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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是家老牌唱片公司,唱片时代过去后,被收购改制为一家综合性的音乐及影视制作公司,去年制作的选秀类综艺节目畅响我声从收视到话题度都居高不下,捧红了一系列新星。  开元的十五层是专业录音棚,此时走廊上静悄悄的,只有封楚楚一行人在走着。  几间录音室的门都紧关着,只有走廊尽头的门虚掩。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小青年探出头来,看见了他们,赶紧招了招手,道:“这儿呢,是封小姐对吗?”  封楚楚点了点头。  她心里还有点奇怪,陈无闻怎么会拿她的名字预定录音棚?  陈无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小青年是录音师,临时接了活跑来的,等了大半个下午,终于见到人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都不说了,先推人进去吧。  录音室分两小间,外间是工作台,里边是录制区,用真空玻璃隔开,保证隔离噪音。  录音师开门见山的问:“封小姐,请问是谁录,带伴奏没?”  封楚楚一指其余三人,“您问他们。”  录音师就下意识先看向李临空。  李临空还神游海外,一直苦苦思索到底在哪儿见过闻谦,他脑子堪比计算机,过目不忘,不可能想不起。  “李叔叔?”陈无闻拍拍他。  李临空的视线微微移动,定在陈无闻脸上,瞬间有如醍醐灌顶,“他长的像你啊!”  陈无闻:“?”  旁边的封楚楚认真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委婉道:“李大哥,我们还是先录音?”  秦晚就很直接,“你胖了,也瞎了。”  李临空冤得很,分明就像啊,抛开气质神/韵,光看五官,这两人像了七成,假如闻谦再小上十岁,眼神单纯点儿,那是就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了。    录音师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几个人在聊什么,于是再次重复了一下自己的问题,并诚恳的坦白自己快饿昏了,能不能快点进入状态。    这几个讨人厌的来客终于乖乖的分了流,李临空进了里间录制,陈无闻着录音师戴着监听耳机坐在工作台前,而另外两个姑娘则坐在外边的沙发上安静如鸡的玩手机。  之所以是李临空进去,一方面是要由他把改好的曲子录成小样,给陈无闻提供示范样本,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好久不进棚,心里痒痒。    录制过程中,两位无关群众一直以相同姿势靠在沙发上玩手机。  封楚楚在给朋友回邮件,又一次因为录音师夸张的“god!amazing!”而堵了堵耳朵。  她在手机上按了句话,给秦晚看,“到底是这个录音师饿疯了,还是李临空真有这么神?”  秦晚:“还行吧,主要就是录音师画风戏剧。不过,你看看李临空那飘飘然的表情,唱个歌和吸了毒一样,可见多喜欢唱歌,要我说,他就该和我组个组合,你出钱,我们俩出力,多好呀。他却非要去建设社会主义,又胖又穷的,何必呢,我要再次代表大众喜爱的流行文化呼唤他。”  封楚楚:“人家不穷,你面对现实吧,就算他住的是城中村,那也是一平八万的地段,他一个项目奖金就搞定,挣的其实比你多。”  秦晚:“八万?你们房产商真可恶。”  封楚楚:“…………”  友谊翻船了。    录音师每录一段都得拍案叫绝,表现的确实是稍微夸张了点,但还是可以从中看出李临空的声音非常打动人。  在专业录音棚里,通过监听耳机,很容易就发现歌唱者在音准、节奏等方面的缺陷,甚至放大,不经过后期的话,难免让人有尴尬感。  这位录音师近来都饱受公司新签的一批新人摧残,碰上李临空这个专业级别的,立刻久旱逢甘霖了,不免激动。    初步录了一遍,让李临空自己出来听听,录音师趁着这个空隙和他搭讪。  “咳,您唱的是铅笔乐队的歌?”他状似随意的问道。  “啊,”李临空反手关上门,点点头。  他边走边笑着问:“您听过?”  录音师手掌心出的汗都快把口袋汗湿了,他还得继续一脸专业、很平常心的说:“刚入行的时候挺爱听的。”  入行到现在七八年了依然很爱听!居然碰到原唱了啊喂!!  李临空也没注意他神情,自顾自拿起了监听耳机,听起了自己的歌声,并且慢慢的皱起了眉,露出尴尬的神色,可见很不满意。  