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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满屋嘈杂,薛芝玉悲痛欲绝,愤怒的要求所有人都走。    薛芝玉气质柔弱,长相也是柔美挂,因为保养得宜,四十多岁的她看起来就跟三十小几岁一样,泪落如梨花带雨,看的人心疼。    简惜惜叹口气,她很想安慰安慰薛芝玉,可她此时的人设是个傻子,不懂人情世故,不该懂什么叫做安慰。    被人拽着扔下地,她似是吓着了,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向门外走去。    林智渊伸手在脸上一抹,鲜血的色泽刺激了他本就暴躁易怒的神经,见着简惜惜要走,怒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巴掌朝她脸上扬去。    “死丫头,敢挠我!”    林智渊的这些把戏,简惜惜前世看多了,早就在防备着他,见他还敢纠缠,右腿毫不留情的屈膝一顶。    既然他不会做人,那么她不介意教教他出来混是要还的。    “唔……”    林智渊双眼发直,脸色发青,捂着痛处瑟缩成一团。    苗幼荷怎么都没有想到林智渊竟然会在一个傻子手上吃亏,怒不可遏,冲上去就打简惜惜。    “死丫头,敢打我儿子!我打死你……打死你……啊!你敢还手?啊!你敢踹我肚子!我跟你拼了……不准扯我头发……”    简惜惜不甘示弱,跟苗幼荷打的不可开交。    “够了!”    一声威严十足的怒喝声响起,苗幼荷不自觉的瑟缩了下,手也慢了半拍,被简惜惜逮着机会狠狠扇了个耳光。    一个连傻子都欺负的人,料想不是什么好货色,打了也就打了,简惜惜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苗幼荷本能的还想还手,眼角瞄见林父林德文的脸色沉如锅底,立刻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去,眼泪哗的落了下来,哭着告状。    “呜呜……大伯,你看看呀,这傻丫头昨天刚过门,今天就敢打我,之前还差点害死了彦绅,这种扫帚星怎么能留在林家?来人哪,现在就把她给我扔出去。”    这屋里除了阿香,其实也没其他佣人,苗幼荷一声令下,只有林智渊表情阴狠的走向简惜惜。    简惜惜惊惶的躲到林德文身后,战战兢兢。    “死丫头,还敢藏?给我出来!”    林智渊伸手就去拉简惜惜。    林德文眉头一紧,右手重重的打在林智渊胳膊上,沉声喝道:“干什么呢?我还没死呢!”    林智渊一吓,立刻缩回手,谄媚的笑着。    “大伯,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    林德文不耐烦道:“行了,你给我回去!弟妹,你也回去吧。”    苗幼荷有些不甘心,“大伯,这傻丫头太能作乱,刚才打了智渊,又打了我,你再问问嫂子,彦绅差点被她害的断了气,怎么能不教训一下?”    林德文脸色愈加难看。    薛芝玉俯身趴在林彦绅的床头,只听林彦绅气若游丝道:“走”,薛芝玉忍着的一腔怒气再也忍不了,转身就朝苗幼荷喝道:“弟妹,智渊,你们回去吧,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好,请你们给我们留一点清净。”    苗幼荷假装不懂,见林彦绅睁开眼,三两步走了过去,假惺惺的哭了起来。    “彦绅,好孩子,你醒了就好,你真是吓死你爸妈和我了,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爸妈可怎么活?”    薛芝玉气极,这是在咒她的绅儿吗?真当她不懂她们娘儿俩来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等着看他们家的笑话,等着继承他们家的财产?    二叔一直不争气,不仅不愿工作,还爱赌钱抽大烟,事事都要好面子,要不是他们家支援,恐怕二叔一家四口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可她掏心掏肺的付出换来的是什么?    为什么有人的心就这么黑呢?    看着他们虚伪的担心,一向好脾气的薛芝玉额侧青筋蹦跳,扬手指向门外。    “走!现在就走!”    林智渊一向不识好歹,贪玩好色,一听他大娘居然撵他走,气的就要跳起来。    苗幼荷深谙林智渊的性格,见他要炸,忙将他拉到身后,委屈吧啦的掉着眼泪。    “妈,大哥,大嫂,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们家,德运没出息,整天就知道赌钱抽大烟,还在外面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智渊就是这样被耽误了学业,如今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苗幼荷含着泪,眼神期盼的看向林德文。    “大哥,你好歹也是燕南大学的教授,你就拉你侄儿一把,成不成?随便给他在大学里找一份工作,能养活自己就行。”    