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水准在贺峥手上过不了三招就被制服了。朱樱领着李管家与陈其来时,贺峥正研究被刺客砸坏了的柜门。 先说那刺客摸进大柜里,门这么一开里头并无一人,就势钻了进去想要避开两人。哪里知道贺峥一进门就听到了她的呼吸声,虽说雪峰山上的土匪是不要求学龟息功的,奈何她摊上了贺无极这个文能上考场,武能上战场的十项全能的爹,要是被这种把戏骗过去了,也可以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李管家走到贺峥身边,见她面对柜子一脸严肃,于是开口问道:“姑娘在看什么?”李管家对贺峥的存在是知晓的,他总觉得这人比她表现的要更深不可测,秉着对吴王府的忠心,他并没有少暗中观察她。 贺峥瞧了他一眼,说:“指甲。” “指甲?”朱樱也走了过来,听到她的话不明其意。 贺峥伸手摸着柜子,从深黑色的柜门上一拔,摊开手却是一小片粉红色的指甲。适时女子皆爱用花汁染指甲,十指鲜红如片片桃花着于白玉之上。然而花汁颜色虽艳,却难以久存,不过五六日便要再染一次。这一片指甲却是粉色将退未退,怎么看也是该补色了。 “我去看过她的手,指甲并无残缺。”贺峥口中的她自然是被绑在一旁的刺客。 李管家一脸沉重,朱樱脸色煞白,吴王府的女子都因为萧纯的死而却了红妆,萧若珩便是头一个。而其他人怎么能随便来主院的书房。 陈其瞧着刺客面色不愉,听到两人在说话也走了过来,听了半耳朵眉头便皱了起来。 “郡主被他们抓走了?”朱樱睁着大眼睛瞧着贺峥,她此时已六神无主,却是盼着贺峥做她的主心骨。 贺峥摇摇头,线索太少她看不出来。 陈其行至刺客身边,单手将她提了起来,逼问道:“郡主呢?” 那丫头并不说话。 陈其掐着她的脖子,一脸狰狞,眼中溢满了杀气:“你不要以为嘴硬就可以躲过去了,交出郡主我给你个痛快。” 贺峥瞧着他逼供的样子不忍直视,同样跟在萧寰身边这么久,怎么一点也没学到他套话的技巧。这么一想萧若珩会说话怕不是学来的而是遗传。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说:“做这一行的牙根里一般都藏了毒。” 陈其:“我知道。” “不是。”贺峥摇摇头说:“所以我卸了她的下巴。” 陈其这才注意到刺客合不拢的嘴,半晌没说话。 “在我们来之前屋内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一个大活人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出府并不容易,我想小郡主现在应该还在府里,只是不知道被他们藏在了哪里。” “贺姑娘说的有理。” “按理说吴王府的事我这个外人不该多话,只是我觉得为了小郡主的安危,这件事最好秘密探查,不要宣扬出去。毕竟外头是什么样的,陈大人比我更清楚。” 贺峥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萧寰被关进了大理寺,萧若珩这么失踪府内连个主心骨都没有,府外头明里暗里皆有人虎视眈眈,所有人的命都悬在这根线上,一不留神满盘皆输,在这种紧要关头若是让外人借机混进了府里,他万死不辞其咎。 陈其点点头。 “至于太妃娘娘那头,我想若是吴王殿下在也不会为此惊扰她老人家的。您觉得如何?”贺峥转身瞧着李管家说。 这是要将殷太妃架空,逼着他表态。李管家抚着胡须沉吟片刻,府中的事殷氏本来就鲜少插手,然而她耳目众多想要瞒过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他插手,事情便是另一个走向了。 一边是郡主,一边是半个主母,若让他来选确实是件难事。 “老朽明白。”李管家说:“此事关系到郡主安危,老朽定然不会走漏风声。” 贺峥闻言一笑,朱樱泫然欲泣,朝李管家行了一礼,道:“奴婢替郡主谢过您了。” 身为王府的管家,李管家自然不会在意朱樱一个小丫头的道谢,倒是贺峥轻轻将她扶起,道:“哭什么,郡主的猫儿丢了,还不快去让人寻。” 她这么一说李管家哈哈大笑起来,眼中饶有深意,寻猫和寻人又是两个意思了。 朱樱一愣,旋即应声退下。 “既然如此,这个小偷我就带走了。”陈其拎着刺客无师自通。 “那我也先告退了,今天的院子还没扫呢。”贺峥说。有些事她说两句就得了,真的插手了到了别人眼里又是另一回事了。 “今日之事多谢姑娘了。”李管家冲她俯首作揖。 贺峥抬手将他扶起,道:“怎么着也吃了府里不少馒头,不出点力也说不过去,只是再多就没有了。” “老朽省的。” 萧若珩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一抬眼看到的便是一颗明晃晃的夜明珠,躺在地上只觉得冷得慌。 这里是哪儿?萧若珩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入眼的不过是个半进深的小屋子,屋壁上缀着几颗照明用的夜明珠,此时正幽幽的散发着冷光。 她怎么会在这儿?萧若珩只觉得后脑勺疼的不行,她记得她一开始是躲进了柜子里,有人要开柜子她卡着不许,她力气太小柜门没抓住,一不小心撞在了墙上,再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屋子内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半截蜡烛,萧若珩挪了过去点上了蜡烛,这才看清了屋子内的全貌。四面全是墙,每面墙的最顶上都开了四个洞通气,却没有一扇门用来出入,好像是一间密室。 通气孔并没有透光,看样子现在已经是半夜了,萧若珩四面拍着墙,大声喊着却无人答话,心中不免气馁。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也搞不清楚该怎么出去,只觉得头疼,到底是又把自己关了起来。 无奈之下萧若珩只好查看屋中器具,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桌上摆着一个方盒子,萧若珩打开盒子,只见里头摆着一块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的玉印,上头还系着黄穗儿。萧若珩伸手去拿那玉印,只觉得手都在抖,翻过了一看印上的字,眼睛一黑瘫坐在椅子上。 昏黄的火光照在玉印上露出了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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