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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局达标要求学校每学期至少两次运动会。其中每年国庆节前一天9月30号的秋季运动会是比较正式的。于是从学校整体安排和天气的角度考虑,学校决定在开学第一周的周五举行全校师生趣味运动会,要求全校师生均参加。  学生们其实不愿意天天来学校上课,但是他们也不愿意天天在家呆着。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天天来学校,但是不需要上课。这样,运动会就是学生们最喜欢的一个场合。在运动会那一天,所有班级都会有前所未有的凝聚力,一起为班级的运动员加油,一起打闹,一起吃各种零食,一起玩各种幼稚的游戏。  不过,对于老师就不一样了。老师们都不太喜欢运动会,尤其是班主任。因为运动会就意味着要在操场风吹日晒一整天。大部分老师的体育神经都不太发达,有时候上场运动的话,还会被学生笑话。尤其班主任,一整天还得操心班级学生这个班级学生那个,这样一整天下来,肯定黑一圈不说,嗓子都会冒烟。  到周五运动会这一天,学校门口早点铺前都是拿着小板凳、兴高采烈的学生们。他们兴奋地讨论谁谁谁报了什么项目,哪个班级肯定会是最后,哪个班级能拿第一。到处都是叽叽喳喳兴奋的笑声和吵闹声。  校门口正对面依然停着张萌老公的出租车。此时他正坐在车里吃早点。叶佳老师穿着一身绸缎的运动服,戴着一顶香奈儿的帽子和墨镜,扭着腰肢,慢慢地走着。申士成坐在包子铺前,左手拿着一个包子,右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对着对面的董成与邵兵口水横飞。邵兵在一边哈哈大笑,董成正在低头喝他的豆腐脑。田有为和贾立凡坐在他们对面的一个早点铺里,田有为手里正拿着一个烤饼嚼着,贾立凡眼睛看向申士成的方向。  早上不到七点,蒋坤就去操场接着布置了。沈思也很早就去舞蹈室带着学生再一次排练一会儿的街舞表演,剩下张莹、杨静与大常三个人在一起吃早点。大常与杨静难得不需要去上早自习,可以优哉游哉地吃个早点。  “你们报了什么项目?”大常边吃边问。老师们也需要都上场运动。  “我和杨静都是报的跳绳。大常你是不是又是报的滚铁圈?”  “那必须的呀。滚铁圈我是第一好嘛。从小就喜欢玩这个。一会儿正好给我们班的孩子们再好好露一手。”大常摇头晃脑美滋滋地说道。  “蒋坤和沈思从这周开学第一天就开始加班各种准备,两个人累坏了。”沈思不止一次在群里发牢骚,说孙校、书记要求太多,王校除了喝酒啥都不懂,就贾立凡还能帮她干点实事。  “嗨,其实都挺累的,谁不累呢。我们班主任其实每一天都挺累。对吧,大常。沈思跟我们不一样,她能够抱怨,我们可不敢。你看蒋坤也从来不在朋友圈抱怨。”杨静在一边低声说道。  “反正我愿意就在一线教教书,不愿意做什么中层,夹在领导与一线教师之间。我是没那能力,也处理不好那个关系。”张莹觉得自己天天教教书,闲暇时间画个画,挺美的。  “我也是,其实当班主任也还行,如果遇到的孩子懂事听话的话。”大常说道。  “就是咱们愿意去干中层,也没机会的。不过,干中层做夹心饼是挺难受的。你看看贾立凡,听谢军讲,天天被王校各种使唤,下面的老大姐们也不听他的。完了有了功劳全是王校的,跟他一点关系没有。”  “王校有时候是挺烦人的。每次跟我们班主任开会说的话都是以前说过的,没个重点。教育学生吧,也没个方法,就会吓唬。高中生了,不是那么好吓唬的。我觉得贾主任挺好的。有时候教育学生方式方法比王校到位多了。而且每次遇见了总是热情地打招呼。我刚带班那一年,啥都不懂,出问题了很多时候都是问贾主任还有你们家谢军。”  “刚工作可不是都是啥都不懂嘛。想起刚工作那一年傻里傻气的我就来气。