林德文浓黑的眉紧拧,他是燕南大学的教授不假,但他是学术派的,甚少插手校内事务,如今却要他去求人。    再者,林智渊无德无才,他能帮这个不成器的侄儿找什么工作?打扫卫生吗?    可是,要他不管这唯一的侄儿,他也做不到。    毕竟,彦绅的病日益加重,说不定……    到那时,林家的香火还要靠智渊。    瞅着林德文犹豫了,苗幼荷打蛇随棍上,立刻按着林智渊的肩膀,要他跪在林德文的面前。    “大哥,以后智渊就留在你这里了,随便你怎么教训,打也成,骂也成,我都不管了,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叫他去做,你就当他是你生的。”    林德文脸色一变,还没说话,薛芝玉忍不了了,嚯的站起来。    “弟妹,你这说的什么话?”    苗幼荷到底心虚,没接薛芝玉的话茬。    林德文见妻子发怒,心情愈加烦躁。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工作的事情我看看再说。”    苗幼荷知道林德文的为人,他既然说出这句话,那就等于答应了,当下见好就收,眉开眼笑的拉着林智渊走人。    简惜惜站在后面,对苗幼荷母子的无耻厚脸皮简直是叹为观止。    好歹是一家人,居然这么迫不及待盼着林彦绅去死,也是没谁了。    苗幼荷母子俩一走,房间里顿时安静许多,林德文回身看了简惜惜一眼,见她傻傻呆呆的蹲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模样,叹了口气,缓步走到林彦绅床前。    “彦绅早饭还没吃呢吧?”    薛芝玉点点头,抹掉眼泪,声音沙哑的吩咐,“阿香,去盛碗粥来,要稀一点。”    阿香忙去盛粥。    简惜惜惊讶,心头的疑惑也更重。    按理来讲,这林父既然是燕南大学的教授,应该不是迷信的人,儿子倘若重病,那就有病看病好了,怎么会同意冲喜这种事?    除非根本没查出来林彦绅究竟得的什么病,所以才会病急乱投医。    林奶奶已经听阿香说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知道简惜惜睡觉没规矩,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林彦绅的身上,刚才又跌倒,整个压住了林彦绅。    林彦绅生病这一个月来,日渐消瘦,如今已经是形销骨立,哪里经得起这傻丫头折腾?    林奶奶不禁有些后悔,不该信圆心道姑的话,不该执意要这傻丫头跟绅儿同房。    “德文……”    林德文懂老太太的意思,他能同意这种无厘头的做法,也是没办法了,可如今似乎他们做错了。    他摆摆手,示意老太太不必再说,转身出了房间,却看到圆心道姑不知何时站在了院子里。    圆心道姑淡淡笑着,“林教授,令子如何了?可有好转?”    林德文神色黯然,摇了摇头。    圆心道姑又道:“那你是不是后悔了?想撵傻丫头走?”    林德文昂首,表情沉肃,“师太放心,我林家不差这一口饭,既然她进了我林家的门,我不会随便撵她走。”    圆心道姑点点头,“林教授,你要是毫无办法了,不如将令子放心交给傻丫头,令子的病只有她才能治。”    林德文气极失笑,没好气道:“师太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丫头刚才差点害了彦绅!”    圆心道姑淡然道:“不如试试?”    圆心道姑在津城素有好名声,林德文实在不懂,为什么她会对那个傻丫头那么有信心?冲喜是她建议的,人选也是她建议的,如今她竟说傻丫头能治好彦绅的病。    一个傻子能干什么?治好彦绅的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林德文正想着,忽见阿香步伐急促的从房间走出,他心中一突。    “阿香,怎么了?”    阿香脚步不停,快步向厨房走去,一边回道:“先生,彦绅哥胃口不错呢,还想再喝一碗粥。”    林德文讶异,眼神扫向蹲在房门口的简惜惜,却见她正在挖鼻孔,简直不堪入目,连忙移开视线。    圆心道姑淡声道:“林教授,现在是否愿意试试了?”    林德文沉吟,心底其实已经相信了圆心的话。    圆心道姑又道:“傻丫头其实并不傻,你且等我与她聊聊,先治好她的傻病,你便可以放心将令子交由她照顾。”    林德文知道简惜惜是小时候发热烧傻的,也知道脑组织损伤根本不可能逆转,可圆心竟然说可以治好?    “师太当真能治好?”    圆心道姑一脸淡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且试试吧。”    为了稳住自己的傻子人设,简惜惜正蹲在地上相当投入的挖着鼻孔,时不时还将中指送入口中,不注意的话,还当真以为她在吃鼻屎。    忽的,一个穿着素色道姑服的妇人站在她面前。    简惜惜仰头看去,只见那人圆圆的脸,圆圆的眼,一身气质飘逸出尘,很有世外高人范。    简惜惜傻乎乎的嘿嘿笑起来,挖了下鼻孔,递出去。    “好吃呢,你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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