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怨恨在蔓延,那样苦涩而又得不到回应的爱,那样绝望的愤怒与恨意,一点一点蔓上曾经火热的心头。 我低下了头。 他很快恢复了情绪,套上外衣便又是那个人前毫无弱点的旅团团长,他微笑着对我说:“我要出去见酷拉皮卡了,你要一起去吗?或许还可以见到你同伴的最后一面。” 我没有回答,他便摇着头笑了笑,手握上门把准备独自开门离开。 我猛然抬起头:“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旅团是最重要的?” 他没有回头:“是。” 忍不住笑出声来,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坏掉了,你为他做出的一切都什么也不算,你在他心里什么也不是。 我对他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心里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报复:“呐,做个交易如何?”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没有任何事能勾起他的注意:“什么交易?” “你放了我的三个同伴并且承诺永远不再追杀他们,”我笑的愈加开心:“我帮你复活窝金。” 他难得的回头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怎么了,表情这么意外,有那么吃惊吗?我能够用念杀死人,自然也能够用念救活人。当然了,也是有限制的,我需要看到窝金的全尸,尸体可以大面积腐烂,可以只剩下枯骨,但是必须大部分完整,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复活后的是什么东西。” “我并不知道窝金死在那里。” 我摊开手:“啊,那就是你的事了。不过我建议你越快找到越好后,时间拖的越长,复活的可能性就越低,你应该庆幸窝金死的并不久,希望他没有被酷拉皮卡弃尸荒野被野兽分食。怎么样,这笔交易你答应吗?”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如你所愿。” 幻影旅团的效率很快,当天晚上窝金的尸体就摆在了我的面前。我站在屋内看着他们放走了小杰三人,他们三个伤的很重,但是至少还活着,雷欧力警惕的看了蜘蛛一眼,带走了他们。 库洛洛问我:“不出去见见你的同伴们吗?” 我冷静道:“不用了,谢谢。” “团长,”信长皱着眉:“你真的就这么相信她,放走了那三个人,假如她只是骗你的呢?” “不,我相信她,”库洛洛抬起头对着他的团员解释:“你们以前就见过她的念能力的,不是吗?” 信长还是很不放心,“可是……” 我一步步走到了窝金的面前,静静看着他,他死的时候还是夏天,尸体已经腐烂到一种可怕的地步,散发着恶臭,尸身上满是爬动的蛆虫与苍蝇。 信长依旧怀疑道:“你行不行啊,你之前有成功复活过人吗?” “嗯。”我用力点了点头:“有啊。” “那个人现在还活着吗?” “活着啊,正站在你们面前呢。” 信长突然卡壳:“除了你自己之外呢?” 我摇了摇头:“那就没有啦。” “什么!”他勃然大怒:“这么说你是第一次用念复活别人吗?可恶,居然敢耍我们,假如你失败了,那我们……” 我蹲下身,手触上他的尸身,很多年前我也企图复活娜娜,只是娜娜已经没有全尸了,我拼了很久也拼不起来她。 从我的念彻底觉醒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有着令人复生的能力,不过它不是无偿的,它有着极大的代价,每救活一个人,我自身就会损耗大量的生命,甚至我可能会直接死去,以一命换一命。我回头看向库洛洛,他正静静的看着我。 我可真是个笨蛋呢,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一团糟。可是我仍然得做下去,是我害的小杰和奇犽、酷拉皮卡,害的帮助过我的同伴们遇到危险的,那么我也必须亲手去解决这件事。 这次又会付出多少生命呢?三十年,五十年?会不会我当场就死去呢? 我报复的想着,如果我救活了窝金却当场死在他面前,这个人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多半是没有表情的吧,就像小草在流星街曾经看见过的他一样,我不管是死是活,他都漠不关心,他都毫不在意。 死去的是我的话也没关系,朋友们都能好好的活下去就好了,那几个孩子要比我优秀太多了。 其实我并不畏惧死亡,甚至曾经带着欣喜的情绪期待着它的降临。死亡永远不是最可怕的,痛苦的往往是留下来的那一个。 轻轻闭上眼,就再也不会痛苦难过,再也不用这颗心怦然心动,再也不用胸口闷闷的无法呼吸了。 再也不用在漫长的长夜里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再也不用一个人守望着自己的童话镇了。 妈妈,我想你了。 睁开眼,“呐,库洛洛,我有一个问题。”我轻轻开口。 “是什么?” 我收回目光专心的看着窝金:“你相信人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吗?” “我只相信自己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是吗?”开始发动念,我低着头:“我倒是一直相信,人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不管付出多少的努力,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的。你一直盯着我是想偷走我的念能力吗?不过无所谓,我并不在意,因为我觉得,得到这种念能力,是不幸的。未来真的可以被改变吗?我想,答案或许是否定的。” 尸体慢慢的恢复着时间,身体里的生命力一分分的被抽走,生命力被抽走的感觉令我很不舒服,空落落的,就好像把人的灵魂活生生的劈成几段,抽出身体。 世界上真的会有后悔药吗?我得到了这样的念,但是我却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我救不回我的母亲,也救不回我的娜娜,除了让我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它给了我希望,它又让我绝望。 就算我变强大了,想得到的也依旧得不到呢。 “啊,找到了。”窝金的时间定格在了他死前的那一刻,破碎的心脏重新愈合,左肩上的伤口重现,救活了呢。 