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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力的躺在地上,诺雅穿着高跟鞋的脚慢条斯理的碾着我的指尖,疼痛的叫出声来,换回的却是她的一阵踢打,我听见自己的肋骨断裂的声音,鲜血从口中涌出。她提起我的头发,狠狠的抽了我几巴掌,牙齿松动,脸颊立刻红肿出血,我蜷缩着捂着肚子,不肯服输的看着她。    “早看你不顺眼了,看你现在这副模样真是让我解气呢。”    诺奇抱着双手走过来:“好了,你打也打过了,出了气就把她丢出去吧。”    “不行,我怎么可能会出得了心中的这口气,她给了我多少羞辱,不报这个仇我怎么能释怀。放了她?想都别想。”    她尖锐的指甲划过我的脸颊,在红肿的伤口处用力的刺了进去,我的惨叫声却令她更加愉悦。    “最讨厌你这张脸了,不过是长的好看一些就如此傲慢,但很可惜,你再也见不到它了。”她笑吟吟的提起一瓶透明的液体,一点一点的慢慢泼在我的脸上。    我发出了可怕的惨叫声,撕心裂肺的痛苦令我剧烈的挣扎甚至挣脱开了她的手,我的双手捂着脸在地上翻滚着,整个人仿佛被放入火中焚烧,我凄厉无比的惨叫着:“库洛洛,库洛洛……”    我听见耳边传来诺奇惊讶的声音:“你疯了?要是让团长知道……”    “他不会知道的,她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诺雅强硬的掰开我的嘴,将硫酸倒入。声带被烧损,无法忍受的痛苦让我拿头用力的撞着墙壁,好痛,谁能救救我,谁能杀了我,我受不了了,杀了我吧。呜咽着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眼前一片血红,视线慢慢消失,我挣扎了很久,最终失去力气,躺在地上,只有身体时不时还本能的抽搐着。    身体被踢了踢,诺雅得意洋洋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是不是还指望库洛洛来救你,真可怜啊,他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利用你而已。你这样的小女孩,他不知道骗过多少个,当然,你应该是最好骗的,老实告诉你吧,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和我断过联系,真是个可怜虫。”    眼睛被硫酸所烧伤,我已经连一滴泪水也落不下来了。    “不过我是个好心的人,为了让你死心,我决定还是亲自让你看看你在他心目中到底算什么,感谢我吧,让你不用死的不明不白。”    我的身体仿佛是被搬运过,又被重重的抛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在地上摸索着,尖锐的物体割破我的手指。    周围车来车往的鸣笛声,行人的笑语声,失去了视觉,反而更能清晰的听见周围的每一处声音。    我听见库洛洛和诺雅的交谈声。    “你可算是摆脱了那个大麻烦了,不庆祝下吗?来,干杯。”    “呵呵。”轻轻碰杯的声音。    “仔细一想的话她也真是可怜啊,被你利用的这么惨,话说,她那么漂亮,你就没有动过一点心吗?”    “诺雅,你也是流星街出来的人,我们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心呢?”    “啊哈,这倒也是,我看你对她那么好,还以为……”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她,对她好,不过是利用她的一种手段罢了,不过倒是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能骗到呢,真是出奇的简单啊,完全没有挑战性。”    “你的小姑娘听到后可是会伤心的哦。”    他的声音冰冷的毫无一丝感情:“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哈哈,真是无情。”    “特意找我出来只是为了问这个吗?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的哦。”    听着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我下意识的摸索着挣扎着在地上爬行着靠近他们,手掌被路过的人踩中,指甲盖被碎石泥土翻起,他在哪里?哪一个脚步声是属于他的呢?我为什么,怎么也找不到他呢。    我的世界没有光了,能够带给我笑容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库洛洛,你看那里有个人呢。”    “怎么了?”    诺雅满怀恶意的声音响起:“你看她挣扎着爬在地上的样子,像不像一条狗呢。”    “你总是在意这些奇怪的事情,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这句话剥夺了我所有的勇气,再也没有力气对外界的一切做出反应,甚至在诺雅回来带走我,轻易折断我四肢,丢进垃圾堆里时,我也没有一丝力气去挣扎。    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发炎腐烂的伤口吸引来蚊虫,秃鹫来撕咬,有人来到我面前,在我的腿上割下一块肉带走。    