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莘师叔,你去哪里?” “哟,是小紫英哪!”夙莘转身仔细打量着身后的少年。一晃眼已过三年。他长高了不少,性格也更加成熟稳重。 怎么琼华派现在都只剩下这种少年老成的弟子?一念及此,夙莘迎面而上,开心地捏着慕容紫英的脸,哈哈大笑:“宗炼长老他可真会摧残人!硬是把一个九岁的小帅哥教成了一板一眼的小老头!怎么年纪轻轻的一点少年人的朝气都没有?!” “师,师叔······”慕容紫英吃痛。 一直到慕容紫英的脸上出现两个明显的红印,夙莘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来欺负小紫英了。 “小紫英,我要下山了。你自己多保重,别整天不是练剑就是铸剑,那活得多没意思啊!” “你不回来了吗?”慕容紫英感觉今天夙莘师叔好像有什么心事,好像是要和自己诀别一样。 夙莘叹了口气:“十三年了,我在琼华呆了整整十三年,现在也是时候离开了。” “不,师叔你别走!我不让你走!掌门她也不会让师叔你走的!”是夙莘手把手地教他读书写字,教他练剑修仙。初来琼华,嘴馋的自己还常常追着她要糖吃。夙莘带着他四处游玩名山古刹。他与夙莘的感情非同一般,有着对家人的亲切和依赖。 “师姐她实在太执著了。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她还是不愿意放弃,还是活在过往之中,难以自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把自己经历的痛苦加注在别人的身上,就算是有朝一日达成夙愿,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席话说得慕容紫英一脸茫然,不知所云。 夙莘摸了摸慕容紫英的脑袋,“以后要记得听师姐和宗炼长老的话。你可是我们琼华派新一代的希望呢!千万别像玄霄师兄一样,让师姐操碎了心,眼泪都快流干了。” 慕容紫英大惑不解。玄霄是谁?既然夙莘师叔叫他师兄,那应该就是派中和掌门、师叔同辈的弟子。听夙莘师叔的口气,似乎他也是修仙奇才。为什么掌门为他伤心流泪?为什么自己从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位玄霄师叔? 不待慕容紫英开口询问,夙莘口气一转继续调侃道:“可惜,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你要是早生个十几二十年多好啊?那样我就不用发愁老姑婆嫁不出去了。” 琼华派长幼有序,礼教等级严明。听到夙莘这么调侃他,慕容紫英脸红得像个柿子,讪讪地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聚散皆是缘,我和琼华缘尽于此。好啦,人生本就是聚少离多的。你别板着那张苦瓜脸,很丑的!” 夙莘没有御剑而去,她缓步走向太一仙境。以后怕是不会回琼华了。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观赏昆山景色。那么就像凡人一样走下去吧,也不负自己十三年的青春岁月。 慕容紫英拉不住夙莘,急忙奔向琼华大殿。 哪知御座上的人听了以后,只是神色迷茫地喃喃自语,“夙莘也走了吗?” 那个横冲直撞,性格爽朗,心直口快的师妹。那个年岁渐长却童心未泯,整日闹腾的小麻雀。那个唯师姐的话马首是瞻的夙莘师妹,也和云天青夙玉一样,离开琼华派了。 就因为克拉玛族的月华霜露,因为自己昨天的决绝,夙莘离开了。 经过近乎九年的潜心苦修,玄霄终于自创出“凝冰诀”。虽无望舒相助,但他可用凝冰诀产生的寒气压制住体内肆虐的阳炎。 但玄霄是极阳之身,天生就不适合水系法术,此刻虽自创出心法,但想修行凝冰诀却困难重重。为了让他早日破冰而出,夙瑶与夙莘远赴西域,出玉门关,经敦煌,在茫茫戈壁上寻找可助玄霄疏通经脉的奇珍异宝。 耗时半年,俩人终于在慕士塔格峰下的克拉玛族找到了月华玉珏。月华玉珏性极阴,疏经脉,可以滋润田地,是族内的圣物。 夙瑶不顾劝阻执意要带走玉珏。夙莘和她大吵了一架。 “月华玉珏是克拉玛族的至宝,师姐你怎么可以只为了玄霄师兄,就不顾这么多人?!” “他们与安土重迁的中原人不同。这些游牧民族在马背上长大,逐水草而居,时常迁移。根本就不务农,玉珏于他们而言只是祭祀时用来膜拜的一个圣物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可玄霄要是没了它,一辈子都只能封在千年玄冰之内了!” 克拉玛族不耕种田野,所以就不用征得他们的同意,拿走他们的月华玉珏?为了玄霄师兄,为了南巫里国,就可以带走别人的祭祀圣物吗? 夙莘无法理解,更加无法接受。难道师姐她为了复国真的什么都能做? “掌门,您快把师叔追回来吧!只要您出面,她一定不会走的!”慕容紫英万分焦急。 “掌门,掌门,您去哪儿·······”夙瑶一言不发,对慕容紫英的话充耳不闻,迈着沉重的步伐往禁地而去。 如无掌门许可,旁人不得踏足禁地。慕容紫英不敢有违此令,只能傻傻地站在外面等待。这一等就是一夜。掌门竟然在禁地里呆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掌门迈出禁地,神色憔悴,双目无神,还不待慕容紫英开口说话,就皱眉道:“你怎么待在这里偷懒?还不快去做早课!”说完便大步离去,丝毫不再纠缠于夙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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