尤其是那个贱人李艳红,什么玩意儿嘛!从没见过师德如此败坏的老教师。”  一旁的大常和杨静对视了一眼,知道一说起李艳红张莹就会生气,果不其然。  张莹接着生气地说道:“一个老师,居然不想上课。一天到晚,动不动就把课给我。有时候我课上一半了还让我出去,她接着上。上课也不给学生好好上,天天放电影,让学生自己上去讲课。也怪我那时太蠢,不懂得拒绝,以为年轻就多干点,没坏处。现在她要敢再舔着脸让我上她的课,看我怎么回应她。”  “那时候大家都刚工作嘛,都是这样的。我也一样。到哪里都是这样,欺负新人的。”杨静劝慰道。  “对啊,现在那个臭不要脸的李艳红还不好好上课呢。跟她一起,我也是倒了霉了。在我们班上课基本是放电影,给我们班上晚自习也是,基本不管下面学生在干吗,自己在前面玩自己的手机。我开始有时候总过去看着点,后来我一去班里她就出来,让我进去盯着学生。索性我也不去了。反正我们班学生乖,一周也就一节音乐课,一个晚自习,就让他们好好放松放松好了。不过,领导不知道她这种臭不要脸的行为吗?”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咱们学校很多人很喜欢跟领导套近乎的。学校里面的大小事情其实都有人跟领导说。李艳红早就臭名远扬了。不过一来,她马上退休了,二来,音乐课也不重要,也不考试,不影响学生成绩,更何况,她还是王校媳妇的亲姐姐。”杨静解释到。  “还好她只是教音乐,要是教主科,那还得了。”大常还是觉得这种垃圾老师应该直接被开除。  “我怎么觉得跟王校关系近的人都不怎么样呢。还是这是我的错觉。”张莹慢慢地总结到。  “得了,进去吧,差不多到时间了。咱们两还得去班里看一眼呢。”杨静催促到。三个人起身进学校。  今天周五,王校值勤。门卫老蔡还是戴个墨镜,双手放后背。王校一左一右站着田师傅和胡师傅。  王校今天也是穿了运动装,运动鞋。不过还是凶神恶煞地盯着进出校门的学生。学生们见门口这边站着王校,都靠往门口另外一边走。  叶佳慢悠悠地走进去了,连墨镜都没摘,看都没看王校。大常、张莹和杨静就在叶佳后面,三个人冲王校点头示意。随后进来的是申士成与董成邵兵三个人。申士成让董成邵兵先回去,他走到王校旁边,低声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见王校一直没有表情听着。看到贾立凡进来了,王校赶紧把贾立凡喊到旁边,嘱咐他一会儿先去运动会场再仔细看看。看看哪些地方布置得不到位。申士成见贾立凡过来了便低头走了。贾立凡不停地点着头,田有为则直接回自己办公室了。  运动会八点正式开始。学生们7点40开始进入操场就坐。高一年级的孩子看着就瘦瘦小小的,比高二高三的学生矮了半个头。他们与高一高二的学生相比,也是老老实实的,不怎么打闹,比较听老师的话。  董成带的班级是高一一班,算是重点班,一班的师资配备也是比较好的。很多关系户都进了一班,其中何飞老师的女儿就在里面。董成平时与申士成走得比较近。这两年可能要评职称了吧,也可能有了什么其他的想法,突然很爱表现,对领导们都很殷勤。  他们班学生规规矩矩坐下以后,董成自己便搬了把椅子在整个班级队伍前面坐下了。  学生一见老师背对自己坐下了,便开启了撒欢模式。新当选的男班长对旁边一个白白静静的女同学说到:“咱们班其实是重点班,你知道吧。咱班的同学家里都不一般。我之前是一中的,你是哪个学校的?”  那个白白净净的女生说到:“我是二中的。班长,那咱们班的班主任怎么样?平时凶吗?”  男班长低声说到:“还行吧,不惹他就行。我都打听完了。我认识高二高三的很多人。学校里面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  “真的吗!哇塞,班长你太帅了!”旁边另外两个女孩子听见他两的谈话也加入了进来。  “真的。你们看高三五班,那个金总。