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樱看着张则以焦虑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事的,我可以跟这里的人交流,而且我不路痴。” …………………………………………正文开启的分割线……………………………………………… 他看着沈樱有些苍白的脸,手却握得更紧了一些。 沈樱想将手从他的手中撤出,却没有能抽出来,她看着自己和他的手,她心里欢喜,也握住了他的手。 她看着张则以笑道:“我下次一定跟你说清楚。可我是个大人了,我不是个小姑娘。” 张则以松开了她的手,他将她耳边被汗濡湿的发丝理到了耳朵后面,很是担忧的说道:“你今天一直脸色不好,我怕你出事情,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耳边的时候有些痒,她愣愣的看着张则以,觉得自己有些口渴。 他这张脸真的很好看,而这个人又这么温柔:剑眉上挑却挑得没那么高,一双桃花眼中好像有一汪水,君子鼻挺拔出众,仰月唇微含笑意。 张则以又凑过来一点,仔细的看着她:“很难受吗?” 现在的沈樱十分乖巧,她摇摇头:“我没什么事情,只不过……女生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一定会很不舒服的。” 张则以恍然点头:“那,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晚上的时候去买面包给你吃。” 沈樱看着他笑了一下:“其实我不难受的时候,也总是你跑很远的路去买很便宜的面包。” 他笑道:“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要不是有你在我今天这个点还在给老板搬家具,所以你对于我来说可是个至关重要的人。为了重要的人多跑两步路又有什么不好?” 重要——沈樱当然知道张则以这个词用在此时此刻的环境里多半带着夸张和开玩笑的成分,可是明明知道,沈樱却还是十分开心。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张则以,低头笑了起来。 一直留在这个时间里的话,张则以会不会喜欢自己呢? 会的吧?至少他们也算是同甘共苦过的人,至少他们两个人现在这么亲近,如果一直在这里待下去的话,他一定会喜欢自己的吧。 沈樱看着张则以笑了笑,有些羞赧,有些得意。 张则以恰好在看她,或许是女孩子的眼睛太亮了,他被这双眼睛看得有些脸红。 这一天到了半夜,有一阵一阵的凉风从桥底下刮出去,一阵比一阵大,沈樱有些冷,她躺在冰箱了缩着自己的身子。 来到这里将近一个月都没有下雨,今天却要下雨,偏偏是今天。 可是缩着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用处,风更凉了一些,她从这风里面感觉到了一种恶意——像是快下雨的感觉。 身上泛冷,肚子上有些疼,沈樱实在有些睡不着了,她从冰箱里面坐了起来,看向了旁边睡在另外一个冰箱里面睡觉的张则以,她看着张则以那张安详的睡脸看了一会儿,有些矫情感慨了一下时间和那个2011年里快要36岁的张则以现在会在干什么。 雨终于下了起来,风渐渐的小了,却还是带着凉意。 沈樱从新躺了下来,看着桥外面的雨幕,竟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口棺材里,她不知道这种无家可归的日子还要过多长时间,她心里面空荡荡的,感觉像是被人开了个洞。 她觉得她现在回躺在这个棺材里面慢慢的死掉,慢慢的腐烂。 终于昏睡了过去,恍惚看到了妈妈正在给自己做饭,觉得异常真实,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个世界是真实的。 看到妈妈端着刚炖好的鱼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幸福来得实在突然,她看着妈妈掉下了激动的眼泪。 可是沈樱听见了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你错了,这当然是梦,你来这里之前明明住在酒店,怎么可能一觉睡醒就回到家里了呢——这个声音,是自己的声音。 她的确不能一觉醒来就在家里。 可是她实在是想要回家。 “沈樱,沈樱!醒一醒,沈樱!” 她听到了有人在叫她,很焦灼,那是张则以的声音。 她睁不开双眼,就像是梦魇,她已经有了意识,她对外界有感知。想醒醒不过来,睁不开自己双眼。 张则以还在叫她的名字。 沈樱艰难的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张则以的脸,近在咫尺。 他很焦急,比昨天看不见自己的那个时候还要焦急一些,他的手臂正揽着她的肩膀。 她身上没有力气,整个人倚靠在他的身上。 