录音师都快跪了,您还想要什么神仙水平?  李临空放下耳机,和录音师讨论了几句,带着陈无闻进去了。    封楚楚本来还以为可以走了,手机都放回包里了,这会儿只得百无聊赖的又拿了出来。  录制确实是件劳心劳力的事,她光等都等饿了。  秦晚凑过来看她手机屏幕,“你看什么,是不是和魏沉刀又聊着呢。”  “没,人家大忙人,回了那个问号之后就人间消失了,我愁的是这个——”封楚楚给她看手机屏幕,是外网网站,上边写着新锐导演奖入围名单。  新锐颁奖仪式就在下个月月末了,可她还没有成品,真是焦头烂额。  新锐奖已经在宣传造势,今年有两位华裔青年导演入了围,因此在国内也颇有些热度。  许多人在被科普后了解到,最近几年许多优秀作品的导演都曾经获得过这个奖项,这奖含金量还挺高。    秦晚安慰她,“不着急,急不来,或者你有没有什么别的片子能拿来用的?”  封楚楚刚接到邀请的时候,说的是没有,她去年开始就没拍片子了。  但是,事实上,她还真有。  她邮箱里躺了一封邮件,是今早帝都电台的工作人员发的,问能不能用她年初拍的那组纪录片,她差点都忘了这个,真是要多谢祖国同胞提醒,如果到期她还剪不出‘偶像’的成品,那就发这个给新锐。  封楚楚把事情给秦晚说了一遍,并评价道:“没想到我也有用平时作业充考试论文的一天。”  秦晚噗嗤笑了,问道:“是什么类型的纪录片?”  封楚楚:“你看过动物世界吗?类似,不过剪成了小故事形式。”  秦晚一阵窒息,这也……太强了。  她半天都说不出话,百转千回间,最后只滤出了一句话:“难怪你黑成这样。”  友谊之船的船板子都快被她抽光了。    封楚楚继续按手机,和帝都电台的工作人员约好,周末的时候当面洽谈。  把邮件发出去之后,她才忽然想起一件事,老爸好像提过,周末要去参加封家的晚宴。  封氏集团和诚达建设合作开发的旅游城项目近日奠基,因此邀请各方朋友来参加晚宴。  当然………还有一个名目,要公开介绍继承人之一,封楚楚。  一想到这个,她就犯社恐。  她是真的很怕要继承封家家业。  她只想当一个无忧无虑的有钱人。  好在另外几位继承人个个如狼似虎,应该不会给她这种走狗屎运的机会。    封楚楚给老爸发了个消息过去,问他为什么封家那边没动静,今天都周三了,怎么样也要来个请柬之类的吧。  老爸日理万机,肯定不能秒回。    闲着也是闲着,封楚楚把手机塞回兜里,起身想要活动活动,这时,她便听见录音室的门被敲响了。  秦晚起身道:“我叫了几杯奶茶。”  封楚楚却先一步走了过去,“我去,刚好想出去透透气。”    她前去开门,却没见到外卖小哥,而是发现门外站了一帮不速之客。  打头的有闻谦、孟可沁。  另外还有一位穿着高定裸色长裙的年轻女人,妆化的很淡,黑色长发,五官恬静,气质很名媛,看着就是典型白富美。  跟在他们后面的则是一些助理和工作人员之类的。  这行人隐隐以那位高定大美女为首。  这是什么情况?  ……反派叠叠乐吗。    封楚楚的目光在两位熟人脸上扫过,孟可沁才刚被她从亨通扫地出门,看这样子,是飞快的又换了新东家。    来人也都很是惊讶,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她。  孟可沁其实有点儿怕她了,在孟可沁的认知里,封楚楚的金主是地产大亨,正妻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真没几个人能治这个女人。  她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又很庆幸,自己交的这位新朋友,后台比封楚楚更硬,完全没在怕的。    封楚楚先问:“有何贵干?”  一位助理上前道:“这是我们定的录音棚。”  “你们定的录音棚?”封楚楚一愣,低头看表,道,“定在晚上九点?”  助理有点尴尬,其实定的是下午两点,但大小姐喝了下午茶才过来,又和几个艺人一起吃了个晚饭,才姗姗来迟。  穿高定长裙的年轻女人有些不解,“怎么了?不能用吗?”  助理硬着头皮解释:“之前约的下午两点,现在录音棚是外包商业运作,可能录音师等过了时间就接了别的……”  女人没耐心听他说的话,笑了笑,打断他,“哦,是我来的迟了些,真是不好意思。”  到这儿还挺像句人话的,但下一句就不好听了,她说:“还得麻烦你们请这几位出去,我还想早点录完早点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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