看见没?”男班长指着坐在对面的陈金玉说到。  “看见了。班长,我在咱们学校的贴吧里看见过金总的事迹。听说他家里老有钱了,而且打架特别厉害,是学校的老大。听说他还不停地换女朋友。你认识他?”  “认识,当然认识啊。我们是一个初中的。还比较熟。他挺厉害的,敢跟校长对着干。”  “哪个校长?是哪个比较凶的,叫做哮天犬那个校长吗?”  “所有校长!厉害吧!以后我罩着你们。你们就放心吧。”  “班长好厉害!班长高二年级的学长们你都认识吗?”  “认识啊,基本都认识。”男班长骄傲地说道。  “那你看咱们旁边的新疆班最后一排那三个人你认识吗?我听说他们打篮球还获了区级一等奖。”她们说的是大常班级阿里木、屠夫、艾则孜三个人。  男班长右边转头看了一下,说到:“我知道他们。打球老厉害了。学校最厉害的!”  另一个小女生激动地说道:“对啊对啊。我也听说了。而且他们好高好帅啊。鼻梁那么挺,眼神好深邃!”  这时候董成回头扫了一眼,顿时所有人立刻坐得端端正正,目视前方,认真听主席台上校长的讲话。  而被他们称为好帅的那三个人正傻不拉几地坐在一起笑话昨晚上说了一晚上梦话的阿克阿洪。  巴图尔闭着眼睛模仿阿克阿洪说梦话的样子“老师,这道题好香。是…是你自己烤的吗?跟我妈妈烤的一个味。”其中还夹杂着各种吞口水。  “哇哈哈哈哈哈!”阿里木和艾则孜笑着捂着肚子,艾则孜边笑边说到:“巴图尔….你真是模仿得太像了……你说阿克阿洪平时白天和谁都不说话,怎么一到了晚上就不停地说梦话。哇哈哈哈。”  前面的正在认真背单词的狐狸见让他们三笑成这样,回头好奇地问他们笑什么。  可是他们三个人只顾上笑,没人来得及搭理他。倒是他旁边的热合蔓大声说道:“他们说你昨晚睡着后又不停地放屁,把我们都熏死了!”  热合蔓向来嘴欠,他这大声地说出来,基本半个班都听见了,大家伙都哈哈哈哈一顿大笑。  狐狸一时羞红了脸,大声回复:“你才睡着了放屁!你一天到晚都在睡觉!上课也睡,下课也睡,回宿舍就睡!”  热合蔓一点不在意地说到:“反正我不放臭屁!”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顿大笑。  “对的,你只是永远在睡觉。到处留下你那恶心的口水。哈哈哈!”一边的阿不都大笑到。  “那也比你睡觉打呼噜强。那呼噜声还是3D立体的。嗷呜嗷呜的。”热合蔓真是得罪宿舍无敌手,把他嘴欠的优点发挥得一点不剩。  全班最壮最高大的艾尼边笑边说:“热合蔓,你少废话吧。再说,阿不都以后就不借你数学作业抄了。你早上刚得罪过艾滋,说他女朋友太丑,现在又要得罪阿不都,看你以后作业怎么办。”  艾则孜一听又有人喊他艾滋,有点生气地喊道:“谁是艾滋呢?”  巴图尔拍了拍艾则孜的肩膀,对艾尼说道:“别瞎喊了。要不以后谁都不借作业给你抄了。”  艾尼是班级最壮的孩子,就他天天喊艾则孜“艾滋艾滋”喊得最勤。艾则孜一直不喜欢被喊这个名字。每次谁喊他这个名字他都不回应。其他人知道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也就不喊了。可是艾尼总是这么喊。  现在旁边还有高一的学生,蔡子怡也在主席台,说不定能听见。艾则孜黑着脸瞪着艾尼。  艾尼见艾则孜居然瞪着他,他一时起劲说到:“谁叫艾滋你不知道吗?都喊了两年了,艾滋怎么了…..喂喂喂,你干什么,神经病啊,我衣服全湿了!”  众人的微笑顿时停了下来。一直在一旁自顾自唱歌的萨比尔也停住了没唱。  只见阿里木拿着一瓶满的开盖的水从艾尼头上一路浇下,艾尼的上半身立刻全部打湿。他气急败坏地站起来用力推了阿里木一下。阿里木比艾尼矮了半个个头,也毫不示弱地推了回去。这时候艾则孜和巴图尔赶紧起身把阿里木拉开,热合蔓与萨比尔两个人把艾尼拉开。众人都说算了算了。  大常正在站在队伍前面和张莹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呢。