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眉做好了豆腐汤,王爷王妃进了温泉室许久也不见出来,她不敢贸然推门,忙寻了阿福。 阿福站在门口,不轻不重的敲门:“王爷,饭菜都要凉了,您和王妃今晚还用膳吗?” 无人应答。 阿福皱着眉,低声道:“王爷进去多久了?” 小眉急道:“快半个时辰了。” 阿福细想不对劲,他自然是知道温泉室里有什么,可叫温泉给卷走又实在是匪夷所思,他定了定心神,猛地推开门,“吱呀”一声,随后只剩下水流的轻响。 阿福和小眉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温泉室里,可除了温泉上飘着的意见粉色浴衣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两个人面面相觑,大活人突然蒸发了,小眉吓得小脸儿煞白,尖叫声还没冲出喉咙,就叫阿福给止住了。 主修温泉室的时候,王爷特意要求温泉的底下留下一条密道,说是以防万一,这事还只有王爷自己和林七知道,估计王妃不小心掉进去了,王爷救她去了。 密道的事情是个秘密,他“嗨”了一声,“小眉姑娘,你来王府多久了?” 小眉颤着唇:“大概,两年了,一直是在外院伺候的。” 阿福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以后,你要习惯。” “习惯?” “对,习惯王爷的恶作剧!” 小眉松了好大一口气,她一般拍着胸口一边道:“可吓死我了,今日多亏了你,不然就该闹出笑话来了。” 阿福嘿嘿的笑了:“得了得了,王爷估计带着王妃去外面吃了,他们两个新婚正腻着呢,咱们就假装不知道,不用等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离开,阿福因为王爷不在,自然不需要留下伺候,阿福待小眉离开,立刻前往校场寻找林七,讨论如何不动声色的去寻找王爷王妃。 要被寻找的夏锦城已经抱着花玉上了岸,四周漆黑,看着像一个没有出口的小山洞。 花玉紧紧的贴在夏锦城身上,着实不敢离开。 “好了好了,没事了。”夏锦城轻轻的拍着她雪白的脊背,安慰道:“没事了,到岸上了。” 花玉咳出了好几口水,却一直紧紧扯着夏锦城的湿衣裳,“我们在哪?” 夏锦城转过头四处看了看,还能在哪,修池子的时候他特地差人留的密洞,正在思考要怎么回答时,视线直直的落在她精致雪白的锁骨,吞了一口口水,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花玉一直紧紧的抱着他不肯松手了,都是老夫老妻了,早就看光了,有什么好遮掩的,他摁着她的肩膀,想好好的看看眼前的女人,那时候寒冬腊月,两个人只有一条破旧的棉被,夜晚的时候就挤在一起取暖。 “阿玉,这里没人,我们……” “不行!”花玉直截了当的拒绝:“不行。” 夏锦城登时就蔫了,“阿玉……” 花玉离开他些,双手捂着胸口,不看他,还是拒绝:“不行!” 就力量而言,夏锦城一身结实的肌肉即便是面对几个大汉也是可以轻而易举制服的,更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花玉,绝对是有压制性的力量的。现在四下无人,正是你侬我侬,做各种羞羞事情的时候,花玉主动离开他的身侧,用玉藕一样的双臂欲盖迷张的遮掩着,他看的口干舌燥,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我们,夫妻啊。” 他满目期待的望着她,可是她没给一点回应,玉石一样的身体散发着盈盈的冷光,疏远无言,他痴痴地看着,他要的是一颗真心,再说,两个人到底来日方长,没必要争一朝一夕,好半天也只能叹了口气,脱了长衫递给她:“穿起来吧,手举着怪累的。” 花玉红着脸接过衣裳,“谢谢。” 夏锦城背靠着冰凉的岩石,百无聊赖的看着花玉穿衣裳,他的衣服相对她来说大的很,湿漉漉的又贴在身上,叫她穿出一个凹凸有致来。 两厢无言,夏锦城看了看黑黢黢的洞顶,开口问道:“背上的伤还没好?” 花玉点了点头:“快好了。” 夏锦城:“哦~” “那药用着怎么样?”夏锦城见他不说话,她也保持沉默,索性自己放开了话夹子:“若是没有了,我去跟母后再要点,她那有祛疤的好东西。” 花玉摇了摇头:“不用了,好的差不多了。” 又是一阵沉默,夏锦城抬起屁股朝她的方位挪了挪:“阿玉,你,喜欢什么呀?” 花玉默默地理他远些:“没什么喜欢的,就想好好活着。” 夏锦城肩宽体长,又朝她身侧一坐:“这还不简单,你跟着我,我好吃好喝的把你供起来,保你这辈子锦衣华服,荣光无限。” 花玉抱着胳膊:“王爷,我不会水,谢谢你的救了我。” 夏锦城伸手握住她削瘦的肩膀:“你我夫妻,不必言谢。” 花玉:“王爷,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怎么跟你说。” 夏锦城:“说什么?” 