陛下龙颜大悦。故而墨守询问是否除去腹中之子?”    太子妃贾南风紧握双拳地说道:“待其分娩,再做不迟。”    晟楠行礼称是。    这时,太子妃贾南风起身并向外走去。    晟楠便问道:“娘娘欲往何处?”    太子妃贾南风又气又恨咬牙切齿地说道:“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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