这时候回头看见班级好几个孩子都站起来了,便朝班级走了过来。  她看见一脸气急败坏的艾尼站在那边,上半身湿漉漉的,旁边热合蔓和萨比尔正拉着他;而阿里木、艾则孜和巴图尔看见大常走了过来就立刻坐了下来。  大常问道:“艾尼,你怎么了?怎么浑身都湿了?”  旁边的狐狸立刻替艾尼回答道:“没事,老师,没事。我们几个闹着玩呢。艾尼输了。”  旁边的艾则孜和巴图尔、热合蔓、萨比尔也都说着“没事没事,老师我们不闹了不闹了。”  大常狐疑地问道:“怎么还闹到把全身都弄湿了呢?”  艾则孜回答道:“老师,我们9个人在宿舍闹惯了。我们这两年一直闹,以后我们肯定不这么闹了。对吧,艾尼。”  艾尼还是有点不甘心地看着艾则孜、阿里木和巴图尔三个人,一直没接茬,不过最后他还是说道:“老师,放心吧,以后我们不闹了。”  大常看着他们几个大小伙子,站起来都比她高两个头,她无奈地说道:“都成熟一点啊,一会儿好好发挥,争取把精神文明班级和第一再拿回来!”  全班立刻一起高喊:“必须的!”  正式比赛马上开始了。大常让艾尼回宿舍换身衣服并安排班长阿里木和帕丽坦一起整理运动员号码和挂号码的别针。  两个人一起拿着班级花名册和运动员名单走到班级前面空地,坐下来一起整理。  帕丽坦一边整理花名册一边问在旁边制作运动员号码的阿里木:“你刚才为什么要激怒艾尼?你明明知道他脾气很大心眼很小的。”  阿里木头也没有抬地回答:“艾则孜不喜欢这个外号,他明明知道。”  帕丽坦歪头想了想“对,有时候他的确很讨厌。总是在班级嚼口香糖。有时候弄到地上了根本弄不掉。好几次都是我和巴图尔蹲在地上用小刀一点一点刮掉的。回头问他他总是说下次不吃了,可是总是吃。我觉得你揍得挺好的。嘻嘻。”  阿里木看着笑靥如花的帕丽坦轻声说:“开学后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笑。你好像开学之后都闷闷不乐的。”  帕丽坦脸一红低如蚊蝇地说:“是吗?我数学成绩一直不好,理综也不怎么会。开学的摸底考试我数学都没有平均分高。可能我太笨了吧。我觉得我可能考不上大学了。”  阿里木看着帕丽坦认真地说:“你肯定能上大学的。你就是数学和物理差一点,也不是很差,你不会的多问老师好了。或者问阿不都和狐狸都行。阿不都数学成绩很好,而且我估计他很愿意帮助你的。”  帕丽坦沉默了一会,难过地慢慢说到:“我觉得我自己真的很笨。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你们男孩子总是在玩,学习的时间也没有我多,你们的成绩就是比我们女孩子好呢?”  阿里木说到:“男孩女孩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你看我们男孩子的语文和外语成绩都没有你好呢。理科我觉得多写写题,自己多思考,不会的多问老师和周围同学就好了。”  帕丽坦羡慕地说:“我的数学和化学成绩要是有你那么好就好了。我平时中午和自习课的时候总是要去开卫生委员会以及检查宿舍卫生。有时候真不想去。”  阿里木转头说道:“这样吧,以后你卫生委员的工作我都替你干了好了。午自习开会还有自习课检查宿舍卫生都换我去吧。我是班长,可是我在班里基本啥工作也没有。你就利用这个时间午自习好好睡一觉,或者问周围同学题好了。”  帕丽坦犹豫地说:“这样不好吧。你早自习有时候还得去校门口值勤。午自习又开会,自习课还要去检查寝室卫生,这太耽误你时间了吧。”  阿里木笑着说:“没事,反正我也不愿意在教室呆着。这样,等这学期你的数学和物理成绩都上来了,下学期我就不帮你了,你再帮我干我的工作。这样总行吧。”  帕丽坦想了想说:“没问题!”  