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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桉脚步轻快跑出院子,高兴得像捡到宝似的,她回屋将昨日剩下的几张画揣进怀里,又跑了出来。    韩渠躲在柱子后,看着她再次出来时迈步时的小心谨慎,两步三回头,害怕别人看不出她别有目的似的,他落后一段距离,继续尾随。    毕竟是青天白日,叶桉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便钻进一片棕树林。    棕树林的长势很好,茂密的枝叶隐天蔽日,对比起来,树下的小草就吃亏了许多,见不到阳光,原本应该绿油油的叶子此刻却是病态的黄色。    叶桉前后张望打探一番,见四周确实没人,这才放心蹲了下来,两指轻捏放在唇间,吹出一阵响亮的哨声。    韩渠就在树林后直直站着,叶桉所在的地方的确隐蔽,他只能恍惚看见衣服的晃动,接着便是清脆的哨声,他不气不笑,只是微微将头偏向别处。    就在他视线范围之内,一只强壮的棕黄色的狗正拖着长长的绳子站在那处,两只又尖又小的耳朵有力地竖着,黑黢黢的眼睛满是迷茫。    韩渠猜想,应该是哪家的狗挣断了狗链又趁着府里的下人不注意才偷跑进来,倒是让他脑子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蹲下身,轻声“啧啧”,对着黄狗勾了勾食指。    估计那狗长年被主人拴着,傻傻笨笨失了劣性,还真被他给招了过来。它一蹦一跳跑近韩渠,也不想有没有潜在的危险,模样酷似刚刚的叶桉。    韩渠胸膛震了震,低低笑出声来。他抬手擩了擩黄狗毛茸茸的脑袋,轻声说:“傻狗,你去吓吓林子里的那个傻子,我就给你找肉吃。”    黄狗眼睛倏地一亮,粉嫩的舌头搭了出来,好长好长,滑稽极了。    韩渠笑得更开了,眉眼像三月的柳丝,被春风微微一吹,便高高扬了起来。    “去吧。”他拍拍黄狗的背部,鼓励道。    说罢,黄狗便撒开脚丫往棕树林奔去,长长得舌头依旧搭在嘴边,刚刚直立的耳朵都被风吹得向后塌去,可怜奔跑速度之快!    叶桉吹完口哨,蹲了许久也不见小白鸽出现,她猜想或许是因为此处太过隐蔽,隐蔽到小白鸽找不到她了,正想站起身来换个不那么隐蔽的地方,余光一瞟便看见侧方一只烈狗正对着她奔来!    它面目狰狞龇牙咧嘴,吐出长长的舌头,叶桉甚至看到了淌在嘴角的口水,每次当它四条腿落地之时,腿上的肌肉都会明显地抖上一抖……    害怕极了!    叶桉怕狗,尤其是大块头的狗!    她猛地站了起来,原地跺脚,闭眼扯开嗓子,天崩地裂般叫了出来。    黄狗被她的叫声惊得一愣,堪堪停了下来,歪着脑袋打量叶桉。    片刻后,叶桉终于安静下来,半睁眼睛看着黄狗,见它停下来心里也松了口气。    不想,这口气还没吐完,那黄狗突然蹦了两下,摇着尾巴再次朝她冲了过来……    叶桉:“……”    “啊~”叶桉再次尖叫,也不知是学聪明了还是变傻了,抬脚便逃出了棕树林,边跑边叫,越跑越远。    韩渠躲在一边,努力忍着笑意,在叶桉跑远那刻终是忍不住了,笑声爽朗,笑弯了原本挺得笔直的腰。    黄狗跟着叶桉跑了两丈远就不再追了,反而掉头向韩渠跑去,临近了便乖乖站住,好一副讨巧样儿。    韩渠就着笑弯的腰,又抬手摸摸黄狗的头,心情大好。    “真是错怪你了,还挺聪明的。”他揪了揪黄狗的耳朵,豪气道:“走,给你拿肉去!”    韩渠眼底笑意未淡,身后跟着一天狗,悠闲地走着,哪还有在商场上和赵钱孙李掌柜们厮杀的模样,那模样,分明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英俊少年……    叶桉闷着脑袋,憋着一口气儿向前跑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回头看一眼,这一看,才发现身后早就空空如也,哪还有半点狗的影子!    但也算因祸得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叶桉的一路尖叫,成功招来了小白鸽,正当她扶住膝盖喘息的时候,就见小白鸽扑腾翅膀,稳稳地停在了跟前。    叶桉抹一把额头上由于奔跑和惊吓冒出的汗珠,边喘便将小白鸽捉在手上,说:“没心没肺的家伙……见我被恶狗追……就知道出来了……”    她把几张画纸悉数缠到小白鸽腿上,再也不像昨天那般心疼它了。    ……    另一边,阿怀和周式才把叶桉昨日送回来的画整理完毕,两人如释重负般走到窗前伸了伸胳膊舒展身子,忽然便见小白鸽扇着翅膀,慢吞吞地飞了回来。    阿怀和周式相对而视,片刻后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无奈地摇摇头,接住小白鸽将它腿上的东西取了下来。    “桉桉真会折腾人,”阿怀右手一扬,送走了小白鸽,转身跟周式抱怨,“昨天送回来两张,今天更厉害了!”    周式闻言,将阿怀手里的画纸接过来,数了数,“哟!四张啊!桉桉做事的效率越来越高了!”    “是啊,尽折腾我俩了,也不知道阿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阿怀仰起头,看起来无限惆怅。    