我没有动,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死亡的降临。    死掉了,就不用再痛苦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有脚步声接近了我,又是谁要来带走我身体的一部分的吗?    一双手轻轻抱起我,我的思维陷入一片黑暗。    凤凰经历了烈火的焚烧才能重生,蚕需要褪去一层又一层的皮才能吐出雪白的丝线,丑小鸭经历了一次次的排挤,嘲讽才蜕变成美丽的天鹅。    只有经历过痛苦才能成长,总会有一个人教会你长大。    我还活着,所有的伤口被妥善的包扎,断掉的骨头被重新接上,脸上和喉中不知道被上了什么药,冰凉凉的,降低了身体的疼痛。    因为气管受伤无法喝药,也没有办法吃下饭,救我的人每天都会给我注射药水以维持生命。    为什么,还要救我呢?与其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倒不如让我死了更一了百了。    那个人细心的照顾我,每天帮我擦身换药。    伤口一天天的好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嗓子竟然能发出一些声音了,只是声音嘶哑难听的不像话。    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是谁?”    他没有回答我。    “为什么要救我呢?”    “我们认识吗?”    “为什么,不说话呢?”    他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经历了黑暗,我只要一个人在的时候就会很害怕,就会不停的和他说话,即使得不到回应。    被硫酸泼过烧伤的伤口每次撕开绷带换药的时候都撕心裂肺的疼,以前没有办法出声,能出声以后我惨烈的惨叫着,哭喊着不治了,让我死吧之类的话。    他没有因为我的哀求而停住换药的动作,他下手很快,干净又利落。哭累了,不再挣扎,只有起伏的胸口证明了我还活着。    他以为我睡着了,靠近我,轻轻抱了抱我,拍着我的背。    我猛的抓住他的手:“库洛洛,你是不是库洛洛?”    他飞速抽出手,我挣扎着坐起来摸向他的脸,他的头发,“你是库洛洛对不对?是你回来找我了对不对?”    他抓住我的手,始终不发一语。    我拼命去捶打他,“你说的都是骗我的对吗?你是不是,确实喜欢过我的,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只要一点点……”    那双手最后摸了摸我的头发,颈后传来一阵疼痛,我迅速失去了知觉。    我被夏蝉的鸣叫声唤醒,有小鸟调皮的叽叽喳喳的在我附近不远处叫着。我碰了碰酸痛的头,摸索着爬了起来。    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因为看不见而不安,我抱着被子,试探着呼喊道:“有人吗?这里有人在吗。”    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有一个人大步跑着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小心的开口:“库洛洛?”    那个人艰难的开口,语气苦涩:“铃兰,我是爸爸。”    ……    “爸,爸爸?”我推开被子扑向他,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顾不上痛,我向声音的方向伸出手,爸爸一把提起我,抱我入怀:“是我,对不起,爸爸回来的太迟了。”    “爸爸,你去哪里了,快一年了,这一年里,所有的人都告诉我你死了,我拼命的找啊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了。”    爸爸手忙脚乱的擦着我的眼泪:“不要哭,不要哭,你的眼睛上着药,哭了会发炎的。”    “有什么用,反正我也瞎了。”    “胡说,爸爸带你去看最好的大夫,大夫已经说过了,失明只是暂时的,只要按时用药,会恢复的,爸爸会给你找到最好的有治疗能力的念能力者,会治好你的。”    “治好,真的会好吗?”    “当然,爸爸已经派人在找了,一定会找到的,所以铃兰一定要坚强起来,养好身体。”    揪着他的衣摆,“爸爸,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爸爸的声音里满是痛心:“那一天我在家中遭到了袭击,所幸爆炸的前一秒,我按动了书房里的机关,逃过了一劫,只是却被爆炸所波及,伤到了脑部,我的手下在几天后才找到我,我在医院里躺了半年多才清醒,随即就来找你。”    我握紧了拳头,又徒然放开:“爸爸,要杀你的人是库洛洛吗?”    爸爸沉默着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回答,我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对,对了,送我回来的人呢?送我回来的人是他吗?是他救了我吗?”    爸爸的语气悲痛无比:“铃兰,救你的人并不是他。