这时候巴图尔凑过来,问阿里木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说坐在狐狸后面狐狸老放屁,熏得他受不了了。  阿里木认真地笑着说:“巴图尔,其实你该跟狐狸认真学学外语了。你数理化那么强,就外语一科比别人少了四五十分,太可惜了。但凡你外语分再高一点,你肯定就能考上985了。”  巴图尔挠着自己的脑袋说:“我才不要跟狐狸学。他天天放屁,心眼还那么多。他不一定教我的。帕丽坦英语也好啊,我尅可以跟帕丽坦学。对吧,帕丽坦。”  帕丽坦头也没抬,直接说:“你英语是没救了。”  这时候艾则孜也走过来蹲下帮他们一起整理号码牌。  艾则孜用眼睛瞟了几眼阿里木,过了半天他轻轻说道:“其实你没必要理他。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阿里木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边干边说:“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咱们宿舍9个人,就他卫生习惯最差,总是把宿舍弄得脏兮兮的,而且从来不做宿舍卫生。正好他给了我借口弄他。还得谢谢你。”  艾则孜歪头想了想笑着说到:“其实我也是早就想揍他了。哈哈哈哈,下次再这样,咱们用热水倒他身上。”  这时候他回头看见陈金玉正走向主席台,向蔡子怡走过去。他不禁停下手上的活一直盯着看。  陈金玉手里拿着两瓶可乐,走向蔡子怡,递给了她一瓶。  蔡子怡看向艾则孜的方向,确认艾则孜正看着她之后,她微笑地接过了那瓶可乐。  这可把陈金玉乐坏了,之前蔡子怡对自己那是爱理不理的,有时候给喝的她基本不接,这次居然接了。他乐滋滋地走到蔡子怡身边笑嘻嘻地说到:“子怡,一会儿那个啦啦操还有街舞表演有你吗?有你的话,我一会就不走了,给你拍照录像好不好?回头都给你把照片洗出来。”  蔡子怡依旧不时地看向艾则孜,笑吟吟地对陈金玉说到:“我都高三了,退出街舞社还有啦啦操了。一会儿我还得在主席台念稿呢。”  陈金玉遗憾地说:“没有你了啊。真可惜。都没有你跳得好看。子怡,你中午吃什么啊,我请你吃饭好不好,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饭店,挺好吃的,我和秤砣狗昭中午都在那里吃。”  蔡子怡还是笑着回复到:“不用了,我每天中午带饭。”  远处的艾则孜一直看着蔡子怡和陈金玉有说有笑的,他停下了手上的活,一直发呆。  帕丽坦、巴图尔和阿里木察觉到了艾则孜的反应,他们顺着艾则孜的方向看过去,见到了一直在主席台说说笑笑的蔡子怡和陈金玉。  巴图尔心直口快地问道:“艾则孜,现在蔡子怡算是你女朋友吗?”  艾则孜一脸困惑地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都...”  巴图尔急切地问道:“你们都干啥了?你们都干什么了?”  看他一脸猴急的样子,艾则孜脸红地推了他一下:“没什么,关你什么事。”  阿里木和帕丽坦在一旁吃吃地乐。  巴图尔闷闷不乐地说:“你不告诉我,我还不想知道呢。我觉得蔡子怡长得一点都不漂亮。没有帕丽坦一半好看。”  旁边的帕丽坦听见巴图尔这么说自己,不由得又红了脸。  巴图尔见帕丽坦红了脸赶紧转移话题说到:“全校都知道蔡子怡是你对象了。金总啥意思,还天天缠着,真不是个东西。”  一边的艾则孜没有搭茬。  帕丽坦羡慕地看着蔡子怡,觉得她的校服裤改的是挺洋气的,口红的颜色也很好看。自己从小到大还没涂过口红呢。那双亮亮的小白鞋也不知道是哪里买的,听说还很贵,要好几百块钱。她的书包帕丽坦也很喜欢,上面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小兔子。