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上前按响门铃,有貌美的女仆打开了门,“是库洛洛先生吗,卡尔文大人已经静候您许久了。” 进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小声问库洛洛:“对了,你不是说他会问我们要报酬吗?” “是这样没错。” “那,”我小心翼翼道:“可是我们有报酬能给他吗?”库洛洛和我身上都身无分文…… 他好笑的偏头看我谨慎的样子,也跟着凑身过来附耳低声对我说:“放心吧,我很有钱。” 脸一红,有钱了不起啊,当年我也是个有钱人,只是好汉不提当年勇。 整个房间的地面都铺满大红色地毯,壁炉里传来阵阵熏香的味道,一个头发花白,衣着考究的老者坐在靠椅上,静静地听着CD机里放出的音乐。 我坐在光滑洁净的沙发上,别扭极了,脚在地毯上踩一脚就是一道污痕。 大家都静静地没有说话,库洛洛耐心的等着,一首歌尽了,卡尔文才睁开眼睛,带上老花眼镜看向库洛洛:“是库洛洛啊,你终于来见我了。当初那几个老家伙商量着要杀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肯定死不掉。” 不,他确实快死了,是被我救下了好嘛,内心忍不住吐槽。 库洛洛不在意的笑了笑:“那么你一定知道我今天的来意了。” “是的,我的确知道你想要知道的答案,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能够给我什么来交换这个答案?” “卡尔文先生又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寻常宝物入不了你的眼吧。” 卡尔文按了按椅子上的按铃,有女仆进来给他点上一支雪茄,恭敬的递到他嘴边,而后退下。 这装逼的资本家……好像打他脸,毕竟三流小说出来的龙霸天最擅长打脸。 卡尔文慢条斯理的吐出一道烟圈:“我就直白的说了吧,我可以给你提供信息,条件是你必须在恢复后帮我杀死长老会的四位高层,具体名单我会在以后提供给你。” “一连动四个,你可真是贪心呢。” “四个半脚踏进棺材里的老头子换你一条年轻的性命不是很值吗?” “你不怕我死在半路上,最后让你落得血本无归吗?” 卡尔文有些得意道:“我这人一向看人很准,那几个老家伙弄不死你的,我们都老啦,现在是年轻一代人的天下了。” “承蒙你的信赖了,这笔交易我答应了。” “那么,”他拍拍手,女仆递给他一本书。他伸手翻开,里面有一张照片,他将照片拿出,展现在我们的面前,“你认识这是什么吗?” 照片中是一朵正绚烂开放的,极致美丽的花,好美,我从未见过这种花,它是那么耀眼,任何文字都形容不出它的万分之一美,它静静的开放在大海之中,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仿佛是大海孕育出的精灵,鲜活着染出一副绝美的画卷。 库洛洛看了许久:“这是什么?” 卡尔文道:“这就是你现在应该寻找的目标了,这朵花的名字叫做海上花,十年发一叶,百年一开花。极其稀少,将花整朵碾碎吞服下,你的毒就能解。” “它在哪里?” “不知道,这个问题没有人知道,你可以去海边碰碰运气,我能告诉你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剩下的就全靠你自己了。” “我明白了。”库洛洛起身,我连忙紧跟着站起,他向卡尔文点头示意:“我会尽快解决这一切回来完成我们的交易的。” 卡尔文皮笑肉不笑:“慢走”。 “那个……”我忍不住插嘴,指向那张照片:“这张照片能给我吗?” 屋内两人都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卡尔文眯了眯眼:“可以呀,你拿走吧。” “谢谢。”我小心翼翼的将照片抱在怀中,像抱着珍贵的财宝。 出门后,我忍不住问库洛洛,“我们要去哪里找它呢?” “听说流星街的北边最远处的边界,有一望无际的大海。” “流星街里也有大海吗?”我觉得不可思议。 “传说是这样,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呢。小草见过大海吗?” 我老实回答:“没有,只见过河流。库洛洛见过大海吗?” “见过哦,很漂亮。” 我亮着眼看他:“那我们一起去找大海吧。” 他看着我只是轻轻的笑:“好呀,我们一起去。” “对了,”我抱紧照片,“我们还需要回13区一趟。” “怎么,你要和你的同伴告别吗?” 我摇了摇头:“我有一个同伴的念能力,应该能帮助你找到海上花的具体位置,所以我必须和他碰面。” “是这样啊。”他有些苦恼:“那大概有些麻烦。” “咦,为什么?” “刚刚我杀的那个人应该已经把你和我在一起的事上报了他们,你的样貌应该已被高层知晓,现在你回去的话一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诶,那该怎么办?”我顿时伤了脑筋。 “先去13区附近再试图寻找机会吧,他们应该也不会想到我们好不容易逃出又会原地返回。” “是。” 幸运的是,我离开后娜娜她们应该一直在找寻我,班森能探查到我的位置,在发觉我靠近了13区之后,他也随后来到了13区的边界附近,这时这里的戒备比起之前已经松了一些了,只是依旧只给进不给出。 不过这现在已经难不倒我了,我找了个借口偷着溜了出去就暂停了时间,跑进了13区的范围内,身上遮挡着大大的斗篷,班森找到我时被我这一身装备弄的无语极了。 他责备的看着我:“你去哪了,这两天大家找你都找疯了,要不是我能探查到你的位置一直在移动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感到很抱歉,没有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对不起,但是我有一件事情必须得去做,我还得继续离开。” “什么,”班森皱着眉:“你到底怎么了,突然就要离开。” “我卷入了高层的一些纷争之中,他们现在很可能在抓捕我,这段时间你们都不要提及我,假装不认识我,顺利的话,至多几个月我就会回来了。” “你身上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些小事,对了,你看这幅照片,你能帮我找出这朵花的位置吗?拜托了。” 班森接过照片:“这是什么啊,我来帮你看看吧。”