回想起昨日叶桉传回来的画,他不免心中一痛,竟有一种忍不住流泪的冲动。她还能清楚记得,画上是两个男人,韩渠他认识,脑袋上的二他见过不少次了,可是另一个人头上的三,是怎么回事?    及时他以前不怎么关注韩家,他也知道,韩家只有一个三小姐,可没听说有个三少爷!    阿怀和周式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不得不舍弃了那张画,两张中相对浓墨重彩的那一幅。    为人艰难,但生活依旧要继续啊!    阿怀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又拍了拍周式的肩,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兄弟,咱们继续!”    周式点头,将手中的画纸挑了挑,选出一副更加浓墨重彩的画,“咱们先看这张吧!”    两人再次投入工作中,但很快,他们再次默契地叹息,双双摁住额角,阿怀抱怨:“桉桉这……画的是认真的吗?”    画纸上,脑袋上顶着个“二”的人曲着双腿,上身挺直,脸上看不出表情,那人短短的胳膊直直伸着,周围画满了绿植,一丛一丛的,那人的双手便挨着其中一丛绿植。    旁边还有几棵高大的树木,树梢上挂了一个光芒四射的太阳,分明是青天白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周式显然也被惊住了,说话变得吞吞吐吐,“这……不会吧……”    周式突然很同情韩渠,原本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曾想他却是个道貌岸然的粗鄙之人,经不住叶桉的潜伏侦查的。    看这是什么,竟然在青天白日之下,在露天场合里……他居然……    真是羞耻!    阿怀看着周式满脸疑似恨铁不成钢的惋惜的表情,十分确定他和自己的想法必然如出一辙,不由放下心来,心想,这可真不是他胡编乱邹啊,事实就是如此。    阿楚说过,他们必须尽力保住韩渠的形象,可现在叶桉传回来的画却是……,真是让他难做啊!    “你说这消息……该不该传出去?”阿怀看着周式,和唯一一个能够商量的人商量。  ——即使这人智商多数时候让人抓脑袋。    周式凝着眉头,半天没回答,好像是在深思熟虑。    不知如何,他突然想起隔壁卖糕点的小梦姑娘昨日红着小脸羞答答来客栈找他,周式也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后脑勺将小梦姑娘带到一张桌子上坐着,他也坐着,两只手交握放在大腿上,忸怩得像个媳妇儿。    “小梦,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周式看着小梦,眼里似乎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期许。    小梦的脸更红了,就像蒋朝昨日买回来的柿子一样红。    “我……我前两天听姑姑说,说你们客栈卖消息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一点韩家……韩家二少爷的消息啊……”小梦说完,又觉得自己太过紧张,没有表达清楚,又补充道:“我有钱的!我可以给你钱!”    周式本就纤细的那丝期许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的笑意僵住,但依据不忘维护好自己的形象,逞强道:“行啊!这也是一门生意,我怎么会不答应,我怎么可能不答应你了!”    “谢谢你周公子!”    小梦高兴地站起来,赶忙在腰间掏出一块素布,又从布里拿出几块碎银子,郑重地交到周式手里,撇撇嘴,满脸决绝,似是孤注一掷,“周公子,那就拜托你了!”    周式接过沉甸甸的银子,真的特别重,比他扛过的任何东西都要重。    “你为什么要知道韩二少爷的事情呢?你喜欢他?”他想知道,忍不住便也问了。    “我不知道,其实我没见过韩二少爷的,但我听说二少爷为人正直心地善良,长相和作风都是上乘!”小梦想到了什么,低低叹息,又说:“若是我寻不到良人,明年年初我娘就要把我嫁给乡里卖肉的王麻子了……”    周式微愣,先前心头不知从何而来的不舒服顷刻间便没了,反倒设身处地同情起小梦来,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多多帮助小梦姑娘,不能让他回乡嫁给那个什么王麻子!    可,从桉桉传回的画来看,韩渠也并非良人,说不定还比不上乡里的王麻子呢……    什么为人正直,什么作风优良,全都是假的!    他可不能害了小梦姑娘!    “阿怀,我觉得这消息不能瞒,阿楚说的不对,我们不能为了赚钱就昧了良心!”她想着小梦嫁到韩府后却被韩渠趋势,不由摇摇头,接着说:“我们不能害了外面那么多姑娘啊!”    阿怀正有此意,叶桉特地将这幅画传回来想必也是为了让他们揭露韩渠的本来面目才是!    思及此处,阿怀拿过纸笔,一行字写得行云流水。    朗朗乾坤,韩家二少爷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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