后来她也一直想买一个类似的小兔子挂在书包上,可是去周围的市场上逛了好几次,没有一模一样的,有的话也是摸着不舒服,一看就不如她那个质量好,也不知道她的东西都是在哪里买的。  她真幸福,那么多男孩子喜欢她。艾则孜的眼里也只有她。什么时候我喜欢的人也会喜欢我呢。  不过,她既然天天和艾则孜走在一起,为什么又要和陈金玉说说笑笑?要是她就不会这样。喜欢一个人,就只对那一个人甜甜的微笑。帕丽坦想说出这些话,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张莹拿着摄像机满操场地捕捉镜头。  崔师在田径跑道的起点鸣枪,各班运动员正做好起跑姿势,严阵以待。张莹拍完学生后想给崔师来张特写,刚架上摄像机对准崔师,崔师就不耐烦地冲她摆摆手说到:“走走走!别拍别拍了!拍别人去吧。”说罢干脆就直接转过身去了。张莹只得无奈地离开。  这时候高二的体育老师郭子轩走过来安慰张莹到:“我师父不爱拍照,他人就这样,这样吧,你给我拍几张好不好。”  张莹笑着说:“已经拍了你好几张啦。”  她正想换个地方换个角度拍去,旁边的郭子轩又开始说话了。  “张莹,你多拍拍校长和领导们,把他们拍好看点,其他人随便拍两张就行。”  张莹只是边走边回答:“知道了,一会我再多拍几张,我先过去拍拍高三年级。”  高三年级坐在操场的西南侧,靠着厕所。操场的隔离网得有三四米高,隔离网后面就是一大片绿化带。  张莹走到杨静的班级。杨静班级的孩子在杨静的管理下都很听话,成绩也很突出。杨静本来就是一个工作狂,平时班级所有事情,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虽然要求严格,但是学生心里其实都明白,严格要求是对自己好的,所以都亲切地喊她杨姨。  张莹想给杨静班级拍一张好点的合影,可是她发现班级后几排的学生都拿手或者衣服捂着嘴。她想让学生们拍照的时候精神点,把手都放下。可是学生们都喊道:“老师,太臭啦,我们被熏得受不了了。”杨静也是捂着嘴站在后面。  张莹走到后面仔细地一闻,还真是有一股很浓郁的恶臭味,她也不由得眉毛一皱,拿手捂住嘴。学生可怜兮兮地说:“杨老师,咱们下午能换个地方吗?实在是太臭了!”  杨静只好劝慰道:“所有座位都是轮着来的,去年和前年咱们坐在最好的位置,今年就轮到咱们坐在厕所旁边了。忍忍吧,我和你们一样受不了了。”  张莹觉得这股恶臭实在难闻,便随便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  如果当时有人重视一下这股恶臭,明白这股恶臭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话,那么之后一系列骇人听闻的杀人事件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孙校和王校正一起走着巡视整个操场,两个人边走边讨论达标的相关问题。他们经过每个班级,每个班级的班主任基本都会走过来和校长说几句。  不过经过张萌所带班级时,张萌故意走到大常班级前面,与大常兴高采烈地聊起天来,正眼都不看他们两一眼。  孙校和王校也习惯了。  王校突然想起来什么,低声向孙校说到:“孙校,我听何飞说,张萌下学期不想带班了,身体一直没调养过来,想卸掉班任好好养养身体。”  孙校面不改色地说到:“都是拈轻怕重的,就怕自己多干。一个个算得多细。”  王校面露难色地说:“要是她坚持不干怎么办?她那意思以后啥也不要求了,职称也不要了,反正就是不做班任了。”  “不要职称了?那正好。学校职称名额一直很少,满足条件的人一年比一年多。既然她自己都这么说了,那就可以不考虑她了。”  “那就是同意她卸班?”  “如果谁说自己不想干自己的活了就可以如愿以偿的话,学校以后怎么管理?老师们其实就是臭讲究,太拿自己当回事。被喊作臭老九不是没有原因的。”  “也是。一个个光想着自己的事情。