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白砾一句话气昏过去了,不要问为什么一只鬼还会昏倒,可能是被气得魂飞魄散的前兆吧。当然最后我缓了过来,但我堂堂孟五小姐,在冥界耍横三年,如今被一个刚刚来报道的小鬼给气昏过去,说出去我也没有脸在冥界混了。 于是我觍着脸抱住了守在我床边的阎君的胳膊,“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安排我投胎吧,我要去转世。” 阎君现在是他死前在人世的模样,长得有鼻子有眼的,当然所有人都有鼻子有眼,但是他的却是格外好看了些,狭长的眼眸微微勾着,墨瞳深邃无边,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却还是不想松手。 没错,我之前是一个庸俗的人,现在是一个庸俗的鬼,就喜欢好看的,不然也不会在人世脚踏白砾和墨月两只船了。这么想来,我虽然是被他们欺骗的那个,也不算是一个好人,我很花心。 我看不出阎君是什么心情,等着他的回答颇有些忐忑,他凤眸半眯,我也提心吊胆七上八下的,他高深莫测道:“你想投胎?这,怕是不好办了。” 大起大落,我一只鬼的心都要被吓停了,反应过来阎君也没有让我去十八层地狱走一遭,我松了口气。 我继续趴着阎君的胳膊,想让自己显得可怜一些,“我的未婚夫是一个男版潘金莲,将我下毒毒死了,我初到地府之时,你也说我死得冤,答应让我投个好胎的,虽然我这三年不肯投胎在地府闹出了不少事,你可以给我安排个普通人家,也不能不让我去投胎吧。” 阎君颇为淡定,“你岂止冤枉,毒死你的还是小小□□之毒。” 我心酸啊!我孟五在人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竟然被小小□□毒死了! □□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我若是被赐了鸩毒,说明我得罪权贵,还有可能是皇帝,那死得就有意义多了;若是中了毒中之王鹤顶红,或是扬名江湖的七星海棠,那样虽惨烈也壮烈哉!再不济,我中个价值几十两银子的□□,也显得我的命比较值钱。但众所周知,□□就是用来毒耗子的,我竟然因为吃了耗子药悲壮地走上黄泉路,太心塞,太冤了有木有! 我想起心酸事,不由得流下辛酸泪,“阎君,我冤呐!你还是让我投个好胎吧,最好的那种!” 阎君看着我哭,竟然笑了,娓娓道来:“你痴情错付,三年奈何桥苦等,如今全转化为怨气。你既是能凭着怨念之力引得天雷毁断奈何,便说明你若转世投胎,不是为祸一方的魔头,也只能做祸害天下的暴君妖妃了。所以放任你去转世怕是不行。” 我心里一颤,奈何桥好像的确断了来着,不过说是我弄断的,这有些说不过去,我当时离那奈何桥还很远,怎么也不可能怨气冲天之时,雷不劈我一个小鬼,而去劈那奈何桥。而且我只是一个小鬼,犯不着用天雷劈吧,十八层地狱走一遭我就不行了。 如今我没有被劈死,阎君的意思难道是想拉我去十八层地狱?我想到这里甩开阎君的胳膊,掐着腰瞪他,他要是说不出来让我满意的话,我魂飞魄散也要先抽他一巴掌。 阎君倒是比我还发愁,哀怨得看了我一眼,说道:“奈何桥被毁,连着地府都跟着抖了抖,地府逃了无数恶灵,如今人间恰逢乱世,你这孽做的。唉,怎么办呢。” 我瞧着他作为地府之主却愁成这样,心里也同情许多,官都不是好当的。 阎君许是见我不搭话,又对我道:“其实,只要将奈何桥修复,问题便能够解决。” “还能修?” “奈何桥是盘古上神的一根仙骨所化,若要重修奈何桥,需要相当神力的仙骨才行。”阎君真正发愁的地方定然在这里,这地府里面阎君算是法力最高,但是他定然是不能和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相比的。即便是天界的众神,也鲜有能和盘古大神相提并论的。 完了完了,阎君将奈何桥毁去的事情赖给了我,那岂不是要由我来修桥?我是没有什么仙骨的,就几根鬼骨头也是软骨头,怎么可能完成修桥的大事。 我:“如果修不好,会怎么样?” 奈何桥不能引渡,地府的鬼没有办法转世,人间的人会越来越少,地府的鬼越来越多,过个几十年,冥界和人间都会成为炼狱。 我:“……” 这都怪我?如果全部赖在我身上,我觉得天谴已经不算什么了,十八层地狱也容不下我,不如我真的抽这阴险的阎君两巴掌,被他打得魂飞魄散了事吧。 我搓了搓手盯着阎君一张俊颜上,阎君被我看得脸红起来,肯定是羞愧了!他思虑片刻对我道:“其实,有一根现成的仙骨。” 我:“在哪呢?”如果不用魂飞魄散再好不过。 阎君:“忘川河!” 对啊,把掉入忘川河中的仙骨捞出来便是!只是,谁下这忘川河是个问题,忘川河可是个不吐骨头的地。 我觉得这事还是阎君这样法力高强的下去比较好,正想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劝劝他不要顾着眼前的安危而不管三界众生,发现他也在看着我。 我:“我――”我刚刚开口,阎君转眼间化为判官形象,眼睛比铜铃还大,粗大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本君渡你成仙身,你重塑奈何桥,从此守在桥上引渡亡魂,也便于化去你的怨气,全了你的劫数,免你十八层地狱日日刀剐火油之苦。” 我谢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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