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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第一缕光芒射入屋内,照亮了漆黑的小屋。阳光特别明晰而温暖,与昨夜的狂风暴雨大相径庭。    血薇睁开了眸子,脸上尚有被梦魇吓到的惊状,她转着血红的眸子将本就不怎么大的屋子全须全尾地扫了一遍,嘘了口气。    又是那个奇怪的梦。    五年了,从她满身是伤来到暮镇被巫蓝捡到后,总是时不时会梦到下着雨的夜晚,她拼命逃离那个黑魆魆的地方。而近日来,这个噩梦却反复的出现,甚至有一些更加清晰的片段涌现,然而每当她要抓住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时,会突然地从梦中惊醒。    不想了,头疼。    她起身走出屋子,让遍地的阳光倾洒在她身上。    太阳真温暖啊!    多日前,教廷大长老巫蓝奉命前去考察地狱入口一桩悬案,而身在暮镇的大祭司折雪正处于闭关中,偌大的暮镇只留下她一个人驻守。    她今日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唤醒尚在沉睡中的大祭司殿下。    近来,教廷上面的人总怀疑地狱方面在蠢蠢欲动,各个分部点,随时做好迎战的准备。虽然距离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才过去了五年,可那场结束得不干不净的战争,令双方都有点不爽。加之上次是教廷方面不打一声招呼奇袭地狱,上头的老家伙们总怕地狱也以此报复。所以分外小心翼翼些。    走的远了些,耳边逐渐嘈杂了起来,血薇也时不时与过路的人们,打个招呼。怎么说呢,虽然她是教廷公认吃干饭的,但好歹也算半个神职人员。    平日,巫蓝和折雪负责除魔卫道,而她就负责传达民意,更与民众亲近些。五年来,她从一个不速之客,被大家承认成为小镇的一份子,实在来之不易。    血薇抬头看着远处与天际相接的钟楼,缓缓行至近了。    正当她准备推门进入时,背后有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血薇眼皮一抖,回过头时,嘴角已经自动扬起了一个得体的弧度,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盯着前来的青年,用自以为亲切的语气,询问道:“请问阁下有什么烦恼吗?”    “我可以为你解决吗?”她这么一问,好像的确是个以普度众生为己任的小镇守护者,令扬起的微笑显得格外亲切。    然而但凡是任何一个小镇分子听到她的话,都会毛骨悚然的吓一跳。因为这家伙自带二哈属性,拆家本领与生俱来,出现在哪里都带着与这张脸截然不同的破坏能力。    在小镇居民的理解下,这句话的意思是:虽然我热衷于帮助小镇居民,但说实话我是来给你添麻烦的,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拒绝。只能微笑着,接受我的帮助。    这镇上的居民饱受血薇的折磨已经有不少时日了,之所以她走在街上没有被人人喊打,估计是巫蓝给了相应的赔偿。正因如此,人模狗样的大长老几乎快要倾家荡产。    青年的一双眼睛生的分外的好看,冷冰冰的蓝眸子闪着细碎的光,像是波光粼粼的海水下的白色珊瑚上反射出的灿烂光芒。他身披闪着烁烁金光图腾的黑袍,其庄严肃穆,不亚于教廷的神职人员。    看上去果然是个外来者,难道是周边小镇教廷的组织人员吗?    然而,面对血薇很礼貌的询问,他不仅没有回答,还很是无礼的盯着血薇看。若不是那双好看的蓝眼睛冷得令人发颤,血薇实在会把他当成登徒子赶走。    问而不答。    血薇心里咯噔一下,陡然浮起了一个念头,后知后觉到了这位青年的来者不善。    在血薇内心正进行着复杂的思考时,少年忽然开口问道:“你是血薇?”    血薇一愣,由于她和折雪长得相像。但凡来拜访折雪的客人,无一例外会将她认错成折雪。可又会因为诧异巨大的瞳孔颜色,转而又会问。    “你不是大祭司折雪殿下吧!”能够在第一面就喊出她的名字,看来是自己的故交。血薇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判断搜索失败后,有些心急的想要去抓住青年人的小臂,以希望得到答案:“阁下认识我?”    意料之中的,他没有回答。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血薇一脚跨出教廷礼堂,走进了庭院后方的花园。    花团锦簇的后花园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血薇兜兜转转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折雪的身影。    那就只剩下那间暗戳戳的木屋了。    算算今天应该是折雪醒来的日子,看着紧闭的门,显然是还没清醒,她觉得这家伙没有偷懒的前科。再次计算过后,血薇觉定启用人肉牌叫醒服务。    血薇推开了那扇门,半张脸刚钻进暗无天日的木屋里,目光四下搜索时,那盘腿打坐的少女突然地睁开了眼睛,一双没有生气的眸子盯着血薇。仔细看,才发现她的瞳孔是诡谲的白。和血薇的红瞳孔相比下,各有各的诡异。    也许是三个月的闭关休养,无法与外界接触,令她那本身就没多少的烟火气彻底没了,那样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无论是装在哪张脸上,都让人难以与之亲近,生出几分畏惧。    “应该不是我把你吵醒的对吧,你也该起来了!”    话虽这么说,偏偏这头趴在门框上的血薇,眸子在触到折雪睁开的眼睛后,四下闪躲,加上这口是心非带来的心虚感,颇有些贼眉鼠眼。