其实能有多累。谁不是那样过来的。当年咱两不都是从班主任干起的嘛。”  孙校哼了一声,当做回复。  “孙校,我觉得张萌现在有时候挺固执不上道的,身体好像确实也不好。到时候她非不干或者出什么事怎么办?”  孙校瞟了王校一眼,过了几秒钟才说道:“能出什么事?身体都是自己的。如果自己不好好珍惜的话,那又能怪得了谁?她再固执又能怎么样,除非她不想在咱们学校干了或者说不想在教育系统干了。你就是优柔寡断想太多。你看那个崔胜友,别看别人崔师崔师的喊得挺好听的,不就一辈子是中级职称,一辈子拿着三四千块钱,在体育组耗着么。”  “那回头她要是找我说不想带了,职称啥的都不想要了,破罐子破摔,我怎么说?”  孙校盯着王校看了几眼,无奈地说到:“你这几年德育校长真是白干了。对待这种员工,该哄的哄,该吓唬的吓唬。她岁数也不大,家里一个开出租的老公,娘家婆家都没啥实力,她能怎么着破罐子破摔?对这种人,你就先吓唬,然后再哄着。”  “我....主要现在和她也没啥好说的。她如果说职称都不要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哄.......”  “她可能完全不要职称吗?你就告诉她先安心干着,回头职称什么的不要担心。”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  “等回头到真正评职称了,也是年底的事,第一个学期也就结束了,再怎么着也得带完下半学期。到时候就说她的票数不多,咱们也没办法给她职称,让她下次再努力。”  姜还是老的辣。  孙校接着说道:“她自己身体不争气,不检点,一直没怀上孩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天天看咱们跟看杀父仇人似的。如果这种人都能得到职称,那其他老师岂不是以为咱们领导层可以随便得罪,谁都可以黑这个脸。我为什么不把这个机会给其他的老师呢?那么多干活好又会来事的老师,比如说申士成、董成,邵兵,谢军,杨静什么的,都不错,过年过节至少还有个表示。”  王校附和到:“对了,申士成这两天跟你张嘴了吗?”  孙校厌恶地皱着眉头说:“也跟你张嘴了吧。嘴开那么大,谁能答应。他手脚太不利索。咱们以后小心着点,很多事别跟他说太多。他就是一个牵线的。免得他回头太拿自己当回事。”  王校点头说是。  “还有那个沈思也是,你对她不要太纵容,面上过得去就行。该她干的活都给她,该提的要求严格地提。她怎么进咱们学校的,她和她爸都心里有数。当初不是咱们运筹帷幄,她能进来,能这么顺利做上书记吗?”  “那倒是。我有时候就是觉得还有她爸在后面呢,不敢说太多。”  “所以说面上过得去就行,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前两天蒋坤还跟我说趾骨骨折,想要休息几天,没有办法带着学生排练。你说说,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都那么不懂事?都什么时候了还好意思张嘴跟我请假?还一请就是请一周假?那咱们的达标怎么办。一点没有大局意识,只关心自己的身体。趾骨骨折不就是走路有点疼吗,注意点不就可以了。上次居然还在书记面前哭诉。书记回头还跟我念叨这事了。员工请假这个事,轮得到她管吗?女的就是事多,更年期到了。还有,你少喝点酒。喝多了别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  “我现在不贪多,就是小酌,小酌。”  “你对那个贾立凡也是,注意下你说话的语气和方式。别动不动教训人家,贾立凡可不蠢,心眼多着呢。你得防着点。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弄的,注意分寸。”  