我恢复意识后就高价雇佣了一大堆念能力者去寻找你,救你的人,是我派出的一名手下,并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人。”    即使是这样的场景,我依然不愿相信,抱着一丝侥幸:“可,可是,他一直不说话,他为什么不说话,除非是因为他怕我认出他来啊。”    “铃兰,那位念能力者是个哑巴,他从小就不会说话。”    “爸爸总是这样骗我,也不找个好的理由。”    “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他,因为,他前几天还在巴托奇亚共和国那边,和他的同伴们犯下了罪行,为了夺取宝物,杀害了那边的莱维斯家族,电视、报纸上到处都是对他们的通缉令。”    我徒然沉默,许久才开口:“电视呢,我要看。”    爸爸叹着气打开电视,我听见主持小姐用标准的毫无起伏的语气播报着这则新闻:近日,巴托奇亚共和国闻名的莱维斯家族遭遇强盗洗劫,所有财宝都被洗劫一空,家族的所有人被杀害,丢失的财宝主要有水晶羽骨、红玛瑙项链、夜明珠……罪犯现已确认,是名为幻影旅团的盗贼团体,其主要成员的信息暂未查明,猎人协会已针对此团犯人发出悬赏,希望有线索的群众们能够及时向猎人协会举报……    我静静地听着这则新闻,牙齿下意识咬紧了下唇,直到爸爸掰开我的嘴后我才发现下唇已经被我咬出淋淋鲜血。舌尖轻轻舔了舔,血的味道,原来是这样子的啊,和泪水一样,咸咸的。    我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也越发沉默了,爸爸以前总说我性情太跳脱,调皮的像个男孩子,现在却千方百计的想让我多说话,更开心一些。    还有什么是值得开心的呢。    爸爸带着我去了很多地方,看过很多医生,随着一次次过程痛苦无比的治疗,我的眼睛渐渐的能看到光了,视力慢慢的恢复,爸爸对我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谨慎小心。    桂花香飘满院的时候,爸爸小心翼翼的拆开我眼上的纱布,害怕着,胆怯着,犹豫着慢慢睁开双眼,阳光是那么刺眼,四周的环境和之前并无两样,爸爸将我的房间布置的和克里斯小镇里一般无二,除了少了母亲的书柜。窗外桂花树的枝叶随着微风轻轻摇曳,落下很多桂花,站在远处看去,就像是树上下着一阵阵的黄金雨。    爸爸和之前一样,但是他的面容满是痛苦,似乎强忍着极大的悲伤,“爸爸,镜子呢?为什么房间里没有镜子。”    爸爸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我颤抖着摸了摸自己的双脸,纱布的遮掩下,依然能够摸到一块块不平的伤口,翻起扭曲的肌肉,我疯了一样撕扯着脸上的纱布,已经结口的伤疤被我粗暴的拉动而再次破裂,流出鲜红的血。    爸爸按住我的双手,“不要再拆了。”他闭上眼,语气中的悲伤慢慢的溢出来,仿佛这个大男人下一秒就要大哭起来:“爸爸去给你拿。”    我终于如愿以偿的看见了现在的自己,脸,脖颈、胸前的皮肤全部被烧毁,一道道狰狞的伸出,扭曲的伤口,横贯在那张脸上,丑陋的像个怪物,令人作呕。    崩溃的将视线里能看到的一切东西都砸碎,“我恨你们,,为什么要救活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要让我这样活着?”    推开爸爸企图拉住我的双手,我没有一丝犹豫的就从窗户跳了下去,跛着脚走出院外,阳光照射在我的脸上,大街上的行人纷纷回头看着我,指指点点,那表情里满是嫌恶,像看到了恶心的垃圾,我站在那里格格不入,不知所措,仿佛我整个人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有小孩子向我砸石头:“丑八怪,快去死。”    我生来就漂亮,像个小天使一样,从小美到大,不管去哪里都会收获惊艳的眼神和爱慕者的追求,在人群中永远因为相貌而拥有特权。    因此我从小就不知道,原来长得丑,竟也是一种罪。或者说,我活在世上,本身就是一种罪孽,为什么我还活着呢?为什么没有在那场大火里就烧死我呢,为什么……    童话里再没有白雪公主,只剩下丑陋的黑巫女。    我麻木的站在那里,任由追出的爸爸将我带会,爸爸很快就带着我搬了家。我砸碎了所有镜子,开始绝食,爸爸一开始还劝说,怎么劝我也不听,后来爸爸痛哭着跪在我面前,求我吃饭,我无法对这样的父亲无动于衷,开始答应吃饭,我不再哭也不再闹,每天安静的拉上窗帘,关上灯,在毫无光线的房间里一个人从天黑坐到天亮。    屋子里的佣人们以为我睡着了,在楼下小心的谈论着:“这家的主人什么都好,只是小姐的那张脸,可真是看了都会做噩梦。”    “听说以前是个非常漂亮的美人呢,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被害成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主人开的高额薪水,我才不要在这里工作呢,看到那张脸,我简直恶心的吃不下去饭,那样的丑八怪,换了我早就羞愧的去自杀了。”    “小声点吧,毕竟是主人家的事。”    抱紧膝盖,我僵硬的蹲在角落里,像一只误入阳光下的老鼠,人人喊打,无处可藏。    库洛洛送我的那根张扬着翅膀的蝴蝶发卡,因为被硫酸所侵蚀,褪去了所有颜色,水钻脱落变黄,铁制的骨架生锈发黑。蓝色的耳钉却依旧美丽如初,即使遭受摧残也没有被损坏丝毫。    