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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殿中,君与臣共乐。似乎没有因为萧若珩的闯入而改变。    萧若珩撑着口气走到了天成帝的面前,鼓乐声一时停了。众人交头接耳。    “这是怎么了?”天成帝喝了不少,眯着眼认清了这是吴王府的那个小丫头。见她闯了进来,心中尽是疑惑。    萧寰跟着她身后走了进来想要拦住她,哪里知道她腿一弯就跪在了天成帝面前,萧寰给捞了个空。    萧若珩行了一大礼,“陛下万福金安。”    “金安金安”天成帝点着头说:“你哥哥打了胜仗,你这是来讨赏的?”    萧寰尴尬一笑:“陛下说笑了。今儿是中秋之夜,昌平听说前殿热闹,特意来向您请安。”    女眷私闯大殿,就算是皇后也不是什么得礼的事。奈何今日的主角正是萧若珩的兄长,又碰上中秋佳节,天成帝不欲计较,只呵呵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哪知萧若珩跪在殿上不肯起来,她朗声道:“今儿为中秋盛宴,昌平在这儿祝陛下万福金安,愿大齐万载千秋永享太平。”    她这么一声便是醉了的都被吼醒了,众人皆盯着她看。    萧寰也吓了一跳,正要伸手拉她,怎知她下一句话就蹦出来了。    “昔大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然今朝风雨失调,征战不断。”    这话一出口,天成帝就不悦了。    “臣妹愿入观修行,为国祈福,盼陛下万福金安,望天佑我大齐万载千秋天平地安。”    “阿珩!”萧寰瞪着眼睛,不敢置信这话竟然是他妹妹说的。    一时间大殿内外一片安静。    天成帝厉色沉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萧若珩目不斜视,她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清醒,眼中露着决绝之意,道:“昌平知道。昌平若为男子,愿上阵杀敌以报国家。然昌平不过一介女流,除了为国祈福外别无他法。昌平不能为国死,唯有借此来报答大齐生我育我之恩。望陛下准许。”    话一出口只叫人刮目相看,一个小小的女子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到真使人汗颜。    而后是什么样的呢,天成帝拍了桌子叫好,殿中的朝臣们也随口附和。    萧若珩记不清她是怎么出了昭元殿的,也不记得是怎么将修行的日期定在一年的,只记得第二日一起来吴王府里便堆满了赏赐。金的银的,她头一回得了那么多赏。    萧若珩想大概是她说的话顺了天成帝的心吧。    萧寰因为这件事气了她十几天,却还是替她将万事都安排妥当了。四个侍女,带了最顺她心的紫芫和会武的芸香。    起初他想送她去京郊的太平观,最后还是拗不过她,亲自将她送去了当年她生活过的平阳观。    临出走的时候她听说了杜家小姐生了场大病,萧若珩想她必然是反应了过来,才有了这么一出。然而这种时候她这么一反常倒会叫人起疑心。    萧若珩没了心思去救她,拒了各家的宴只安安心心的待在府里,不肯叫自己露了马脚。她向来胆子不大,那一日也不知怎么的就起了个这么离京的念头,喝了几杯脑子就发热了。    然而有时候并不是想躲就能躲的,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经了陵阳一案,萧若珩离死那么近,才突然知道了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究竟想要什么。她没什么别的想法,人生一世,不过生下来,活下去。    她只想活着,与她身边的人一同好好地活着。    贺峥想正大光明的出府。于是应了萧若珩。    去公主府不是去别的地方,以贺峥的规矩说是个二等丫头都悬。芸香和喜蛛便抽了空教她规矩。    萧寰虽不知道萧若珩想做些什么,倒也没差人来问。    就这么一连过了七八日,临着去赴宴的头一天晚上,朱樱没忍住起了个头问她。    “郡主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朱樱替萧若珩拆了发髻,心中不明所以。她是不知道贺峥的底细,先前被安排在青檀院,以为她是客人。如今这么一瞧又觉得不是。    “咱们院里的丫头那个不如她?便是四喜都比她强些。”    她话说了一半就被梨香给拉住了。使了眼色,不许她再说下去。    萧若珩梳了半截头发,没有理她。她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么一招会让人起疑,但是如果陵阳的事成安真的插了一脚,那么芸香会武的事便瞒不住。与其再去找一个丫头重新培养,不如寻一个自己能拿捏放心的。    纵然用的不顺手,也比刀子不锋利的好。    芸香开了盒油膏,挖了一小块捂在手里化了才抹在了萧若珩的手上。等一根根手指上都抹了油膏,萧若珩才开了口。    “不过个丫头也劳得你们这般的记挂?”她说。    朱樱噤声,说是记挂贺峥,不如说是怕萧若珩回来会忘了院子里其他的人,毕竟一年能发生不少的事。    一年前萧若珩最倚重的是紫芫,这么一年过来原本最不喜欢的芸香倒是成了她现今最亲近的。    又来一个贺峥,自然会惹得院子里人心浮躁。毕竟芸香好歹是自家出去的,亲近点也说得过去,而这个贺峥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萧若珩哪里能不知道她们的想法,叹了口气道:“哥哥院子里的人,不过是借着机会调/教调/教,总要还回去的。你们又何必想那么多。”    屋里的几人都不说话了,等到芸香伺候了萧若珩歇下了。    梨香这才拉了朱樱去侧间,一指头戳在她的脑袋上说:“你这个呆子,脑子里怎么就不想事呢。你就没瞧见她飞檐走壁?这哪里是请来当丫头的,便是当个护院娘子也使得。”    就跟梨香说的一样,这金陵的各府里懂武的护院倒真是不少,懂武的娘子却不多。向贺峥这种年纪轻轻功夫又不浅的,便是聘来护着自家姑娘也非千金不能得。哪里会跟她们争这些个东西。    朱樱听了没好气的说:“我哪里是为了自己。你也不瞧瞧郡主回来之后什么事都瞒着咱们,事事都使着芸香去办,如今又多了个阿峥,这青梧院里哪还有咱们的位置。”她这么一说倒是把梨香和她绑在了一处。    梨香冷笑了一声,道:“我一个丫头需要知道什么。郡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便是两眼一抹黑只跟着郡主走,也好过吃酸捻醋,说那些有的没的。”    朱樱气得不行,不欢而散。    第二日萧若珩梳了头,带着贺峥芸香上了马车,梨香朱樱一同送出了门。    贺峥瞅着没说话的两人问:“她们怎么了?一个个眼圈黑的跟打了桐油似的。”    萧若珩闭目养神,芸香神色复杂的瞧着罪魁祸首,她耳朵好昨儿夜里朱樱和梨香的话她听的门清的,知道自己摘不出去,于是半晌才说:“大概是因为今天跟出来的不是她们吧。”    贺峥一听来了劲,道:“我还没去过公主府呢,公主府是什么样的?”    作为最受宠爱的公主,成安的公主府建在金陵城中最繁华的地方,与皇宫只隔着一条街。    公主府的规格皆是按着亲王的标准来的,绝对不比她的几个兄弟的王府差。再加上成安是个喜欢热闹的,时常借着各种名头办宴会,是以成安公主府看上去倒是比王府还繁华。    进了平康坊,柳叶街上已经停满了马车。一眼扫过去,萧若珩倒是认出了几辆眼熟的。    才下了车进了公主府便有人来搭话。    “昌平郡主安康。”说话的正是英国公府的大小姐江雪宁。    她今日穿了一件淡紫色绣着翠竹绿萼梅襦裙,裙边勾了金,戴的也是难得的珍珠镶金头面,看似素颜却透着一股贵气。    江雪宁的父亲江遇舟承的是三品大将军之位,其祖父曾是先吴王萧守约手下的一员大将,大齐国立后封了爵。    与吴王府也曾亲近,然而自她祖父去后,家中的子弟多弃武从文,这才慢慢疏远了。    “江姑娘好。”萧若珩冲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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