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年前 四番队 我叫虎彻勇音,是今年真央灵术学院的毕业生,因为自己的治疗能力,毕业前就预先知道自己会被分配到了四番队。一起报到的同届毕业生被席官一个个带走,慢慢的,只剩我一个。 灼热的阳光照着我的后背,汗水慢慢的流下来,聒噪的蝉声响个不停。看着几步远的树荫,我在想要不要走进去,但是犹豫了半天,还是一步没有挪动。 也许,来四番队就是一个错误吧。 就在我无比沮丧的时候,一阵如同乐章般轻灵的声音传入耳中,“即使是追求健康的肤色,站在盛夏的阳光下也不是个理智的行为啊,虎彻队员。” 那是我与森川大人的第一面,她穿着黑色死霸装,五官精致,柔和明丽,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鬓角有些凌乱。即便就是那样简单的站在那里,也让人感觉到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风姿。 “敷敷脸吧,脸颊都泛红了。” “是!谢谢您”接过森川大人递给我的用凉水浸泡的手巾,敷在脸颊上,顿感舒服许多。长廊下的阴影遮住了炙热的阳光,偶有微风吹过,心绪渐渐平静。 “今天接待你们的席官有我好看吗?” “哎?!什么?” 她就那样托腮看着我,嘴角上扬,牵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黑色眼眸中闪着亮光,如同盛夏夜晚中闪烁的星光。她…不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却感觉…是最让人心动的。 “先自我介绍下吧,我叫森川雪瑶,是四番队的第二十五席,你呢是我的第一个下属,所以请多指教了。” “哎?”第一个下属?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森川大人说,因为第二十五席是最末尾的席位,又因为她经常会误诊,所以番队就指派她清理离队舍很远的一处废弃的院落。 原本失落的心情更加跌入进了谷底,只有治疗术拿得出手的我,连救治病人的机会都没有了。可随着森川大人来到那处废弃的院落后,我才发现与我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双层的洋房略显的破败,但庭院却极为整洁,一张吊床架在两棵树中间,数本书籍随意的放在吊床下的草丛上,各色的野花散布在庭院中。绿色的藤植爬满洋楼,形成天然的绿色屏障,院内完全没有盛夏的燥热。 “这座洋楼是以前四番队的旧址,后来因为队员的增多而另外建立了新的队舍,慢慢的这里也被废弃了。不过这里的设备基本都能用,有些坏了的我也给修好了。” “哎?修设备吗?” “呐~我可是个很能干的女人呢,要是虎彻想学我也可以教你的。” “哎?哎!是!请多指教!” 慢慢的,这个废弃的洋房中也开始留下了我更多的痕迹。偶尔会有人来找森川大人治疗,多是蒙面的,看起来像是刑军。我曾经问及他们的身份,森川大人也只是笑笑说,“不知道呢,不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四番队疗伤的人,做的应是不为瀞灵廷所容的事情吧。” “可要是坏人的话…” “即使是坏人也有被治疗的权利啊。”森川大人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我,那是她第一次无比认真的对我说话,“如果我问他们为什么会受伤,他们不会再来找我治疗,伤势重的话,说不定会默默的死掉。身为四番队的一员,所坚持的是让自己的患者痊愈,至于追捕惩罚他们,那是其他番队的职责。” 那样神采奕奕对我讲这番话的森川大人,耀眼的就像光。后续的治疗,森川大人也有让我一起参与。在森川大人给他们治疗的过程中,我发现她治疗伤口的速度比灵术学院教授我们治愈术的老师快了3倍不止,那时的我,无比震惊,四番队最末席的席官能力都会如此,其他的席官会是多么的强大。而三年后我才知道,有的时候席位高低与才能是并不相等的。 除去偶尔会去四番队队舍报到外,我与森川大人都会待在旧队舍这里,研究医疗资料,练习鬼道,白打。院落中的时光静逸的不被人打扰,不知不觉中,就过了三个春秋。 入队后第三年的冬天,那天下着鹅毛大雪,我卷缩在屋檐下的火炉旁取暖,而森川大人只着着单衣,在那漫天的大雪中,跳着我从未见过的舞。即使多年之后回想起来,那翩然起舞,宛若仙人的身姿,依旧历历在目。 “勇音,这次的席位挑战赛,你去试试挑战六席,如何呢?”漫天大雪中,森川大人笑着对我说。 后来的事情,就变得极为的不真实了。当卯之花烈队长宣布我成为四番队六席的时候,我在人群中寻找,那个一直教导我,对我说“勇音真是个温柔的人。”“勇音,人真正的强大是心灵的强大。”“勇音,太过在意别人的眼光会让自己变成胆小鬼”的人。 找不到…她真的存在过吗? 跌撞的跑回旧队舍,她与记忆中的一样,端坐在树下。美丽的龙胆花,被她栩栩如生的画在画纸上。看我狼狈的跑回来,轻笑道,“这么迫不及待的告诉我,你胜任六席的好消息了吗。” 我呆住了,我有那么多问题想问她,想问她为何六席的治疗能力还不如她,想问她为何不去参加挑战赛,想问她为什么独自窝在这个旧队舍不愿出去。可最终还是没用问出口,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她。 离开的那天,森川大人对我说,我的路很长,而她只是我其中一个站点的引路人罢,往前看,不要回头。 在四番队新队舍开始工作后,我所对她的认知,反而增多了。听人说她是森川家已逝长子的妾室所生的女儿,灵力不高,家中让她就读灵术学院,也是为了提高她联姻的身价。还听人说,队长怕她误治伤员,又为了给森川家面子,亲自发话分配她去看守旧队舍。还听说…当年接待自己那届毕业生的丽春前辈,第二天就因久发不愈的疹子在家修养了半年,但脸上依旧留下痘痕。 我再回旧队舍时,她对我已不像以前一样亲昵,会恭敬的称呼我为虎彻六席,疏远而无力,慢慢的我也很少再去那个院子了。 后来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从六席慢慢的升到副队长之职,而森川大人的席位,从未变过… 我入职四番队的第四十一年,卯之花烈队长告知我,森川大人有意毒害朽木家主夫人,而被秘密逐出了四番队。 我不相信…番队里流传着那么多与森川大人不符的传言,这个,也肯定是假的吧。我跑回那个多年没有再来过的旧院落,我想问她,我想让她亲口告诉我这是假的…可是…我没有找到她,在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 五年后,朽木夫人病重,我请求亲自去照顾她。那个灵魂被瀞灵廷的灵压已经折磨的孱弱不堪,我每天尽心的为她释放灵压,调理脉络。像是提森川大人补偿什么,可是朽木夫人,还是没有支撑过那年的冬天。 我痛恨无比胆小的我,如果我有勇气询问森川大人她的故事,如果我有勇气告诉她我不想离开旧院,如果我有勇气…. 我…真是个胆小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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