花玉抿了抿唇:“你我成婚,我知道你不情愿……” 夏锦城虚眯着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不情愿?” 花玉:“……王爷,情不情愿的,嘴上说的都不作数,你不甘心,我都知道。” 夏锦城:“??你,知道?” 花玉的脑海里还深深的印刻着,出嫁那日,本该喜庆的花府,她穿着喜福,却没有人送她,她的贴身侍女婉婉在出嫁前一晚因为勾引家主,叫夫人抓住要沉江,她不信婉婉会做这种事,她为了救可怜的婉婉,放弃了陪嫁的庄子田地,最后几乎只剩下这身嫁衣,却还是在新婚夜叫夏锦城撕得失去尊严。 事情于现在的她来说只过了五日,可对于重活过一次的她来说,十几年的光晕依旧是她心里难以磨灭的伤痛。 喉间的酸涩带着无力的痛苦齐齐的涌了上来,她拼命的捂着嘴,想叫自己平静下来,她不愿在夏锦城面前表现的软弱。 夏锦城活了二十几年,大概没见过心爱的女人哭,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可是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他一挺身,心道:“我一大老爷们儿,怕这个?” 他长臂一挥,把人紧紧地抱在怀里,湿漉漉的两个人紧紧的贴着,体温透过薄薄的锦缎互相给予,感受怀里软绵绵的身体在发抖,他的下巴搁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轻轻的蹭了蹭:“阿玉,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了些误会,可你记着,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站在你身侧。” 花玉往他怀里缩了缩,在狭小昏暗的环境里,她变得有些贪暖。 “你把我休了吧。”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夏锦城没有回答她,只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轻柔的拍着她的脊背,叹了口气:“我把你休了,那我以后怎么办呢?” 一阵沉默之后,花玉想推开他,却坳不过他的力气,只好握着他结实的手腕,好言劝道:“王爷,你有锦绣前程,我是庶出的小姐,我父亲并不看重我,日后只要扯上花家,你的路,会很难走。” 夏锦城哑然:“我是个闲散王爷,没什么大志向,吃喝玩乐,抱抱老婆,这路,不难走啊?” “什么!”花玉一把推开了他:“你要吃喝玩乐!?” 夏锦城眨巴眼睛:“对啊,我娶了你这么好看的妻子,自然要……” “不行!”花玉几乎不敢相信,夏锦城居然只想吃喝玩乐,他可是要当君王的人! 夏锦城:“……??” 花玉见自己情绪有些激动,忙平复心情,她一把抹了脸上的眼泪,连神情都要变得严肃,夏锦城必须当皇帝!前世夏迟睿害得他失去一切,连心爱的新后都纳入后宫,花家更是叫他满门抄斩,这口气,她咽下去,他绝对不该咽下去! “你堂堂康王爷,圣上钦赐的封号,怎么能只止步于此呢!”花玉说着,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只好缓和了情绪,心平气和的劝道:“你是一个男人,怎么能同女人一样,有这种软弱的心态!” 夏锦城:“……额……” 花玉被他气着了,夏锦城在她为数不多的印象里,那可是铮铮傲骨,当年他受了多少折磨,硬是一声不吭,绝不认输,保百姓安全,这样的人,居然只想吃喝玩乐! “夏锦城,我当真看错你了!” 夏锦城莫名其妙,他忙拉住花玉:“阿玉,怎么了这是,我……你……怎么就看错了?” 花玉气的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如果不知道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她真要夺门而去才可以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 “夏锦城,你生的好样貌好家世,多少人求之不得,你不想着建功立业,荣耀千秋,却只顾玩乐,你不觉得羞耻吗!” 夏锦城被她突如其来的豪言壮志给惊呆了,他并非不学无术,也不是贪图安逸,也不知怎地给她留下这样一副形象,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额,其实……” 欲言又止的夏锦城思想斗争了一番,万一她以大业为借口疏离他,他岂不是白吃这个冤枉亏? 他溜了一眼大义凛然的花玉,“其实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挺可耻的。” 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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