随后,她立即原形毕露,看着折雪一尘不染的白袍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纸条,怎么看都像邪教头子,于是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下,擅自走进了屋内。    折雪的面色并不能算好看,平时不想说话的时候就会装哑巴,能不说话就尽量少说,除了忍无可忍讽刺你的时候,可见得她不说话时内心一定是无时不刻不在腹诽你,为了各种当事人怎么都想不通的原因。    她这下仿佛是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有些冷淡却盯着血薇看了很久,也没从地上起来。通常这种情况下,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在腹诽对面的人。血薇觉得刚醒来的人能与自己生什么气,脑回路不怎么正常,一头热的将别人的腹诽当成了撒娇。    她想或许折雪大祭司是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于是血薇的嘴角噙着笑:“有什么能为你效劳吗?我亲爱的大祭司殿下。”    “......”    折雪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看来是我的欢迎仪式不够盛大,没能攒足一个队列的迎宾小姐来恭贺折雪大祭司的归来。哎,失策失策,我这就去叫人来围观,哦不,应该是迎接!”    折雪:“......”    沉默寡言的大祭司眼看是憋不住想要骂人了。而这会血薇还在思考她方才随口一句戏谑的可行性时,折雪开骂了:“哪来那么多废话,我身上被下了封印,帮我揭开纸符!”    睡了三个月,一醒来的起床气还真不小。血薇理解了她的言下之意,在为大祭司“效劳”过后,大祭司本人并不打算给她好脸色看。    血薇好脾气的啧了一声,戏谑道:“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关心则乱嘛!”    折雪将唇线保持了一条完美的直线,像个不喜不怒的机械人偶,扭头去找了一件干净的袍子换上。这是准备出门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罢工了三个月的大祭司是想出门巡视境况,还是单纯想出门觅食。看这心急如焚的样子,应该更偏向于事关生存的后者。    血薇好意提醒她:“大祭司殿下这是想出门吃点什么吗?真是不巧了,今天是礼拜日,商店都关门停业了。不过隔壁教堂在进行礼拜,我们倒是可以去蹭个圣餐。”    折雪显然不相信她那句鬼话,直到听到了教堂的钟声,才死了心。虽说她向来对吃的不放在心上,但距离圣餐还有不少时间,此时空空如也的胃发出了抗议,主人也难以控制。折雪腹诽这丫头想饿死她就明说呗。    “我才刚醒,就拿圣餐搪塞我,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堂堂教廷公职人员,沦落到这种地步,看来终于被你这个败家子给败光家产了。说起来,这个时间也该是巫蓝做好饭了吧,我勉强可以凑合......难道,是我又不小心得罪了某位小心眼的大长老了吗......”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下了接下来了对德高望重的大长老的恶意污蔑。顺带着在花园的一角看到了一篮新鲜的蔬果,没有人动过,那说明他们这里唯一一个有点厨艺的人,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进行做饭这项活动。    “来来来,啃个大白菜。”血薇弯腰将一颗新鲜的大白菜扔向正盘腿坐在秋千椅的折雪怀里,大白菜由于太新鲜了沾了点泥土,飞溅在折雪雪白的袍子上。    这可是她刚换上的袍子!    折雪黑脸接过后不给血薇反应的机会就朝她身上反手一扔,的确,面对折雪突如其来的反击血薇不可能有机会躲过。然而尴尬的事来了,威武不屈而又战功累累的大祭司阁下,真的是因为没什么力气,居然扔!偏!了!    仍偏了就算了,那颗不争气的大白菜,居然在落地之后又弹了起来。弹起的弧线路径方向直指门口,于是顺利地,正好砸在一只教刚踏进花园的亲卫长脸上。艾伦卫队长刚受到折雪的传唤进入教廷,就被当头一砸,这显然不可能砸夜女巫血薇的,由于砸得之准,于是他一头脑的以为折雪是因为自己迟到了半分钟而大发雷霆。吓得赶紧退出了花园,边逃离边屏蔽折雪的声音,准备等易怒的大祭司冷静过后再向她负荆请罪和报告军情。    折雪大呼亲卫长的名字。她是想说:没什么别的事,就来问问你,能不能给我找点吃的呀!你们的大祭司没被病痛折磨死,就要活活饿死了。还有啊,刚才你是被误伤,虽然我也不会向你道歉的,但是你别溜这么快啊!等等!我想念你母亲的烤鸡啊!    血薇从她复杂的表情上大致的读出了她的心声,此时笑得上蹿下跳,而折雪根本没有反击能力。只能用幽怨的目光攻击血薇。然而血薇脸皮比城墙厚,眼神杀对她不起作用。    血薇不怕死的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看来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去吃圣餐吧!”    折雪手指一转,血薇一碰上她的肩,就被强大的反弹咒弹出了几米好远,迎头撞在了折返回来的艾伦身上。    这是艾伦卫队长第二次被大祭司砸东西,这一次还是我们亲爱的女巫大人,威力可想而知。但他还是慌乱地扶起血薇,连身上疼的地方都不敢揉一揉,火速撤离了战场。艾伦卫队长这下真的被吓坏了,估计今天是不敢来见大祭司了。    血薇叉着腰再次走到大祭司面前,这下不敢手贱地碰她了。于是她只好以放肆地嘲笑,表达她无比的欢乐。    而那颗碎了一地的大白菜,应该是在为血薇担忧她是否会遭到与自己相同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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