申士成此时正在给李诗怡炫耀他手上的一串佛珠,让李诗怡猜多少钱。  李诗怡看了一眼,觉得跟学校后面地摊上摆的那些10块钱三串的差不多。她给真正的心里报价加了三个零,说到“两万。”  申士成吃惊地说到:“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别看它不起眼,你摸摸,跟一般的货根本不一样。我家里好几个这个了,就是喜欢这个东西。看见喜欢的就喜欢买。”  李诗怡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和谢军站在一起的贾立凡不屑地看着申士成,嘴里吐了三个字“臭显摆”。  谢军说:“就是装的。天天说自己多有钱,随便挂个地摊货就值好几万,是什么古董。除了喝酒和吹牛,他是啥也不会了。”  “学校被他们几个整得乌烟瘴气。他们在一天,咱们啥出路都没有。”  谢军无奈说道“男老师本来就是很尴尬的。要什么出路。我啊,现在就踏踏实实在一线教书好了,相妻教子。”  贾立凡看了一眼谢军,又看了一下手表,转个话题问道:“你家装修怎么样了?钱够了吗?天天你和杨静都那么忙谁盯着啊?”  “钱够了,找有为借了点。装修队的师傅也是有为给找的。毕竟他天天管着学校装修,认识的人多。”  “我买房子也是找有为借的钱,现在还没还呢。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就说话,钱没有,力还是可以出点的。我去校门口看看,有没有学生偷摸跑出去的。”  校门口就剩蔡师傅在了。他正一个人坐在传达室看着手机。贾立凡推门进去坐旁边椅子上了。  “孙校王校没完了,天天盯着认真干活的人,真是没点其他事。就想着把自己家的亲戚朋友什么的都安插上。”  蔡德利问道“又提这个事了?”他想起刚才来接班的时候,王校跟他说要他少抽点烟,又被他看见在传达室抽烟了?  “对啊。你别担心,不会有你什么事的。你比田大胖和胡萝卜强多了。”贾立凡安慰道:“要换,也是换他们。”  蔡德利摇摇头说:“不可能。你不知道田大胖、胡萝卜与孙校的关系?不可能换他们两个的。”  “干的好好的,怎么就想着换人呢。也许哪天孙校、王校被换了,那就皆大欢喜了。”  蔡德利只是摇摇头。他知道王校、孙校看他不顺眼,可是,他有前科,家里还有没有劳动能力的媳妇,他绝对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运动会已经进行了一半了,最白热化的时候,也马上到中午了。基本所有班级的运动细胞发达的学生都上场了,现在进行的正是最有看头的集体项目接力赛。陈金玉也上场比赛了,一堆小女生为他加油;而在学校赫赫有名的运动健将艾则孜、巴图尔、阿里木三个人也在场上蓄势待发。  张萌握着大常的手,一起为他们大声喊着加油。整个操场的尖叫声和加油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此时有一个人,趁着教学楼没有人,正在各个教室来回进出。  刘园老师想喊着她们SHE团伙现在一起出去吃饭,谁知史双老师匆匆忙忙地非要回图书馆档案室确认有没有锁门。  刘园老师劝到:“别锁了,图书馆能丢什么贵重东西。先去吃饭吧,回头再说。”  史双老师头也不回地说到:“我的东西都放在里面了。最近我不知道自己是老了没有记性了还是怎么着了,每次出门时明明记得门是锁了的,窗户是关着的。可是第二天上班时好几次却总发现窗户那个锁扣打开了。地上好像也有脚印。你知道,我每天没事就把地面拖得干干净净,地上一有脚印我都能看出来。真不知道谁老进图书馆了。好在没丢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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