他闭上眼发动了念,许久才拧着眉说:“它在离我们约450公里外的地方,在这个方向。”他身上指向北边。 “太谢谢你了。”我收起照片准备回去。 “给我等等,”班森拉住我:“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咬着唇,“这是我的私事。” “前阵子开始我就觉得你一直怪怪的,情绪也不对,我这几天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幻影旅团和长老会的高层打起来了,他们的团长失踪了,你情绪变化的那一天正好也见过那个男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他是不是认识的,你离开是不是为了他。” 掐着指尖,我强迫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即使再想掩藏,有些事情、喜欢一个人的表情也是藏不住的。“是的,我的确认识他。” 班森有些不解:“那他为什么要打伤你。” 我摊开手:“因为他不记得我了。” “哈?意思你为了一个早就忘记你的男人,跟着他私奔,跟着他离开,为他出生赴死?”班森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唇被咬破,鲜血滴落,“我只是……”最想藏的话语,最难堪的回忆,所有的伤疤被一点一点的揭开:“我只是,喜欢他,从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喜欢他。 班森的表情带着深深的不理解:“就为了这个你就愿意为他冒着生命危险奔波?” “班森,”我认真的看向他:“你也有喜欢的人,如果娜娜遇到生命危险,你能丢下她吗?” “这不一样,娜娜和我们是同伴。” “是,娜娜如果遇到危险,我一定也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去救她,所以,我对他也是一样,我不可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这比杀了我还要痛苦,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班森哑口无言:“你……” “求你了,帮我找个理由,不要让娜娜她们知道真相,不要让她们担心好吗?就说我出去暂时办事了,我很快便会回来,可以吗?” 班森沉默许久,最后败下阵来,他苦笑着:“真是输给你了,我就只帮你这一次。” 我雀跃的欢呼起来:“谢谢!” 继续暂停时间顺利的沿着原路返回,刚走回约定的地点解除对时间的控制,没过几秒库洛洛就走了进来,“你去哪了,我在附近找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你。” “诶,”我吓了一跳,吱呜着:“那个,刚刚我的同伴来找过我了,我请他帮我查看了,海上花确实就在北边450公里左右的地方。” 库洛洛冷静的思考了下,“450公里,那就是临近北边边界了,穿过那片大海就能出流星街。” “诶,那边可以出流星街吗?” 他看向我:“你想出去吗?” 握紧拳头,能够离开这个地方的希望就在我的眼前,但是,脑海中一次次的浮现出娜娜们的面孔,还有库洛洛……“我不出去,和同伴们约定好的,除非大家一起出去。总之,既然已经知道了具体方位,我们就向那边出发吧。” 450公里的话,看似并不长,甚至如果是念能力者全力奔跑的话一天之内就能赶到,但是实际上这并不现实,各个区之间都有着严格的分界线,不能轻易跨越,路途中还有着无限危险,辐射区、无人区、危险区,更别提还有着长老会紧追不舍的追杀。 我们不得不绕开很多路,我早已分不清方向,好在库洛洛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我流浪过很多次,第一次是从叔叔家里逃回克里斯小镇,跨越了千余里,第二次是从玛丽家逃出,为了躲避追捕,长达三个月的乞讨、流浪,这是第三次,不同的是身边有了陪伴自己的人,炎热的空气,体力的疲惫,这一切都抵不过心中的喜悦,只要能在他身边,仿佛什么都不用害怕。 翻过一座座的垃圾山,穿过一片片区域,库洛洛很擅长寻找食物,和他在一起后我每天都能吃上相对干净的食物,他甚至耐心的一边前进一边教育我,哪些地方会比较容易有食物,哪些食物一看就是有毒的不能入口的,哪些地方是我现在不能去的,感觉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因为好奇而问他的每一个问题,他都能告诉我答案,于是我忍不住惊叹道:“你知道的好多。”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小时候经常在这片四处流浪寻找食物来着。” “库洛洛,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吧,在抚育所接受教育,长大点就自己出去找寻食物,再大点有了能力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同伴建立了自己的团体。” 他说的一脸淡然,我忍不住想起约克神父和我说过的库洛洛小时候差点死掉的事,那些生死线上挣扎,刀尖舔血的日子,在他们眼中只是最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甚至不值一提。 我忍不住抬头看这个人,两年的相处,我以为我懂过他,现在我却发现我从未看懂过他,当年被人绑架我被他毫不犹豫的刺伤后,我低落了很久,现在我才发现,他只不过是不在意而已,如果被绑在那里的不是我,是他自己,他也会果断的下手的,他不在意死亡,一个对自己都能狠下心的人,没有什么是下不了狠手的。 他连自己都不爱,我又怎么能祈求他爱我。 这一晚的运气很好,临时找到的睡觉地方的附近有水源,时值盛夏,炎炎烈日,我已经8,9天没洗过澡了,身上的味道闻了就反胃,跑去冲了个冷水澡,将全身冲洗干净,衣服被冲湿贴在身上,好在是夏天,在风口吹一会儿应该就能干上几分了。 头发又长长了,把调皮的刘海拉到额前,习惯性的遮住伤疤,湿漉漉的衣服稍微拧干,打点好这些后找了块干净的石板坐在上面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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