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

宋离默眼睛酸涩，胸口也闷得她说不出话来，只默默地去洗了手，回来坐下后安静地端起孙启给她盛的饭，以数米粒的方式一点点食不知味地吃着。孙启自始至终没有端起过碗，多少年的家人了，他轻易可以看出宋离默的内心所想，开口说道：“我长大了，可以照顾你。”宋离默听完这句话后一怔，之后眼泪就决了堤，不受控制地一滴滴往下落，她还没有做好那个整日里只会撒娇和闹脾气的小男孩长大的准备，她那个可爱的弟弟明明还处于该被人继续照顾的年纪，却被迫成熟起来，这令她的心抽搐着疼痛。　　宋离默抑制不住自己，她忍住不发出声音，但是肩膀却止不住地颤抖，孙启只沉默着，一只手轻轻抚她的背，另一只手则拿纸巾给她擦了擦泪。宋离默到底是不习惯他人的安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抑制住泪水，抬起来有些红肿的眼睛望着他，摸摸他的脸，勉强弯起嘴角：“我们家阿启还是个小孩子呢，只是个子比别的孩子高一些...姐姐就快要毕业，以后就有自己的工作了，可以照顾你和妈妈，所以...你不要急着长大。”宋离默不知道她的语气有多温柔，透露的也是完完全全的母性之爱。这使得孙启不太开心，他不喜欢她这种母亲对待孩子一般的语气对待他，可他自己的想法又难以启齿，于是只是温顺着不做声。　　听到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的时候，宋离默有些激动，她收回了看向孙启的目光，站起身来跑到她面前去，很是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苏安只淡淡瞥了女儿一眼，“你瘦了些。”很是平淡的语气，丝毫听不出是在心疼自己已经三年未归家的孩子，宋离默在母亲面前是极其乖巧的，尽管她已再不奢望从苏安这里得到自小便缺乏的属于母亲的拥抱和爱抚，也不再刻意地亲近她，但是天生对母亲的依赖使得她释放出只有面对母亲才有的那一丝孩子气，用依恋的目光注视着苏安。　　再回到桌前，孙启已经把为母亲留的饭菜端上了桌，就好像这种事情早习以为常，看的宋离默一阵不好受。期间苏安问到了宋离默以后想做什么，宋离默想了想后说道：“我想做大学教师，我觉得这个比较适合我...教师资格证也考过了。”然后对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一顿饭就这么沉默着过去了。之后苏安去洗澡，把嚷着要帮自己的小鬼推走后宋离默去洗碗，从厨房里出来后宋离默看见孙启拿着枕头什么的往房间里去，她跟着进去看见地上铺了席子，孙启正在放枕头。　　宋离默家只有两间卧室，苏安独自住一间，也禁止两个孩子自由出入那间房间，宋离默从小和孙启一起住，但自初中以来她住校之后就只有放假才会回来，上一次住这个房间还是三年前，那时孙启才满十二岁。宋离默也明白弟弟的想法，但还是心疼小孩子，不由地说：“阿启，你别弄了，床这么大，咱们睡得下。”说完还拍了拍床：“正好姐姐有好多有趣的事情想和你讲呢。”孙启没有作声，宋离默把枕头放到床上，之后把地上的席子拿起来，一切弄好后她从行李箱里拿出衣服去洗澡。孙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仍站着，时不时看着房门对面紧闭的卫生间的门，眼神晦明不定。　　洗漱完成后，关上灯，姐弟两个在繁星把天空照得亮晶晶的夜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宋离默是完全放松的状态，她面对隋执是拘谨的，面对苏安是乖巧的，面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启时则不需要刻意，是完全惬意的。累了一天，虽然下午睡了几个小时，但困意袭来，宋离默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小朋友夜里依然清亮的眼睛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过了很长时间，孙启的眼睛仍然是清明的，他就这么深深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女孩，他的姐姐，可他的目光绝不是作为一个弟弟该有的纯净，‘若是她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厌恶的吧’，这么想着，他还是忍不住探了过去，屏住呼吸，借着窗子透过的亮光准确地找到了她的嘴巴，一点点缓慢而坚定地印了下去。原本只是想单纯的亲她一下，可不管心理上再怎么成熟，生理上他任然是个不到十六岁的男孩子，控制不住而又心跳如雷地往她嘴巴里探去，舌尖触到一阵水果的清香。孙启从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此刻却无师自通地想要找寻她的舌，刚刚碰触到，他便如过电一般地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怕把宋离默弄醒，他迅速地退了出来，等她睡熟了，又再一次覆上去，如此反复，天将亮时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之后为宋离默整了整衣服，才起身去洗澡。　　孙启是愧疚的，但是心里更多的是满足感，他对宋离默是爱的，起初不是这种占有的爱，只是单纯的依恋而已，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质，在同龄人男女生开始彼此间相互吸引的时候他没有这种感觉，但在看着她的照片时却轻易的情动，孙启第一次遗精的性幻想对象就是宋离默，可他怎么能说呢？她又怎么会接受自己的弟弟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他忽然觉得宋离默很可怜，她一定不会想到自己最放心的人却对自己有着最隐秘最龌龊的想法，她要是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崩溃的吧，可是他却又忍不住想要她知道，‘我不作你的弟弟，我要做最爱你的男人’他这么想，心里便舒服了许多。　　宋离默早上醒来时是很愉悦的，窗外有鸟儿叽喳乱叫的声音，身上也不像昨天那么累，不过她从镜子里看见自己有些发肿的嘴唇时还是僵硬了一下。宋离默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嘴巴比较敏感，因为每次被隋执肆虐过都会肿起来，她想起了在火车站的事，心里怒骂隋执，又害怕被孙启和苏安看出来，出了房门便问正在洗漱的两人：“妈妈，阿启，咱们家的消炎药在哪儿啊？我上火了，嘴巴肿了。”她想着先发制人，不给他们自己想象的机会，但是说完这句话时还是看见了孙启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几圈，宋离默硬着头皮没有退缩，一面又怕他看出什么，好在最后孙启什么都没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又过了几天，一天晚上宋离默在洗澡，孙启坐在床边看书，看见角落里宋离默的手机亮了一下，他只过去瞥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屏幕上显示的静音，但是信息显示了三十条，还都是同一个人发的，孙启看了一眼紧闭的卫生间门，快速打开了手机‘姑娘，你到家了吗？’‘怎么不接我电话呢？’‘你那里信号不好吗？’...最新的一条是‘你若是再这样无情，我就亲自去找你’孙启能看出来这绝对是喜欢她的人发的，气息不由得粗了起来，正巧电话来了，正是发信息的人打来的。　　孙启想挂断，却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对方显然也很是不开心：“你终于肯接了...”语气很是不爽，孙启忍不住冷哼一声，那人立马听出来不是宋离默的声音，问道：“你是谁！”孙启被他瞬间阴狠起来的语气震慑住了，但仍说道：“她的男人！”不等对方说话，孙启一下挂断电话，删除刚才的通话记录，把那个号码设成黑名单后才恨恨地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