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家里长辈和刘主任的面,姜雪梅万般不舍的打开了木头箱子,又从箱子里面翻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布包打开,再里面是块方格子的手帕,打开手帕,钱露了出来。 “哪,都在这里。” 姜雪梅满心不情愿的将手帕递给简卫华,简卫华打开数了数里面的钱数,确认一分不差,这才转手递给简惜惜。 “二丫,你数看看。” 简惜惜接了过来,顺手塞进裤子口袋,“不用数。” 姜雪梅仍旧眼巴巴的盯着简惜惜的裤子口袋看,那灼热的目光似是恨不得变成一只手,凌空把那钱再抢回去。 刘主任正色总结道:“这样就很好嘛,一家人就应该和和气气的,有什么事情好商量,不要动不动就吵就闹,传出去多难听?行了,天也不早了,各回各家,二丫你也赶紧回去吧。” 王兰轻声嘀咕,“这二丫真是被小叔惯坏了,冷头冷脸的来娘家讨钱,要是我家大丫敢这样跟我吵吵,我铁定打死她。” 简惜惜气息一沉,目光冷冷的扫向王兰。 王兰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莫名觉得现在的简惜惜有些可怕,赶紧移开了视线,不与她对视。 简老爷子是拄着拐杖来的,老古董的他也是气的够呛,举起拐杖就要打简惜惜。 “死二丫,给我把钱留下来,那是你能拿的?” 简卫华立刻上前一步,将拐杖挡下,自己生生受了他爸一仗。 “爸,那是我闺女,钱也是我给她的,你要打就打我。” 看着眼前倔强依旧的儿子,简老爷子模糊了视线,似乎又看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幕。那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答应他娶那个女人,人家是知青,是文化人,长的又漂亮,追她的人足能排成几个生产队,哪会便宜他? 俗话说得好,天上不会掉馅饼,要是真掉了,那肯定是烂馅饼。 秉持这个原则,他是坚决不同意他和那个女人的婚事,那时候的他也是这个样子,认定了要做的事就肯定去做。 简老爷子挥着拐杖,恨声道:“你早晚还要吃亏,我早就说过你了,你不信,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咳咳咳……” 简老爷子咳嗽着,拄着拐杖离开。 老爷子一走,简卫民跟王兰看了看,便也跟着走了,刘主任又劝了两句,便也走了,走到门口时还说了看热闹的人一通,让他们趁早散了,围在门口不像个样子。 …… 人都散了,简卫华也去送简惜惜回林家,家里再无旁人,姜雪梅又喜又愁的进了顾小莲房间。 “小莲,行了,都是大人了,别置那些小孩子的气,你猜猜看,妈今天帮你争取了什么?” 顾小莲翻身坐了起来,双眼放光,“啥?” 姜雪梅得意道:“刚才你爷爷,还有你大伯大娘都在,刘主任也在,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二丫答应一千块钱归她,剩下的所有东西全都归你,怎么样?开心吧?” 顾小莲不满的撇着嘴。 “有啥开心的?那一千块钱凭什么给她?要我说,就应该一分钱都不给,哼!最好以后也别让她再进这个家门,吃里扒外的东西。” 姜雪梅皱眉,轻轻叹了口气,“莲哪,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要是能争,你妈我能不帮你争取?可你爸是铁了心的,真要闹起来,说不得咱娘俩都要被从这个家里撵出去。” “他敢!” “呵呵……”姜雪梅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心碎,“他有啥不敢的?你都不是他亲生的,我也不过是他后娶的,他心里……” 剩下的话没说完,姜雪梅心里清楚的很,这十几年他是对她不错,但只是亲人那种好,不是夫妻,他从未曾将她当做妻子,只是一个帮他照顾闺女的保姆罢了。自始至终,他的心里只有惜惜的妈妈。 顾小莲不解,埋怨道:“妈,那你咋就不帮我爸再生一个呢?” “说什么呢!这话也是你这个姑娘家家该说的?越来越不像话!” 扔下这句话,姜雪梅扭身出了门。 …… 简卫华送简惜惜回了林家,他只送到了门口,简惜惜让他进去坐坐,被他笑着拒绝了。 他推着二八大杠,侧过头对简惜惜笑,“二丫,你赶紧进去吧,回去好好跟你婆婆解释解释,别说咱家吵架了,就说是有旁的事儿,别让他们以为你娘家不合,没人给你撑腰。” 简惜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能体会到这个老实人对闺女的疼爱。 “嗯,我知道,天黑,那你路上小心点。” 十八年了,闺女终于知道关心他,简卫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夜色中,他感觉自己的眼眶好像有些湿了。 简惜惜敲门声刚响,阿香很快就来开了门,似是一直在等她,薛芝玉也走了过来。 “惜惜,没啥事儿吧?” 简惜惜淡笑着摇头,“没什么大事,一点小事,我爸把钱给我了,我做主其他的不要了,都给小莲以后做陪嫁,没关系吧?” 薛芝玉立刻道:“当然没关系,既是给你爸妈的,随便他们做主。” 随即,又有些讨好的问,“那个,惜惜,若是没其他事,你先回去看看彦绅,可好?” 简惜惜本来就要回房间,听着薛芝玉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一边走一边问道:“怎么了?” 薛芝玉忧心的皱着眉头,“你刚走了没多久,我就在门外听到水盆砸在地上的声音,问彦绅咋的了,他也不吭声。我想进去看看,又担心影响彦绅的康复。” 简惜惜琢磨着,林彦绅这几天恢复的不错了,心理应该已经调整过来,以后只需要注意休养就行,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什么房间只能允许她一个人进,不过是她用来诓林家人的胡话,既然已经没必要了,她得找个时间把这事儿说通,就说一切都是圆心道姑的安排,以林家人的性格,应该不会怀疑她。 简惜惜开门后,干脆就没关门,好让薛芝玉在门外就能看到屋里的情形。当然,因为角度的关系,薛芝玉只能看到架子床的一角,看不到林彦绅到底什么样子。 水盆翻在地上,青石砖铺就的地面上满是水渍,不过水都顺着砖头缝流到了下面,倒不需要再拖地。 简惜惜捡起水盆,“咋地了?能耐不大,脾气倒是渐长嘛。” 林彦绅冷眼瞧着她,“去哪了?” 简惜惜挑眉,“你管的着?” “你别忘了你是为什么进的林家,你刚才把水盆放我床上,人就走了,这么久才回来,你觉得合适?” 简惜惜讪讪,是有些不合适,不过这不能怪她呀,她哪能想到王兰会把她拖回简家?而且还闹了那么一出。 不过,总体而言她还是很开心,有了那一千块钱,即使离开林家,她也能在津城立足了,也能作为她创业的启动资金。 “好啦,是我不好,我娘家有事,我不能不回去吧?你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不能不讲道理。” “那你也应该跟我说一声。”他依旧生着气。 简惜惜好脾气道:“是是是,下次我肯定跟你说一声。” “还有下次?” 简惜惜撇嘴,小声嘀咕,“管的真宽……” 林彦绅来了脾气,“去把字帖拿过来。” 简惜惜自知理亏,乖乖去把字帖拿了过来,递给他,“干什么?这会儿你还要练字?” 林彦绅没接,“你那字写的太丑了,去临摹个十页纸,不写完就别睡了。” 开玩笑,她的字还有必要练?不过是暂时藏拙,还让他找出存在感了?她拒绝! “不练!”她很干脆的拒绝。 林彦绅云淡风轻,“不练可以,以后也别学了。” 简惜惜认怂,心里mmp,手上还是乖乖去练字。 谁让她不想做个无师自通的怪物呢?有林彦绅教她一遍,她顶多算是过目不忘的天才,总好过被人当怪物看待。 门外的薛芝玉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林彦绅没事,松了口气,也不准备再继续听墙角,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时光如流水,一晃而过,转眼简惜惜重生已经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她跟林彦绅学了许多汉字,数学也学了不少,所有知识都是一学就会,震惊了林彦绅。 偶尔,林彦绅也会故意考考她,看书时随便指个汉字,问她是什么字,好几次她都上了当,明明没学过,她却读了出来。林彦绅也不揭穿她,默默在心底记下这些奇怪的地方。 半个月下来,林彦绅恢复的很好,精神十足,再不似初见时那个活死人样,薛芝玉别提多开心,就连老夫子般的林德文脸上也多了笑意,整个林家的气氛都很好。 薛芝玉对待简惜惜愈加好了,简直是当做女儿在疼,新衣服做了,新鞋子买了,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供应,从不说她半个字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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