收回双手,身体里传来的巨大虚弱让我头晕目眩,跪坐在那里好一会才强撑着站起来,我不愿意在这个人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就算死也不要死在他面前。 窝金睁开眼,他对眼前的一切有些疑惑不解,一个翻身跳起:“啊,团长,我怎么在这里来着,我记得我明明在和锁链手决战啊。”他迷惑的挠了挠头发。 信长已经冲上前重重在他肩头的伤处打了一下。 “啊好痛,信长你干什么呢!” “你这个混蛋!”信长激动的流下眼泪:“你知不知道你被锁链手杀死了。” “什么?那我是怎么活着的,我确实记得锁链手的锁链穿进了我的心脏。” 信长回头看向我:“是那个女孩的念救了你。” “是吗?”窝金走到我面前:“就是这个小布点啊,奇怪,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不过没关系。”他爽朗的拍了拍我的肩:“谢谢你啦。” 我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然后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窝金很惊讶的回头:“她怎么了?” 玛奇抱着双臂:“你力气太大差点把她给拍死了。” 窝金摸了摸后脑勺,哈哈大笑道:“啊抱歉抱歉,我也没有想到,不过是你太弱了啦。” 强咽下口中的鲜血,捂着胸口,我冷冷的回头看了库洛洛一眼,“我的承诺完成了,希望你们能够遵守你们的约定,不要食言。” 不愿再去看他,我踉跄的走了出去,走到看不见他们的地方才轰然倒下,想要发动念来治愈自己,却怎么也用不出来自己的念。 有些茫然,为什么我用不出来,难道是库洛洛…… 不,他没有碰过我,不可能是他偷走了我的念,那么我为什么会用不出来,我明明还能够感觉到时间的痕迹。 回想起,刚复生的那段时间身体的长时间虚弱,和现在竟也有些许相似,是了,那时候我复活刚刚死去的自己就虚弱了那么久,窝金可是已经死去了一个多月,所费的代价更大,没有当场死去已经是我的幸运了,是因为身体的极度虚弱才无法用出念吗? 来不及多想,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晕过去,我得离开这里,挣扎着起身走到路边拦了一辆车。 司机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我:“去哪里?” 擦干净嘴边的鲜血,我报出我的出租屋的地址。这里是我在网上租的,没有提供任何的身份信息,因此很安全,同时也很简陋。 锁上门我一头扎在床上就晕了过去,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中途被冻醒,好冷,为什么这么冷,浑身发颤的将所有的被子盖在身上,没过多久又发起了高烧,摸索着下床把包里的药随意抓了一大把和着冷水吞下,继续回到被子里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到稍微回复了一点意识,有了一些微弱的力气后我穿上厚厚的棉衣,带上墨镜去了一家门面很小的私人诊所,我在那里呆了3天,挂了整整三天的吊水,人瘦了一大圈后才退烧。 身上的钱只剩下三位数了,我这个穷光蛋不得不离开诊所。早知道就先去抢银行了,现在无法用出念了,三位数的戒尼可让我怎么过日子。 对了,还得应付那群人的追杀,当初放下狠话的时候我可没想到我会有因为虚弱而无法用出念的一天啊,苦笑着我掏出手机,切换了小号微博,这个微博里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大多是一些游戏中认识的好友,这种时候我居然还饶有兴趣的发了张自己挂吊水的图,配上文字“感觉自己快要狗带了。” 回到出租屋,烧了点热水洗了个热水澡,喝了点红糖水才感觉身体好了一些。不过这个月的电费和水费,还有话费我要怎么办啊。 我可以忍受没有吃的,但我不能忍受没有网啊,wifi就是我的精神食粮,指引我生活的方向啊。 刷了下小号微博,已经有不少人回复了,好友们关心的问我身体如何了,让我多注意休息。 休息倒是休息好了,但是我穷啊!房间里只有一袋红糖,靠喝红糖水应该还能支撑几天。 现在这样要怎么去赚钱啊,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不是死,而是穷。 在家里又缩了一阵,直到最后一粒红糖都被我喝光,再没有能入口的东西,身体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是已经不再虚弱到走不动路了。把自己包裹严实,我出门尝试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赚到钱。 还好我化妆技术精湛,带上假发,衣服一换,自我感觉良好,应该没有人能认出我。 我不敢拿出身份证来暴露自己身份,所以很难找到工作,我这副弱不禁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板也让老板们不敢雇佣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份临时的工作,在地铁站附近派发传单。 每发完1000份传单有1000戒尼的收入,赚钱不易啊,不知道我的念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 不过好在是被派在地铁站里面,吹不着风淋不着雨,要是分在露天更惨。 缺点也有,地铁站里的人大多来往匆匆,对于我伸手递出的传单往往都婉拒了,很多人老远看到我就绕开了我,业务不熟练的我一直忙碌到晚上11点多才发完了传单,老板说明天再把钱给我,顺便再去让我领第二天的传单。 花10戒尼买了张地铁票,我那个肉痛啊,工资还没拿到,钱又少了10戒尼,前几天好像我还丢给了库洛洛2000戒尼,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把钱给要回来。 坐在站台的椅子上等了半天也没见地铁来,已经是深夜,偌大的地铁站里只有我一个人。 真寂静呢,掏出手机刷了会论坛,看了看新出的几个八卦帖子,笑的我前仰后合。合上手机时才发现已经过去40分钟了。 不对劲,这么长的时间地铁早该来了,有埋伏。 迅速站起左右观望,空气安静的可怕,轻微的水滴声响起,一滴水从天花板上滴下,落在我面前,拔出匕首握在身前,我冷冷道:“别躲躲藏藏了,出来吧。” 没有回应,我护住胸口一步步向前方走去,惨白的灯光照下来,周围的一切阴影里都仿佛藏了一个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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