沈樱动了动手指,觉得每一根手指上的指关节都酸疼无比,有想要闭上双眼,张则以在她耳边说道:“别再睡过去了,醒醒啊!” 沈樱很听话的睁开了双眼看着张则以。 张则以皱眉:“你吓死我了,我叫了你好半天,你也不起来!你的脑袋烧得厉害,就好像是团火!” 沈樱看着大桥外面,雨已经停了,夏天的阳光如往常那般刺眼,她又看了一眼张则以,他那样焦急的看着张则以。 她脑子转的有点慢,想了一会儿,有气无力的说:“发烧的话你就放开我,让我再睡会就好了……” 张则以皱眉,他摇摇头,坚定:“不行,得去医院。” 沈樱伸手推了一下张则以:“不用,睡会儿觉就行。” 张则以没有理他,直接伸手将她的腿捞了起来,沈樱被张则以抱着从桥底下走出去。 沈樱看着离着两个人越来越远的大桥,不知道是为什么就留下了泪:“我不要去!” 他低头看着她:“别说傻话了,发烧太严重的话会把人烧成傻子的。” 沈樱嘴一撇:“那就烧成傻子吧,反正我也没钱看病,还不如烧成傻子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说完,她的眼泪更多了一些。 她这样一说,张则以的心里也难受得很,他忽然觉得自己要是哭得话会比沈樱哭得更难受。 可是他毕竟没有哭,他看着前面的路,脚步稳当:“有我在不会让你烧成傻子的。” 沈樱晕得厉害,不知不觉在张则以怀里面又睡着了,这一次张则以没有叫醒她。 张则以走进了一个教堂里面,他现在唯一想到能够换到钱的地方就是教堂。 他走进大门的时候便听见了牧师讲道的声音。 “丈夫定要爱护妻子如同自己,因为那是上帝从你身体里取出来的肋骨,是你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 中国牧师在上面说一句中文,便有一个意大利牧师在旁边进行翻译。 那个中国的牧师姓李。 张则以之前见过他,之所以回想起来这个牧师,是因为一个月前他见过这个牧师。李牧师看见了奶奶给他的那条十字架项链,他说那是他的父亲很早之前给一对儿夫妇的礼物,他在照片上看见过。 李牧师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张则以把项链卖给他。 如果不是沈樱生病,他不会想要卖给这位李牧师的。 虽然奶奶给的东西十分珍贵,但是跟一条人命比起来又差了许多。 他知道李牧师还要再讲一会儿,所以他没有带着沈樱进到一楼的堂内,他带着沈樱到了教堂的接待室里。 教堂接待室里,服侍的同工让张则以将沈樱放到了柔软的沙发上,给了满头大汗的张则以一杯水。 张则以连忙跟同工道了谢,他拜托同工等李牧师讲完道之后来这里一趟。 说起来实在是一件很巧的事情,当李牧师拿着那张父亲和那对夫妻的黑白照片给张则以看的时候,他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爷爷奶奶。 一切都像是上天定好的事情。 张则以将那条项链交到了李牧师的手中之后拿着钱带着沈樱去了医院。 李牧师看见张则以怀里的小姑娘病得厉害,又多给了他一些钱。 沈樱从病床上悠悠转醒的时候,脑子里面只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从床上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她此时此刻有一种错觉——腿下面全是血。 张则以原本正在倒水,被突然坐起来的沈樱吓了一跳,水差点倒在手上:“你怎么了?” 沈樱看着张则以,低头又看见了自己手上的绷带,侧头看了看自己两边躺着的病人,压低了声音:“我……那个……” 张则以看着欲言又止的沈樱挑眉笑了一下,他放下了水杯,拎起来桌子上的纸袋子,跟她眨了眨眼睛:“我拿来了,因为我知道你肯定需要。” 沈樱赶忙拿过纸袋子,看到了里面的卫生巾,有些感动,脸却有些泛红。 张则以看着脸色通红的沈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沈樱看向了张则以,大概是因为脸红,那双眼睛更亮了一些, 看着这样一双眼睛,这种情况下张则以转头看向了别处,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头:“脸这么红——嗯,还是有些烫,大夫说你身上有炎症所以才烧得这么厉害。” 她往后一靠了一下:“以后还是不要摸了。” 张则以看着她,慢慢皱起了眉毛。 沈樱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侧身下床,伸手举起来了吊瓶,笑得有些暧昧:“以后我脸红的时候你就不用摸了,因为肯定是烫的。” 张则以从她手中拿走了吊瓶,好像并没有听见她说什么:“你要去洗手间对不对,我送你过去,你还发着烧不能一个人过去,你晕晕的,摔到了怎么办?” 说话间,他伸手直接搀住了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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