就好像还是当初一样,可我知道,永远也回不去那时候了。    美丽的饰品佩戴在美人的身上,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佩戴在丑八怪的身上,却滑稽的像个小丑。    我颤抖着手想要摘下它,却终究还是舍不得,还是……放不下。    这是我唯一能回忆他的东西了。    我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爸爸请来了很多的心理医生,给我吃了很多很多的药,每天都安抚着我和我说着他经商路上遇见过的有趣的故事,遇到的危险。或许是故事太生动有趣,或许是大量的药物麻痹了我的神经,缓解了我的悲伤,或许是父亲因为担心而暴瘦的身体,疲惫不堪的面容,在将自己锁在黑暗里整整三个月后,我开始试着走出来。    在爸爸的一点点的鼓励之下,生怕大声了一点就会又将我吓回蜗牛壳里。    爸爸安抚着摸着我的头:“铃兰,这个世界很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应该到处去看看,不应该总是停留在一个地方。”    可我的心很小,世界虽大,仅容他一人而已。他走了,我的心也就没有了。    在这样无微不至的照料下,我开始慢慢恢复,当我第一次勇敢的带着巨大的能遮盖住我半个身体的帽子走出家门的时候,我看见父亲欣喜若狂的表情,就像小时候他扶着我走出了第一步路。    爸爸在一天天的变老,而我一天天的长大了,我是时候该懂事,不能再任性了。    我开始努力勇敢的面对现在的自己,逼迫自己忘记曾经的一切,逼着自己重新笑起来,逼着自己忘记痛苦,忘记过去,忘记他。    我相信,只要一直努力,只要勇敢的活下去,总有一天所有的痛苦都会过去,都能笑着缅怀过去的艰辛。(附①)    新年的钟声就在这一刻敲起,我虔诚的许下这一刻的愿望:我要好起来,不再让父亲操心了,我要变得很坚强很坚强,坚强到没有任何人能够再带给我伤害。    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和爸爸一起放完烟花,回到房间,脱掉外套,揉了揉冻僵了的手,“谢谢爸爸陪我一起放烟花,最喜欢爸爸了。”    爸爸笑着看着我:“铃兰最爱的人是谁呢?”    “我?”脑海中刻意想要忘记的那个身影浮现,我握紧双拳使劲的闭上了眼,真是的,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忘记他的。    我挤出笑容,“是爸爸哟,我最爱最爱的人,最爱最爱的人,只有爸爸了。”    “真的吗?”    “嗯,当然了。”    “那真是太好了,爸爸也最爱铃兰了。”他笑着示意我扑进他怀中,“爸爸也一直为了这个目标做了许多许多的努力。”    “诶,为什么?”    “因为……”    熟悉的冰凉的感觉从胸口传来,我慢慢的低下头,一把短剑横贯着穿透了我的胸口,刺穿我的内脏,鲜血大口的涌出,他拔出剑,鲜血恐怖的喷溅出,我倒在地上,眼中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不解。    爸爸没有犹豫的在我的身上又补了一剑,从右肩一直划到腰间,几乎要让我整个人切成两半。    我大口的吐着血:“你,是谁?你不是我爸爸吗?”    “不,我确实是你的父亲,”他看着我的表情陌生的令我觉得可怕。“正因为我是所以我才必须杀了你。”    “为,为什么?”    “你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原因的话,不知道的话会对你更幸福吧,带着不解死去总比带着仇恨死去更容易解脱。”他收好剑,最后看我一眼,确认如此严重的伤势下我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便再不留念的转身离开。    我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气,爬行着,鲜血染红了地面,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碰到门槛了,就能走出这房间求救了,身体却再没有力气前进,手无力的垂下。    我知道我快要死了,在我努力下定决心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之后,“为什么,究竟这一切是为什么?”我……我不想死啊。还有许多梦想没有实现,还有相见的人没有再见。    十六年的人生滑稽的像一场笑话。    我想活下去,哪怕是像狗一样狼狈求生也好,我想活下去啊。    为什么,这样一点小小的请求,都不能实现呢。只是想活下去,只是想获得幸福,这样也不可以吗……    如果可以,回到故事发生前的那一刻……    挣扎着向房门伸出手指,世界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生长在鸟笼里的金丝雀,最终还是死在了外面。    ——————————————————————————Part1 笼中鸟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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